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注视一切的眼睛

    红色尾兽玉渐渐膨胀，鸣人朝前俯着身子冲向佐助，几乎已经失去理智，只剩下野兽攻击的本能。

    众人的视线只捕捉到极速移动的模糊橙色光影，眨眼间就到了佐助身前。

    迎面而来的尾兽玉，冲击的气流将佐助前额的头发吹起扬动着，在即将碰撞的一刻，他眼神突然一凛，眸中的万花筒旋动，瞬间，风暴般的查克拉涌出，须佐庞大的身躯出现，同时手中的盾牌往前一挡，尾兽玉瞬间狠狠撞击在盾牌上，却无法再前进一点。

    在两股巨大的压力之下玉弹被挤压得变了形状，最后终于压抑到极限，刺眼的白光一闪，轰然爆炸开来，鸣人被弹射到数百米外，须佐被震得后退了几步。

    摔在地上的鸣人动了动身体，双手撑住地面慢慢站起来，身上无数的伤口正以诡异的速度迅速愈合着。他抬起头，猩红的眼眸里挣扎着狂暴与抵抗，却最终被兽性的暴戾取代，而他的身体也突然开始冒出血红色的液体一样的查克拉泡沫，蔓延开慢慢笼罩住全身，在身体外形成一层红色外衣，身后摇晃出一条红色尾巴。

    “糟了！”凯上前一步，神色凝重，“果然脱离控制了，可大和又不在这里。”说着转头看向奇拉比，问：“修炼的时候他有没有这样过？”

    奇拉比摇了摇头：“有几次快变成这样，但都被他自己压制住了。九尾的查克拉侵蚀力太强，不留意的话，很容易被控制，要抵抗只能靠他自己。对吧，小八。”

    “不错，”八尾的声音在空气里响起，“但如果再让九尾持续暴动，鸣人就会彻底失去理智，等他开始攻击所有人就晚了。比，你们要先压制住鸣人，让他停止对九尾查克拉的摄取。”

    “OK。”奇拉比动了动八条触手，然后对土影和凯说：“佐助让我去对付，鸣人就交给你们制止了。”话落，巨大的触手抵住地面猛地用力一撑，直接弹射出去。

    “嗯？”飞鸟背上的迪达拉咧了咧嘴，看向处于暴走状态的鸣人，“这就是尾兽外衣吗，来真的了？”说着视线移向佐助，心里开始担忧，然后又看了看自己骑着的黏土飞鸟，他已经没有多余的黏土，要用也只能把飞鸟用了。挣扎许久，最后迪达拉认命般郁闷地叹了口气，“实在不行就把你给用了吧，大不了游回去……”

    一直盯着佐助的鸣人根本没注意其他人，尾兽外衣已经覆盖住了他的全身，他张着五指，指甲拉长变得尖锐，喉咙里开始发出野兽一样嘶哑的吼声。然后他俯趴下身体，像准备攻击前的猛兽那样摆出扑跃的动作，随时都会冲出去。

    而下一刻，谁也没有看清的瞬间，流光飞掠而过，鸣人的身体突然被一股力量掀起，砰地砸在身后的岩石上。佐助修长白皙的手紧紧扣住鸣人的脖子，手心释放出的电流麻痹着鸣人的身体。

    看着无法再动弹的鸣人，佐助微微眯起眼，手中压制鸣人的力道一点点加重，他像是打量般盯着眼前不一样的鸣人，眼眸中的六芒星极其细微地起伏了一下，随后他直直盯住鸣人在看到他的眼睛时浮现一丝惊惧的猩红兽瞳，像是在透过那双兽瞳看着另外的东西。

    突然捕捉到了什么，佐助冷冷地开口：“这就是斑想得到的九尾之力么，的确强大，难怪需要封印起来。不过，看来也不是完全能压制得住的力量。”

    而通过鸣人看着这一切的九尾在听到佐助说的话后，蓦地缩紧了瞳孔：“斑？宇智波斑？”

    “嗯？”佐助挑了挑眉，然后饶有兴趣般勾了勾嘴角，“啊，是宇智波斑。怎么，你很怕他么，九尾妖狐？”

    “怕？”九尾猛地发出一声愤怒而仇恨的咆哮，巨大的威压震慑着整个空间，鸣人眼中的猩红愈发骇人，“如果他在这里，本大爷要把他生吞活剥！绝对不能原谅！”

    “等他亲自来找你的时候，”佐助冰冷的声音毫无起伏，“你再向他说这话吧。”

