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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给朕呈上来的。”陈升仿佛被雷劈了一遭,半天说不出话来。不是没见过人心险恶,为了巩固地位,朝中不乏一心不顾女儿的死活,只想送进宫来的大臣,可若是连亲生的儿子都不肯放过……安景冷哼了一声,“他哪是唐镜中亲生的,不过是随意从别处领来的罢了,要真是亲生儿子,你看唐镜中舍得吗?朕早就找太医瞧过,唐锦书是这辈子都别想再习武了。”“这……若是公子知道了这些……”陈升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依公子的性子,还不得……”“你真当唐锦书真是傻子?他看得比谁都清楚。”安景放下手中的茶杯。夜色正好,那流风亭的鱼儿扑腾着尾巴想要跃出水面,惹得夏莲都笑弯了腰。安景饮罢了茶,从桌上执起棋子来,黑白的棋局,每逢思考时他便常常同自己下棋,俊美的侧脸认真琢磨着。安景半晌才落下一子,道,“你可知他既然看得这样清楚,这辈子却又为什么过得杯盘狼藉?”陈升知道他不是在同自己说话,于是便沉默不语。安景的嘴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他过得糊涂,是因为他天真,唐家如此待他,他却以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能粉饰太平,其实只不过是掩耳盗铃。你说兔子怎么就不明白,狼永远都是贪心不足的狼,一味退让,换来的只能是尸骨无存。”第7章流风响泉今何在他说话间,一只白色的猫不知何时溜了进来,跳到了他怀里,打乱了桌上下了一半的棋局。安景也不恼,含笑捋了捋那白猫的脑袋,道,“是谁把响泉放出来了?”响泉是宫里养的一只波斯品种的猫,好些年前就有了,至今在这宫里养了也快十年了,不愿和人打交道,整日懒洋洋躺在太阳底下,地位可金贵着呢,连后宫嫔妃见着都得绕道。陈升看着眼前温和从容的帝王,突然觉得即使是在盛夏的天气里,人却不知怎么感到一阵寒栗。月上柳梢,安景看向那猫的眼神就越发温柔,“当年胡国还是个强国,使臣来访时顺道带过来了这只白猫,它那时候长得可真漂亮,碧绿的眼珠,南书房的世家子弟一见就喜欢的不得了,那使臣便请他们赐字,说是可以以字换猫。明摆着是羞辱,满朝文武也就只有唐锦书欢天喜地跳了出来,随手写了响泉二字,扔下笔杆抱着猫就跑了。”安景说罢自己也笑了起来,“可他向来是个随心所欲的人,一会喜欢,一会就又不喜欢了,过了半天就随手把猫扔在了林子里,说是要它自生自灭。”那会子陈升还是个小当差的太监,听他这样一说也隐隐有了点印象,心道唐锦书这脾气果然是从小惯的,猫又不吃草,扔林子里,不是要饿死它吗?安景抚摸着响泉光滑的毛发,淡淡叹了口气,“漂亮的猫儿就该好生圈养着,像鸟雀一般,你若是任它想去哪就去哪,它饿了又哪里记得回家的路……陈升,把响泉带过去给唐锦书看看吧,他也有些年没见了。”“那奴才这就去了。”陈升躬了躬腰,伸手想要抱那只猫,谁知响泉本来在安景怀中舒服地直喵,一见陈升来了腾起身子就要挥爪,吓得陈升向后一退。安景这才想起什么,轻轻握住响泉的爪子收了回来,道,“我真是糊涂了,忘了响泉一向除了我和锦书,谁也不亲近的。”陈升见此,顺势道,“那皇上可要亲自去看小公子?这才过没多久,再晚些估计公子也要睡了。”“去看看也好。”陈升见安景点了点头,忙命人摆驾。刚走进天牢门口便听得里面一阵颇为yin秽的笑声,安景顿了顿脚步,脸色骤变。陈升的心更是直接要从心口蹦了出去:他突然想起方才把唐锦书压下去的时候,忘了叮嘱侍卫单独关着,否则若没有特殊的吩咐,犯人都是六七个放一起的,都是待在里面见不着女人的男人,日子久了,长得稍微白净好看些的,自然就……陈升瞬间觉得自己没胆子踏进去了。唐锦书是谁,是名满长安的大才子,是骑个马都颠得晕半天的病秧子,他若是真出什么事,不用安景说陈升都知道把自己挫骨扬灰了。安景冷着脸扔下猫直接冲了进去,响泉摔得哇哇地叫,天牢里的侍卫不知都去了哪里,竟然也不见一人,夜里本就阴暗,安景借着烛光连过几个牢房都寻不见唐锦书的影子,懊悔他下午明明是故意给自己找不痛快,怎么还是这般轻易就被激怒。“唐锦书!”安景沉声喊了一句,惊得整个天牢瞬间安静,也包括坐在一堆大汉中间喝酒的唐锦书。唐锦书愣了愣,看着一身明黄的天子一身怒气站在眼前,同他一个牢房的几个大汉本来乐呵呵围坐成一圈要给他敬酒,牢里一同的几个侍卫手里也还各自端着酒杯,见到安景立刻吓得屁滚尿流,大喊一声“圣上饶命!”便扑通跪了下来。一向清润的帝王脸上头一次显出暴戾之气,安景一字一句咬牙道,“好你个……”几个大汉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眼前一晃,唐锦书已经直接被拖了出来,安景气到极致反而冷笑,“都说唐家公子巧舌如簧,我可真小瞧了你自保的本事。”说罢直接拽开唐锦书腰间的带子,唐锦书立刻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拼命挣扎起来,安景扬手就是一巴掌:“你看看你现在的这幅惊弓之鸟的样子,你还当自己是当年那个寻欢作乐,风流天下的唐锦书吗?”这话仿佛刺激了唐锦书一般,他忽地就挣开他的手腕,连滚带爬朝门口跑了起来。“拦住!还不给我赶快把人拦住!”陈升立马尖声叫道,身后跟着的侍卫离开挡在了眼前。安景气得眼前直发昏:“有多少人盼着朕的宠幸,怎么就偏偏你唐锦书作出这幅叫人糟蹋的可恨样子来。”安景猛地抵着唐锦书到了墙上,唐锦书后背疼得直发昏,唇色苍白额上冒出细汗。安景把人扔到个空牢房里就解起衣带来。“不……”唐锦书周身颤抖,手忙脚乱找了个角落想要逃出去。却见安景扯住他的头发逼他望着自己,薄唇微启,声音沙哑凑在耳边低声道:“你以为,何时轮得到你说不?”“求你了……别在这……求你了……”唐锦书拼命摇头,声音里满是细细的哭腔,“你放过我吧,安景你放过我吧……”黑暗不开灯的牢房里,只有粗壮的喘息声和破碎的呻吟,一次次的撞击好像让意识支离破碎,迷迷糊糊中,记忆却反而开始愈加清晰。“你就是唐家的三公子?”那个头戴凤钗的妇女眼尾已经有不易察觉的细小皱纹,抚了抚他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