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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很快就将这些疑问丢在了脑后。有这些功夫,还是想想浪费了些时间,该怎样压缩时间,尽量在下班之前把事儿办好吧!闹闹腾腾的元旦假期,就这样跟众人说了来年再会,然后,上班族拖着玩闹得心力交瘁的身子、打着哈欠回到了工作岗位,又开始了工作盼周末、周末盼下一个周末的循环往复。而学生党,也没比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好到哪里去。谁让今年的农历是没有闰月的呢,所以,算算时间,其实,寒假再有半个多月就要来临了。只是,在漫天撒欢之前,还得把最难的那关过了。期末考试啊,简直是西天取经路上的火焰山呐,那叫一个热啊,热的人抓耳挠腮的!顾安安揉搓着从昨天开始就没工夫打理的头发,试图通过这样活血化瘀的行为,来给自己已经彻底生锈的脑袋,稍微赢得一点点灵感。只是,呼噜了半天,她面前的电脑Word文档里,也没再多敲出哪怕一个标点符号出来。又继续自我折磨了几分钟之后,这场艰苦卓绝的凑字数大战,终于以己方失利暂时地告一段落了。顾安安揉了揉酸痛的眉心,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仰着头往后瞧去。好吧,这种临时熬通宵写作业的事儿,注定是与她姐无缘的,所以,此刻,顾安安身后的书桌边,她姐正低头看书呢。只是,顾安安怕打扰她姐,就这么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却是看出不对劲来了。诶?她姐在干嘛呢?怎么那页书都看了差不多十分钟了,还是没动静呢?“姐!姐!”没反应。“姐!姐!姐!”这会儿有反应了。只不过,这反应并不是冲着她的,而是,顾安安就见她姐楞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机响了,然后,接通电话,她姐冲电话那头的人叫了声“季医生”,后头的,除了嗯、好,顾安安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季医生,她姐去看医生了?等电话打完,顾安安正要问她姐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却是,就见她姐将手机塞进了随身包里,这是,要出门?“姐,咋啦?”“哦,没事,我出去一趟,别等我吃饭了。”“那个,姐……”“怎么了?”“你刚刚是跟医生打电话嘛?怎么了?”“哦,之前认识的一位医生,有点事儿找我。”说话间,苏大掌柜拉开房门走了出去,一股穿堂风就在此时刮了过来,夹杂着些许冰凉晶亮的东西。苏大掌柜紧了紧围巾,向着即将再次冰封的天地而去。“请进。”还是那间办公室,得到了季循的允许,苏大掌柜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坐在了季循的对面。季循还是老样子,势要将不说废话的人生态度贯彻到底,就只是看了她一眼,将一份装订好的文件递了过来,然后,也不管对面那人,又低头该干嘛干嘛了。苏大掌柜扫了一眼放在她面前的文件,停顿了片刻,翻开了封面。印入眼帘的,除了鉴定人、被鉴定人那里是空白一片,昭示着季循确实遵循约定为她保密之外,占据了整张A4纸的,全是苏大掌柜完全看不懂的各种英文字母与数字的组合,“FGA4q28”等等,等等。苏大掌柜通过看表格,知道,这些是所谓的“基因格位点”。至于基因格位点到底是什么,她并没有现在眼前就坐着位专家、所以她可以随时请教的意思。因为,就算是不了解这些,就只是看着这张表格,有些东西也是一目了然的。更何况,就算真的看不懂,表格的最后一行那里,有一个叫做综合父权指数的结果解释。苏大掌柜的目光,在这里停驻了片刻,然后,又继续地看了下去。当然,下面的,还是大部分都看不懂,孟德尔遗传定律是什么,STM与MEL基因座有什么区别,亲群概率与亲权指数是如何计算的,这些通通都是她这个医学门外汉看不明白的。但,苏大掌柜还是认认真真、仔仔细细、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了下来,最后,在鉴定意见那里,找到了这样的结论:“依据DNA检测结果,待测父系样本无法排除是待测子女样本亲生父系的可能。基于15个不同基因位点结果的分析,这种生物学亲缘关系成立的可能为99.9999%。这种可能性几率的计算,是基于与亚洲任何一个不相关的未测男性相对而言。”一个人,看完一份只有三页、一大半都是表格和数字、并且大半都完全不知所云的文件,大概需要多久。这是季循经常遇到的问题,并且,他有的时候,还会无聊地为坐在他对面的形形色~色的客人记一下时,又无聊地平均了一下,得出的结论是,不到半分钟。半分钟而已,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又能看几个字呢?当然是看不了几个字的,因为,其实大部分人是看不懂的。当然,就算有人能看得懂,但,都这个时候了,谁还有心情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完呢,所以,哗啦一声翻到最后一页,找到这个“%”符号之前的数字,还真的用不了半分钟。然后,短则十几秒、长则一分钟之后,找上门来的客人,就会或是松一口气、或是怒火中烧、或是欢呼雀跃、或是若有所思地离开了。当然,也不是没人因着不愿意相信鉴定结果,就大吵大闹、情绪失控,甚至,可能会袭击他这个无辜者。明明是他们自己找上门来的,既然来了,不就是应该做好思想准备嘛,那么,无论是什么结果,都得接受啊!季循很是弄不明白这种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在受过一次无妄之灾后,果断地在办公桌他随手就能碰得到的地方,加装了报警铃,而最近的保安室,就在他办公室门口外三十米的地方。只是,今天要接待的这个小姑娘,季循倒是没像往常一样时刻留意她的表情。因为,就那瘦瘦巴巴的小身板,他都控制不了的话,说出去,也实在是太丢脸了。所以,季循将鉴定报告书递了过去之后,就该干嘛干嘛了。只是,等他写好了论文的一大段之后,却是发现,十分钟过去了,对面那个小姑娘,竟然还是没有反应的。吓傻了?季循抬头看了一眼,却是发现,对面那个小姑娘又是翻了一页,然后,目光移动,显然还是在看的。所以,真的很不爱管闲事的季循,放弃了要继续再接再厉的念头,胳膊拄着脑袋,很有兴味地观察起对面这个小姑娘来了。明明看不懂、却偏偏还要连任何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放过,这是一种怎样的行为呢?是破罐子破摔、死命地折腾自个儿的自虐行为,还是,其实也就那么回事、我就是想要看清楚一点的淡定作风?说起来,他上次给封大电话的时候,那家伙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