    “宇智波家的小子，你的意思是，”九尾满是怒火的声音里突然带了一丝异样的震惊，“宇智波斑，还没死吗？”

    “哼，那家伙活得好好的，五大国还奈何不了他。”佐助淡淡地说，“据说尾兽能被写轮眼控制，而很多年前，九尾被宇智波的人驯服过。你刚才反应那么大，是因为惧怕曾经控制自己的斑和写轮眼？”

    昏暗空间中的金属牢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九尾张着长满了尖锐锯齿的血盆大口，满含怒气的瞳孔缩成一条细线，它怒吼：“本大爷怎么可能会怕！不管是宇智波斑，还是其他任何人，本大爷从来就没怕过！”

    “这么说……”佐助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沉了下来，“你倒是活了挺久，应该……”说到这却停住了，他冷冷地笑了一下，“算了，你又怎么会知道，妖狐而已。”

    “你小看本大爷吗？”九尾从喉咙里持续地发出一种危险的嘶哑低吼，它那巨大的九条尾巴全部摇晃起来，“你们弱小的人类就是这样，认为尾兽只是战争的工具，没有思想的力量，哼，却又惧怕这样的力量而不顾一切将其封印，要不就是宇智波那样，利用尾兽强大的力量达成目的，挑起战争，就像十六年前。”

    “十六年前？”佐助微微蹙眉，“你袭击木叶的那次么。”

    “不然呢？本大爷吃饱了没事做去毁一个小村子？”九尾嘲讽地扬着嘴角，“那家伙报复的欲望一旦冒出就没脑子。”九尾想起十六年前被某个自称是“宇智波斑”的家伙控制后袭击木叶的事，那些人类也真是愚蠢，真正的斑才不会做这种借刀杀人的事。

    佐助手中的力道缓缓加大，眼神冷了下来：“那件事是宇智波干的？”

    “怎么，那家伙没告诉你？”九尾听不出情绪地沉声笑了笑。

    佐助没有再说什么，眼里像是翻涌着无数思绪，却又沉寂得可怕。但突然，他像是感觉到什么，眼眸侧向一边，迅速放开鸣人向后一跃，退到远处，同时一条巨大的章鱼触手猛地砸在他刚才站的位置上，地面瞬间被砸出一个裂开的陷坑。

    奇拉比挡到鸣人身前，身后是紧跟而来的土影和凯。

    “土遁，”土影抬起手，两条岩臂从地面升起，将又开始暴动的鸣人紧紧束缚住，让他无法施展力量。“加重岩之术！”

    岩臂的重量瞬间增加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鸣人愤怒地咧着嘴，体外覆盖的红色查克拉不安的躁动着想要挣脱，却抵不过加重岩的力量根本无法动弹。而因为无法再发动攻击，暴戾的查克拉开始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慢慢平静下来。

    “查克拉在消散，虽然速度慢，不过鸣人应该很快会清醒过来。”奇拉比松了口气说。

    “很好。那接下来，”土影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对面的佐助，奇拉比和凯也将视线移过去，“就是他了。”

    佐助站在接近岛屿边缘的地方，他垂着眼睑，瞳孔有些失焦，像是在思虑和回忆着什么，但他的手一直握着草雉剑，全身仍然保持着处于戒备的蓄势待发状态。

    两边远远对峙，不敢冒然上前，一时都没有动作。

    而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龟岛的边缘，一棵参天大树的庞大根系交织生长着，错综复杂，一道人影幽幽地站在树木根系的阴影处，整个身体完全隐没在黑暗里，只有兜帽下的眼睛泛着幽冷的光芒，而他的声音就像某种冷血动物一样诡异到让人极度不舒服。

    “时间也差不多了，呵呵……”他盯着远处的佐助，像看到猎物一样阴沉地低笑出声，“就让我来看看，那种力量能发挥到何种程度……”说完他抬起手放在嘴边，念了一句无法辨认语言的咒语。

    佐助刚从思绪里回神，就看到朝自己飞来的八条章鱼尾，他瞬间掠身而起，释放出须佐的右手，将章鱼尾挡回去，可紧接着下方又突然袭来一道尖锐的巨石，佐助皱了皱眉，最大限度的侧身躲避，但身体还在空中，速度远远不及地上，岩石尖锐的部分紧贴着佐助的肩颈部位擦过，瞬间迸裂出一道血口，鲜血流出。

    佐助落在高高的岩石上，身后是波涛汹涌的大海，他的神色仍然毫无变化，根本没在意肩上的伤口。鲜红的血液有些沾到了他的脸颊，与白皙的肤色对比明显，伤口还在往下淌血，白衣仿佛被染上了一簇簇缓缓盛放的雪割花，有种惊心的诡魅。

