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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别医患双方,估计医院也没办法运行下去了。他又清了次嗓子,咬咬牙,一鼓作气将裤子脱了下来。大约是他的动作实在太急太猛了,王汀都忍不住劝了一句:“你慢点儿,别扯到了伤口。放心,真不疼。”真不用跟舍生取义一样夸张。周锡兵一时间憋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姿态僵硬地袒露着一条粗壮的长腿。不愧是常年锻炼的人,一块块肌rou相当发达。王汀羡慕了一下人家的锻炼成果,笑嘻嘻地撕开了旧敷贴,强调了一句:“换药最疼的步骤也就是撕开敷贴了。其实不是口子疼,而是有时候会黏到汗毛。你昨晚上备皮挺干净的,这边腿毛都剃光了,没有这烦恼。”周锡兵莫名羞耻了起来,总觉得自己无缘无故就成了一只光毛猪。他眼睛不看自己的腿,尽可能假装眼前的一切都不存在。然而碘伏棉球轻轻扫着大腿上的伤口,碘伏液的凉意却让他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周锡兵下意识地拉了一下被子。口罩后面,王汀的眼睛微微弯成了月牙儿,她的声音听上去无比的轻快,甚至透着点儿小得意:“怎么样,不疼吧。”周锡兵想要出言肯定一下,嘴巴一张开,他又轻咳了一声,没有说话。三遍消毒完成,王汀在他伤口上贴好了干净敷贴,笑着抬起了头:“我没骗你,不疼吧。”她的脸藏在了帽子口罩后面,只一双眼睛笑成了两弯月牙儿。周锡兵喉咙动了动,声音有点儿发涩:“嗯,不疼。”像是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情绪,他又没话找话地将话题转移到了另一个方向,“毕业几年也没丢下手艺。你当初为什么又跑去当公务员了?”王汀正在收拾换药留下来的垃圾的手顿了一下,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口吻:“省人医不要我啊。我除了当医生什么都不会干,只好去当公务员了。”病房门响了,林奇小心翼翼地探进了脑袋,刚好跟准备去卫生间洗手的王汀打了个照面。他冲王汀挤眉弄眼:“赵处长走了?”见王汀点头,一米八的大老爷儿们这才捂着胸口走进屋,透着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领导,你以前就是天天对着这位大爷上班的啊。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啊。我肯定撑不过三天,就得直接阵亡。”王汀手还没洗,招呼meimei拿苹果给林奇吃。一直愣在边上的王函这才跟反应过来一样,赶紧又拿着苹果跟她姐进卫生间。“哎,你刚才不是洗了四个苹果么?”王函挤眉弄眼:“再洗一遍,都过去十分钟了,肯定落了灰。”王汀哭笑不得地开了水龙头,示意meimei先用:“哟,这今天不见,我们家王函怎么这样注重卫生了。”洗苹果不过是个幌子而已,王函两只眼睛瞪成了星星灯,闪啊闪,语气说不出的佩服:“姐,我今天才发现,原来你才是隐藏的撩汉高手啊。”王汀正在往手上抹洗手液,闻声挑了挑眉毛:“我撩谁了啊。”王函嗤之以鼻:“当着你亲meimei的面,能真诚点儿不?都脱了人家的裤子摸大腿了,你还不够撩?”王汀眉毛往上扬,刚想教育meimei思想怎么能这样不纯洁,如此定义严肃的医疗活动;就听见外面病房里头电视机的声音响起:“近日,我市警方通过主动摸排,缜密侦查,成功捣毁一聚众吸.毒赌博窝点,现场抓获涉赌人员六十一人,其中涉毒人员四十七人。”她虚空点了点meimei,回头再找这姑娘算账。王汀冲干净了手上的泡沫,甩了甩,一边拿纸巾擦手,一边朝外头走,好奇地看着电视机的新闻。屏幕上刚好放到昨晚厂房里头警方抓捕的画面,果然是他们昨晚的历险记。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哟,昨天还有电视台的人到了啊。千万别拍到我啊,昨晚我的形象完全是历史黑点。”林奇“扑哧”笑出声来,立刻强调:“哪能呢,女神你就甭谦虚了。昨晚上你气场两米八,王霸之气全开。绝对24K纯……御姐。”王汀这才收回了威胁的眼神。林奇讪笑着点了点新闻里头的画面:“我估摸着是市局宣传科拍的录像吧。昨晚上我没注意到有电视台的人。这又糊又晃的,典型的执法记录仪录像成果。”镜头一扫,带过了林奇的宝马车。昨晚上惊心动魄没分神看,今儿不过一瞥,王汀都能体验到车况的惨烈。她目光转向了林奇,语带同情:“你这车4S店的人怎么说?”林奇右边胳膊被霰弹擦伤了,左手倒是挺灵活。他调整了一下电视机的音量,摇摇头叹了口气:“别提了,基本上不如重新买一辆。估计这几年里头,都没有保险公司愿意接我的单子。”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王汀从meimei手里接了个苹果塞给林奇,转头问周锡兵:“哎,领导,你们这不应该走公费么?好歹也是公务活动。”周锡兵遗憾地看了眼林奇,摇摇头道:“晚了,专项经费上半年就用完了。估计得等明年批下来。不过我看按照往年的标准,估计得凑好几年才够数儿。”林奇发出一声哀嚎,拿苹果遮住半边脸,可怜兮兮地问:“领导,今天所里头评先进,能不能内定我,以示安抚我受伤的心灵啊。”王汀姐妹俩都被他给逗笑了。就连在口袋里瘪了半天没敢吭声的王小敏都发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声,咯咯咯,活该!谁让林奇昨晚没有立刻回去找手机阿奇,还得王汀提醒着才想起来。新闻画面一转,主播开始分析刚才的案件。涉赌涉毒人员都是本市周边人,年龄基本上都在三十岁以下,而且几乎都有一个统一的身份:拆二代。主播正跟专家探讨拆二代群里中存在的社会问题。一夜暴富带给他们的不仅是机遇,更多的时候有可能会变成灾难。电视新闻中没有提,林奇小声在边上做着补充:“这一回派出所跟县公安局都折了人进去。之前开会全市治安大整顿,这边就成了全市周边有名的集聚点。我们这还是撞上了小场面,据说人多的时候,能有上百人。上一次赌桌就能决定几套房子的去留。”如果不是她手里还在削着苹果,王汀真要忍不住捂胸口,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力。她工作了好几年,连一间小房子的首付都还在口攒肚挪啊。她摇头:“真是不作不死。有这么多套房子,放出去吃租金,好好当个包租公包租婆,我做梦都能笑醒了。”“作呗。”林奇直接咬了口苹果,嚼得嘎吱作响,“骨子里头的自卑,想要炫富,找错了方式。”王汀瞪大了眼睛:“哎,你怎么也不削皮。”林奇满不在乎:“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王汀摇摇头,将削好的苹果塞给了周锡兵。后者愣了一下才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