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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的喷笑出声,仿佛真是个纯然的误会。闻静菀又“适时”佯怒斥责起来:“笑什么,便是李太后如今贵为太后之尊,年岁长了,难道还不许偶尔生出几分少年时的玩闹之心吗?况我大昭素来以孝治天下,李太后虽说算不上本宫正经的长辈,但从辈分上来,终究长了本宫一辈,体恤一二也是应该的。”说罢,又转头看向李氏,似乎关切地道:“李太后可不要与她们这几个小丫头计较,这些话也别心里去!回头本宫罚她们。这做人啊,就顶重要的是得让自己舒心,可别在意旁人怎么看,不过是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虚名儿罢了,哪儿比得上自个儿快快活活一辈子来得爽利?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李氏看着她们主仆几个一丘之貉在那里你来我往的唱戏,听着闻静菀那番指桑骂槐的污蔑,一口气险些噎在嗓子眼,嘴唇也跟着哆嗦几下。看得晴烟都忍不住在心里摇头,你说这李氏图什么呢,每每作妖到了殿下跟前都是被殿下挤兑回去的命,却偏偏不肯吃一堑长一智,但凡缓过气来,总要变着法子来招惹殿下。旗开得胜,闻静菀噙着笑接过小宫女新换上来的茶,呷一口润润嗓子,对付李氏倒是不必废多少脑子,就是这喉咙干得厉害。桃红站在李太后身侧,一边替她抚着背顺气,一边小声劝慰。李太后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一错眼,正看见旁边的姨表妹拿帕子遮了嘴,微微垂着头,额上垂落的发丝遮住眉眼,露出几分欲拒还休的柔弱之态,只那一双细长勾人的狐狸眼儿看向她,盈满了笑意。这个贱人!☆、第40章李氏瞪着眼去看自家表妹,眼中一片阴恻恻的冷意,若非是她看中了这副好皮囊,不然也不会把这么个东西给弄到面前来碍眼。先头她虽起了几分心思,但到底是拿来试探试探闻静菀罢了,只现在确认了那不要脸的浪蹄子真和赵太尉有了首尾,再兼着她自认无往不利的美色竟丝毫不能勾得动赵冕,恨得心里如同火烧一般,她又想起这个姨妹来。那浪蹄子不就是仗着自己有些姿色,又胜在年轻,这才把得太尉大人牢牢的,如今她也找个同样鲜嫩,还惯会在男人面前小意温顺的,就不信撬不动赵太尉那块冷硬的臭石头!若是闻静菀知晓她这番心思转变,只怕还要拍手赞她一个有魄力,眼见着自个儿亲身上阵是行不通了,竟然还能脑筋一转,把自家meimei送上来,也是称得上有手段了。静静看着她姐妹二人对视,那姨妹姿势愈加瑟缩,闻静菀手肘支在桌上,托着白嫩的小下巴,语气凉凉地插嘴道:“对了,说了好半天,本宫还不知道这位是谁呢,李太后?”被她这么一提,李氏才想起来今儿是带姨妹来“拜见”长公主殿下的,神情一顿,接着收拾起了方才的一时激愤,换了个和善的表情,拉着姨妹的手走上前几步,平静地道:“却是方才忘了说,这位正是哀家姨母府上的庶女,也算哀家的表妹了,闺名叫于珊蓉,今年十七,恰是花龄,只是还未商定好亲事。哀家如今一个人在宫里,皇帝每日要读书学武,哀家也帮不上忙,自个儿也没甚好做的,便叫了这meimei来宫里陪陪哀家,哀家也正好替她寻摸寻摸好人家。”若不是听她说的话,单看李氏拉着于珊榕那副亲热的样子,怕是真要以为她们是嫡亲的好姐妹。闻静菀撇撇嘴,这李氏真是从来都不脱两面人的本性,当先一句捅穿这姨妹的身份——庶女,也就不是李氏嫡亲的表妹,偏后头还要加一句“也算”,倒显得她格外大度,只那话语字里行间可都是高高在上的施舍似的。再说她表妹正值花龄却还没许亲,她偏生将人召进宫来,嘴里说着要给人家相看,可做的事儿桩桩件件都是扯后腿。李氏打的那点儿注意没想瞒着闻静菀,实则她今儿来就是带着于珊榕来给闻静菀下马威的。虽说闻静菀着实看不出李氏哪里来的底气,不过待目光落到那于珊榕身上,一时又有些了然。这位于姑娘生得好且不必说,便是光看那通身的柔弱风气,确实能引得男儿弯腰,想来李氏的自信就是来自这儿了。不过,明白了李氏的盘算,闻静菀却还好奇这位于姑娘是个什么想法。李氏引见的话说完,那于珊榕便极为知趣儿地双膝跪下行了个大礼,口中呼道:“民女于氏珊榕拜见长公主殿下,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闻静菀略微诧异地挑了挑眉,说来自她回京,还是头一次受到这样的大礼,往常遇见的贵女们也不过是福福身,一时还有些怪怪的。“起来吧,本宫这儿以后不必这么大的规矩,问安就可。”听见这话,于珊榕伏在地上,身形微微耸动,很快又叩了一首,温顺谢恩:“多谢长公主殿下,民女记住了。”她说话不急不缓,嗓音轻柔婉转,不说男人听见怎么软了骨头,便是闻静菀一个女儿家听着也十分舒适,不由笑笑道:“本宫看你与李太后倒是确乎两副性子。”因着她方才刻薄过李太后,这会儿这么说其中的褒奖之意是明晃晃的。挑拨之意自然也是。果然,李太后一听,脸色顿时难看了许多,警告的目光从于珊榕面上滑过,满意地看到于珊榕垂下眼去,缓缓勾起唇角,看向闻静菀:“能得寿安欢喜也是她的造化,既然如此,往后哀家这meimei住在宫里,便时常过来给你请安,你们年纪相仿,想来很有些话说。”顿了一顿,又道:“你别看哀家这meimei出身不高,但家中却也实打实的娇贵着养大的,琴棋书画都略通几分,你若是有兴趣,还可与她讨教一番,哀家可听说前几日寿安在那晚梅宴上大败显国公府的大姑娘,好不威风!不过就是学艺上差了些,却也不妨事,多花些功夫……”闻静菀哪里听不出李氏这是刻意说来挑衅的,不过她还没什么反应,晴烟便先沉了脸,站出一步,打断道:“太后娘娘慎言!长公主千金之躯,若要习学技艺,自有翰林院的诸多教习,便是再不济,也还有宫中尚仪局的教引嬷嬷们,倒是不必让太后娘娘特地从外头请人来教导,更何况,这人还是太后娘娘的姨家表妹。”晴烟语气不轻,肃着一张脸,端起大宫女的范儿,着实有几分凛然不可侵犯的唬人架势,就连闻静菀一时间也正襟危坐了起来。那李氏何曾见过宫人这般端架子摆黑面的时候,一下子有些被骇住。年前宫里被好一番肃清,不少根基深厚的老人都没了,剩下的大多是与晴烟一般年纪才刚提上来担事的,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