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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得紧,干活踏实不说,心思还特别细腻。自从他发现她喜欢卧着睡以后,他便日日给她铺床;知道她生性喜洁,于是马舍里常是一尘不染,水是新鲜的,草料也是新鲜的,舒服得她几乎要觉得除了不能吃rou以外,当一匹马也没什么不好。面对这样讨喜的娃子,苏小淮恨不得能帮他早日把门牙长出来。待夜深了以后,苏小淮立起耳朵细细听了一阵,只觉屋中的三人皆以熟睡,四下再无旁人。于是她便捻了诀,从马身中脱出身体来。澄澈的月光倾洒,映得她通体莹白雪亮,恍若镀了一层银辉。这是她真正化成人形后的模样。柔顺的长发覆在她袒露的身子上,苏小淮轻轻拨弄了一下长发,摸了摸脑袋,又看了一眼身后,满意地勾起了嘴角。甚好,今夜也是非常完美的化形。在先前的异界里,她多是穿到他人的身子里,除却第一个异界,她倒没有机会祭出自己的人形,遂也一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好好把人形化出来,也不知还会不会留下耳朵和尾巴。然到了这个异界,她终于能得一试,只觉先前几个异界的辛苦没白费,司命赐予她的修为还是很有用的嘛。这下,她也就不会再被作什么妖怪看待了。苏小淮化形出来,也懒得去找什么衣物蔽体,轻车熟路地往江柏庚屋里走。先前跟着江柏庚四处跑的时候,她也曾试过给他治手,却不想堪堪一施法,便觉得心口剧痛,想来是逆天道而行所致,遂于治手之事,她曾犹豫过一段时候。不过,自从打定了主意要给他医治之后,近来一段时间,她几乎每天夜里都会化形溜到他屋里,用法术为他治疗。起初她还是小心翼翼地顶着匿型术来的,只是这来的次数多了,她便觉一边用匿型术,再一边给他治疗实是太过费力。她想了想,左右他白日里练习辛苦,夜里睡得也熟,加上她施个术法致使他熟睡,想来他是不会觉察的。她遂放弃了匿型,大落落地光着身子到他床边去。床帘未落,月色入户,描绘出他俊朗清逸的面庞。他仰躺在床榻上,呼吸稍嫌凌乱。苏小淮缓缓凑近,坐去他的床边。只觉他似是在什么不大好的梦中,眉头不经意地蹙着。她伸手,指腹轻轻抹上他的眉心,带了一丝安魂魄的术法。片刻,便见他渐渐和缓下来。夜极静,他气息起伏的声音愈渐平稳,不疾不徐,均匀而有规律。她很喜欢这样听他这样节奏的呼吸。就好像在先前的那些异界里,他抱着她熟睡时那样,让人觉得踏实。她嘴角微微扬起。苏小淮抚上他的右臂,因着血液不畅的缘故,他的右臂在散发着寒气。她捻诀,在掌中凝出一道耀眼蓝光,伸手覆在了他的手臂上。然不过眨眼的功夫,那蓝光便扑闪了一下,很快地萎顿下来。“唔——”苏小淮闷哼一声,不得已收了术法。只是一瞬间,她便是满头大汗,连脖颈边的头发都被打湿了。她脸色发白,在森冷的月光中显得更是渗人。她低低喘着气,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他的手臂是重伤,加之她治疗时一要顾及维持人形,二要抵御天道的折磨,所以这治起来很是费时伤神。但见着他右臂一日比一日好,近来还渐渐能够持物了,她实是不愿放弃这个机会。他的手,想必除了她以外,便再无旁人能治。她知道,他是生性爱御擅御,骑马对他来说,早已成为了生命的一部分。而在他原本的命数中,他也是因为不能再骑马,所以才郁郁而终的。她不想在她离开之后,给这个异界的他留下这样的遗憾。堪堪治了一下,她便要将撑不住化形了,只能等明日他骑她时再好好吸一吸灵气。苏小淮抹了一把汗,看着安睡的江柏庚,轻轻叹了一声。若不是司命告诫过她,不能逆天道行事,不能在旁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原型,否则她一定会化形来把他给采了,那样补充起灵力来多快啊!然一想到采,她耳根突地一热,不自意地偷偷睨了他一下,抿了抿嘴唇。她看着他,倾身下去,一缕长发从肩头滑落,垂散在了他的发里。“你会乐意让我采么?”她轻声问。伸指划过他的眉眼,她只觉心跳一促,鬼使神差地在他嘴角轻轻舔了一记。睡梦中的江柏庚几不可见地皱起了眉头。苏小淮舔完,愣了一下,只觉热得慌。……嗯,她就是索取一下报酬,补充一下灵力,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对自己如是道。溜了溜了,再不走说不定他要醒了。如此想着,苏小淮起身而去。屋门轻轻开合。在木门闭实的前一刻,本该在苏小淮法术里安睡的江柏庚,缓缓睁开了眼睛。第六劫(11)专注于练习的日子过得极快,转眼间便到了御战第一站帷幕拉开之日。早几日,苏小淮便跟着江柏庚,与清秋楼里与赛的一干骑师到了京城落脚。清秋楼颇负盛名,大田皇帝自然是多有关照,是以京城中设立有清秋楼的分楼,虽不如清秋楼主楼宽敞气派,但分楼中的衣食住行都是不比主楼差的。御战第一站为山地竞速,场地设立在皇宫西郊的御战山上,与赛的骑师们从西面的山底出发,穿越群山,到达东面山脚,计到达时的前三名,骑师们日出启程,不出意外则日落前可以完赛。全程没有固定的线路,是遇上断崖还是猛兽,全凭骑师个人的判断与运气。虽说山里有安排一定的士兵保护骑师们的安全,但山地竞速的危险程度还是不容小觑的。是日黎明,御战山西面山脚,凉风瑟瑟,吹得人一颤一颤的,只道这入了秋的清晨,委实不大好招惹。苏小淮昨夜便到了这西山脚,在山脚处为御战而设的山庄里住上了一宿。那马舍安置得委实有些敷衍,住得她浑身僵硬。分明还是一匹妙龄少马,却偏偏睡出了种中老年马的感觉……没有阿析铺床的夜晚,想他。劲风刮来,带着寒气。苏小淮抖了抖,往江柏庚身边凑了一步,然后……她就被他给顺了一下毛。嗯……舒服!虽是这样的天气,他依然添衣不多,看上去倒也没有什么不适,反是教人觉得他精神抖擞,毫无困倦之意。苏小淮抬头见天色尚未及亮,比赛还没有那么快开始,她便有些犯困,眼皮似落非落,迷迷瞪瞪。心里想着,若是不比赛该多好,至少江柏庚不会那么早拉她起来训练……正困着,便见不远处走来一团模糊的身影。还不等她分辨那人模样,便听那轻佻的声音道:“小骓马,数日不见,你可想小爷了?”苏小淮:“……”时知扬走近了,只见他一身白得似是会在夜里发亮的骑装,发髻高高束起,桃花眼流转含情。苏小淮打了个呵欠,眼前雾蒙蒙一片。“哟,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