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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滚,两手要去推开身前的人,挣扎是她的本能。赵冕一手扣在小姑娘脑后,一手钳住她两只胳膊,含混地说一句“别怕。”声音又哑又涩,还有些微的喘息,却奇异地止住了小姑娘挣扎的举动,僵硬的身躯慢慢软下来,紧闭的牙关也慢慢松开。酒窖的酒是老酒,甜滋滋的果子在最适合酿酒的时节被采摘,贮存,成为佳酿。然后又在最适合的时机,被人开封、畅饮。果酒的甜香从桌边蔓延开,随着空气四处飘散。闻静菀纤细的手腕被男人束着,慢慢落回身侧,微微颤动着扶上男人的腰,莹白细弱的手指不自觉攥紧鸦青色的衣衫,逸出几许呢喃。眼眸不知何时已经闭上,睫宇轻颤,本就不甚清醒的头脑愈发昏胀,温热的触感从交接处一路滚到面上,蔓延至四肢。她的舌尖儿发疼想要躲避却无处可避,只能任由自己被席卷cao纵。心底又有一丝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喜悦,开始雀跃。☆、第59章小公主意外的顺从先是让赵冕惊愕了一瞬,继而便仿佛听见无数心花炸开,凤眸闪过一丝喜色,无尽热情倾泻而下,顿时叫少经人事的小姑娘节节败退。好容易逃脱了那人的钳制,闻静菀腰软腿软地缩在被窝里,紧紧闭着眼睛,面上仍是忍不住的烧红。佳人一副闭门谢客的架势,登堂入室的豺狼却哪里肯善罢甘休,终于尝得一丝滋味,正是欲望喧嚣之时。然而看到小人儿这般作态,赵冕还是不由心软了半分,手掌在那鼓起一团的被子包上拍了拍,替她拢上纱帐。***京城,临川王府。小厮冬已在书房前探头探脑,他家世子已经在书房里整整坐了一日,也不叫人进去伺候,他实在有些担忧了。“世子,酉时了,小的进去给您点灯?”过了很久,从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应可,冬已忙不迭推开门。屋里没有点蜡,一片晦暗,李承陵高瘦的身影坐在红木书案后,面孔被nongnong阴影笼罩,看不出情绪。冬已并没太在意,他家世子一贯脾性顶好,从不打罚下人,偶有情绪低落,便像今日这般把自己锁在书房里,想通了就好了。“世子这是又有什么心事了吗?”书案上的烛台被点燃,火光跃动,照亮了这一方天地。李承陵的目光落在那烛火上,慢慢摇头:“无妨,一些小事罢了。”他一边说,一边从桌案上拾起一封字条放在火上燃了。冬已看见那字条不由有些惊讶:“世子,宫里今日又通传您了?”说起这个,冬已也不禁与有荣焉地拍拍胸脯,他家世子不仅围狩的时候夺了魁首,还救驾有功,深得太后娘娘的赞许,光是回京的这段日子,便召见了好几回呢。“嗯。”李承陵轻应一声,神情平静,只一双眼睛透出几许深沉。冬已未曾察觉,只替他家世子高兴,忍不住又碎碎念:“世子今日一整天都在书房,小的倒是听外面人说这次春闱要换考官了。”“换考官?”李承陵吃惊。冬已点点头:“对啊,听说要换成太学院的祭酒刘大人了,虽说换不换人的,世子都一定能高中,但刘大人可是世子的恩师,这回可真是老天都帮着世子啊!”李承陵却不似冬已这般喜形于色,拧眉沉思问:“这是从哪传出来的?”冬已被他问住,挠了挠脑袋,有些茫然地答道:“这、这小的也不清楚,是听今日出门的李二哥说的。”他一听这样的好事便连忙跑来想告知世子。李承陵挥了挥手让他端茶,冬已便迷迷糊糊去了,也闹不清世子怎么看起来并不高兴的样子,反而面色凝重。书房桌案对面高高挂了一幅字,君子藏器於身待时而动。这副字是李承陵的祖父所写,乃是幼时用来勉励他勤奋学习的。李承陵久久注视着这幅字,祖父故去十多年,音容笑貌却仿佛还在昨天。临川王府自大昭开国便传承门楣,文官武将不计其数,及至祖父,曾官拜太傅,为九卿之首,辅政三朝,为帝王师,可谓权倾朝野,可惜子孙不肖,而今门户凋敝,只短短十余年便每况愈下,只能守着一个临川王的招牌回忆往昔的繁盛。这句话出自周易,是祖父常常在他耳边讲述的话。李承陵曾经以为祖父是在教导他,学文习武,将来总有入朝的一天,光耀门楣指日可待。然而后来,宣平帝被逆贼刘戟弑杀,刘戟又被赵冕所杀。他以为,他等不到该等的“时”了。但是现在,他突然发现,他,是不是理解错了祖父的用意?***清晨,闻静菀扶着脑袋从床榻上坐起身来,眼眸半闭,脑中一片翻江倒海的闷痛,所有思绪都混成一团,扯不出一根线头。“醒了?”熟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闻静菀愣了愣转过头去看,太尉大人一袭天青色居家常服,坐在金翅木小圆桌旁,修长的指捏着一只小小的白玉茶碗,狭长凤目眼尾微翘,面上难得带了几分慵懒的气息。他是哪里来的这身衣裳?闻静菀坐在床上,脑子还有些转不动。见她呆萌萌的模样,赵冕勾起唇,点了点手边一只漆木描金的小食盒:“长公主昨日饮了许多酒,先喝一碗醒酒汤吧。”他这么一说,闻静菀顿觉脑中又是一阵抽痛,迷糊着下了床,闷闷喝完一碗汤,又抬眼看见一侧的赵冕,忽然瞪大了眸子,粉胀的唇瓣张开又闭上,白嫩的面颊憋出一层桃花般绚烂薄红。她将汤碗重重放回桌上,并附上一声响亮的“哼”。比之从前的小心奉承,简直称得上胆大妄为,但她现在自觉理直气壮得很,以及心底一种不知从哪里来的笃定——太尉大人不会生气。果然,赵冕神色不变,只看了看那只碗,又看她:“头不疼了?”闻静菀哼哼两声,并不搭理他,一径垂头去看身上的衣裳,和衣睡了一宿,尽是褶皱,头也闷闷发痛,顿时心里有些不舒服,鼓鼓嘴:“疼!”嗓音带着几分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沙哑,还有nongnong的委屈,娇软入耳,倒更像是撒娇一般。赵冕却是听愣了神,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个小骗子骗起来人来能玩出多少花样,但她很少有这样表露委屈的时候,尤其是对她师父师兄以外的人。他心中泛起狂喜的波澜,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闻静菀也被自己脱口而出的声调吓了一跳,又见赵冕笑,登时又羞又愤,瞪圆了眼,急道:“我要休息了,太尉大人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