    “佐助，你还要继续执迷不悟吗？”凯神色复杂，说着他回头看了看意识在模模糊糊恢复的鸣人，“鸣人为了你，都到了这种地步，明明已经能够控制九尾的查克拉，却还是被九尾利用了想要带回你的心而失去了理智。”

    一旁的奇拉比想着什么，用手磨蹭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鸣人那时候说的心里有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促使着他想要变强成长，原来就是宇智波佐助啊。”

    “佐……助……”鸣人的意识还很模糊，只是嘴里不停低声呢喃。他眼中的猩红正在慢慢褪去，身上的尾兽外衣也已经消失。

    “宇智波佐助，还不觉悟吗？”土影沉着声音说，朝前走了几步，“联手的话，你就无法躲开了吧。”

    佐助看了看鸣人，然后收回视线：“既然这样，就试一下那个好了。”

    说着，他蹲下身，右手五指抵住岩石，然后他缓缓抬起头，看着下面的几人，但就在他正要说什么时，眼眸中的六芒星突然间旋转消失，紧接着，撕裂般铺天盖地的剧烈疼痛从眼眸深处爆发，那样的猝不及防。

    “啊——！”佐助猛地捂住双眼，痛苦地低吼了一声，眼睛像在燃烧一样的灼热剧痛让他难以承受地急促呼吸着。

    下面的几人看到佐助的状况，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一时都愣住了。

    鸟背上的迪达拉早在佐助受伤时就已经担忧得想要过去，但是又怕过去会妨碍到佐助，而此刻看到佐助突然十分痛苦的样子，迪达拉顿时慌了，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却已经驾驭着飞鸟飞了过去。

    佐助无力地倒在地上，全身的力气都像被体内燃烧的火焰抽干了。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种灼烧一样无法描述的尖锐痛意，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眼里噬咬着蔓延。

    剧烈的疼痛已经远远超过了心里的恐惧，佐助深深地呼吸了几下，捂着双眼用尽所有的力气站起来，刚一起身，就无法抑制地发出一声极度压抑的痛吟，身体微微地颤抖。可接着他突然平静了，双手却无力地垂了下去。

    佐助紧紧闭着眼睛，鲜红的血液从眼角溢出，慢慢滑落，黑发拂过他苍白精致的面容，而他的身体却像失去了所有力气，无声地往后倒去，然后，直直坠向幽深而汹涌的大海。

    赶来的迪达拉惊慌地睁大了眼，他甚至来不及拉住佐助，飞鸟飞到佐助坠落位置的上空时，已看不到佐助的身影，只有翻涌着浪涛的大海在咆哮着。

    而远处隐藏在黑暗里一直观察着所有动静的身影，对这突然的情况似乎很意外，语气带着一丝困惑和阴沉：“还没完全适应吗，眼睛仍然在排斥……没办法，只能再等一段时间了。”

    说完，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只有一道黑色影子在海里一闪而逝。

    飞鸟紧贴着海面掠过，迪达拉用左眼的微型目镜在海面仔细寻找，可找了很久，一直没看到佐助的影子。

    “可恶，在哪儿……”迪达拉咬了咬牙，声音里竟有些颤抖，他看着深暗不见底的海水，青蓝色的眼眸渐渐沉寂，然后他突然一跃身，直接跳进了海里。

    而岛屿的另一端，幽深的海面下，一道长长的幽灵般的巨大黑影似乎包裹着什么，迅速远离了龟岛范围，最后消失在深沉的海域。

    还在龟岛上的土影众人刚从这一系列事变中反应过来，但当他们追到岛屿边缘，早已看不到佐助和迪达拉的踪影。

    “佐助刚才怎么了？”奇拉比一脸不明所以地转头问凯。

    “我也不清楚，”凯摇了摇头，也很困惑的样子，“他的眼睛好像出了什么事。”

    “那现在怎么办？龟岛被搞成了这样，鸣人的修炼也得尽快结束。”奇拉比叹了口气，“而且这样一来，我们也瞒不住了，他恐怕也会知道忍界即将要发生的事。”

    “土影大人，你有什么打算？”凯问土影。

    土影飞在半空，看着汹涌的大海说：“和青叶会合后，你们把这里的情况传给总部，佐助和迪达拉消失，肯定离开了，只有派人在陆地上寻找。大战也差不多开始了，我得立刻赶回总部，和各影商谈事宜，至于鸣人，你们尽量拖住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