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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请求道:“若是……阿柳不必死,还望柴爷求王爷留她一命。”柴钦摇头笑叹:“你倒是心善……我知道了。”“谢柴爷。”苏小淮笑答。这倒不是她心善,只是燕行知此世手中人命想来不少,能少一条,便少一条吧。“你可还有其他顾虑?”她敛眸乖巧道:“再无,一切都听柴爷的。”“甚好。”柴钦点头道,遂将明日的部署悉数说与她听,并教她私下做好准备,苏小淮一一应下。二人商议罢,柴钦却蓦地沉默下来,心有顾虑。他问道:“你……如此可是不悔?”苏小淮倒没想到他会问这话,一时未答。却见他负手长叹,再道:“入宫必然是九死一生,常人自然是避之不及。本以为你会乘势脱身,倒不曾想,你竟是愿意去做这事儿的。”自然是愿意的啊,她不得不愿意。苏小淮暗叹。司命将她送到这儿来,为的可不就是帮燕行知渡劫,若是渡不过去,他会如何她倒是不知,但她却是会被生生磨死在这异界里,无路可退。她遂道:“能为王爷做事,奴家不悔。”柴钦闻言,百感交集。他望着眼前这生得倾国之色的女子,心中感慨颇多。既是跟了王爷多年,这初九自然也是他看着一点点长大的,若要说对她毫无怜惜之意,这倒是不能的。只是大业在前,他又岂能眼睁睁看着王爷为了她犯错,教那多年的苦心付之东流?他实是没有想到,王爷会对初九动心,更命他私下里将初九送出上京,好生照料,无论事成与否,都要护她性命。如此情意,实在是……造孽啊!幸得这初九倒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心甘情愿为王爷做事,也算是不负王爷的心意了罢。柴钦不知,若是王爷得知此事会作何反应,但初九分明较阿柳好上太多,此事重大,自然是让初九去会更加稳妥。是以,这一事,无论如何,他都是不得不做的。柴钦遂叹息道:“此番忤逆,我实是不得已而为之。也不知王爷他……唉。”苏小淮垂眸,宽慰道:“王爷英明,柴爷的苦心,爷想来会明白的。”“若能如此,就好。”柴钦无奈,只得再叹。送苏小淮出了门,柴钦再三叮嘱道:“明日,会有人来接你,这之后你且照计划行事,可明白了?”她点头道:“奴家明白了。”闻言,柴钦颔首,她作礼而去。·眼见着入宫一事落定,苏小淮便安了心。接下来的事情,她这些日来演练多次,早已是烂熟于心,做起来是再轻松不过了。依照计划,她只要明日入了宫去,在宫宴唱上一曲,博得那皇帝的青睐,后头的路zigong里早已有人打通了,她惯用的短刀也被人会藏入那床榻之中。是以,她只消洗刷一番,到那龙榻上去等着抹人脖子就是了。可一想到明日就要离开这异界,她不免有几分惆怅。毕竟,她家王爷的阳元她还没采着不是?她本以为,他无情无欲,倒是不会对她动心。只要不动心,那便谈不上采他了,毕竟那欢好之事,向来是讲究你情我愿的。却不想,他到了最后竟变了主意。思及此,苏小淮气得只想咬他。今夜便是她在这异界的最后一夜了,她摸着下巴思量片刻。心道,既是想咬,那她便不委屈自己了!这般想着,苏小淮一裹披衣,便往燕行知屋里去了。·夜色已深,万籁俱寂,偌大府邸之中,早已是见不着人影。苏小淮提着灯,往燕行知屋里去,想着明日便是那宫宴,他许是难以成眠。果不其然,他的屋子,犹然亮着灯火。她抬手叩门,指节击在门上的声音笃笃轻响,末了便听里头传来那人低沉的声音,他问道:“是谁?”“爷,奴家初九。”她答罢,便听里头传来椅子的轻响。他方才许是在看书罢,她蓦地想。须臾,他前来开了门。屋中明亮的暖灯冲散了浓夜,她被那光亮晃得眯了眯眼睛。她适应了一番,遂扬脸,冲他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燕行知见此微怔,默然未语。“爷?”她歪头望他,只见他的神色隐匿在阴影之中,教人看不清明。“为何会在此处?”许久,他低声问道。“自然是因为爷在这里啊。”她笑盈盈答道。燕行知听罢,心里一暖,却说不出话来。明日便是夺位之时,虽是谋划多年,然那成败却是依旧深不可测。他业已安排了人马,明日将她送出上京。若是事成,他便会去接她,无论她愿意与否,他都必然会让她留在他的身身旁。若是事败,他便只好遂她,来去自由。深怕自己放不开手去,他遂想着不再见她。他垂眸道:“初九,回去歇息罢。”她眨眼笑道:“不,奴家不依。”第三劫(13)夜风习习,卷过她额角零碎的黑发。暖灯融合,明艳了她盈盈的笑脸。从未想过她会这坦率地回绝,燕行知神思一空,心中一乱,对着她,竟半晌说不出话来。她家王爷向来睿智,这般讷然的神色倒是少见。见他不语,她遂蹲了一下身子,将手里的灯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旋即笑开,一张双臂,冲着他便抱了上去。燕行知只觉身上一沉,暖香扑面,一双纤臂绕过他的腰腹,将他紧紧地搂住。柔软的身子倾俯而来,他一敛眸,脊背微热,不自意将明日的诸多盘算一气抛去了脑后。“初九,别闹。”他沉了沉声音,按住她在他身前乱蹭的脑袋。他本以为,今日选了阿柳,但凭她这要强的性子,她定是会跟他置气的,却不想,她竟会来寻他,且神情态度一如往日,仿佛明天还是一个风平浪静的日子。他垂眸,眸底情绪翻涌。她不该来。她分明不该来!只因她若是一来,他便会再也舍不得将她放开。被他怀住了脑袋,她动弹不得,只好闷在他怀中,嘻嘻轻笑。她将他抱得愈发紧了些,瓮声作娇道:“爷,外头冷,奴家想进去。”燕行知闻言蓦地有几分无奈。这分明尚未及入秋,哪里称得上是冷,最多也不过是凉快罢了。这丫头……他松了手,转而扶上她的肩膀,只严声道:“初九,回去——”话未说尽,却是被她欺身一碰,他僵了身子。他低头,恰是对上了她晶亮的双眼,她笑得正欢,像个作弄人得逞的孩子。他眸色渐深,低低道:“听话。”她若是再不走,他怕是会再也忍不得。“爷。”她对着他笑,更是碰他,软声道,“是爷太精神了,要人伺候着歇息才是,奴家可不能走。”说着,苏小淮遂鼓足了气力,一把将他推进了屋里,转身合上了门,望着他道:“爷,奴家伺候您安歇。”燕行知不防她如此,登时心念一涌,目光灼灼。他抬眸望她,嗅得香气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