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炒你的菜。”他猫着腰,表情清淡地出去了。厨房隔壁就是阳台,窗户打开,春寒料峭,胡乱卷走他指尖的烟雾。推拉门让人当当敲了两下,他转过头,扎两个小辫的女孩隔着玻璃冲他招招手,低头把围裙摘下来,蜷起的手指像剥好的嫩笋尖。桌子前摆着三菜一汤,午后的阳光照在桌子上,油麦菜绿得生动。苏倾背对着他蹲在客厅的地上,腰肢纤细,“吱”地拉开书包的拉链。江谚说:“先吃饭。”苏倾落了座,含着筷子尖点点头,把他的碗拿起来:“要汤吗?”江谚看看她:“要。”番茄蛋汤,她舀的时候撇得很仔细,蛋全舀给了他。江谚等她舀了满满一碗,接过来倒进她碗里,又把空碗递过去,沉着脸说:“再来。”苏倾黑亮的眼看看他,在汤盅里艰难地捞着,捞得额头冒汗。又捞了一整碗。这顿饭吃得有些慢,到下午一点才算吃完,苏倾站起身端碗,让他伸臂挡住,他说:“你甭管。”下学期是冲刺时间,高三开学很早,重点班从初八开始补课,这是假期的最后一天。回到寝室的方寸之地,还要打扫房间,换洗床单。她下午就要出发返校。江谚靠在椅子上没动:“我印了几张数学卷子,在我桌上,你拿走。”苏倾“嗯”一声,蹲下去继续收拾行李,装进书包里的熊太大,总是露出一只不服帖的胳膊来,她塞得满头大汗。忽然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摁住了它,将它硬生生折起来塞了进去,“你对它那么好做什么,惯着它了。”江谚拽着她的书包,“吱”地拉上了拉链,动作里带着股利落的狠意,书包往她面前一推,“给。”苏倾看着他的动作,不知怎么的心理有点儿难过:“谢谢。”江谚停了一停,转身走进屋里:“我帮你拿卷子。”他出来的时候,拎着个小纸袋子,用食指挂着摇摆:“书包装不下了,这么拿着吧。”“谢谢。”苏倾接过来,余光瞥见袋子里面还装了一板没拆封的进口巧克力。她背好书包,侧头看了一眼:“我走了。”江谚把外套穿起来:“我送你。”“不用了。”她把门打开,小心地用鞋尖把门口的防尘垫摆正,回声响在阴寒的楼道里柔柔的,“我自己走回去就行。”江谚默了片刻,背靠在门框上淡道:“那你走吧。”“再见。”“嗯。”苏倾转过身去,吸进的第一口气是冬日的呛鼻的寒风,弄得她眼眶有些发酸。下一刻,书包被人从身后拽住,一股巨大力量将她往后拉去。眼前场景迅速倒退着,屋内的热气涌进来,门“砰”地在她面前关住了,书包和袋子都掉下来,她淹没在少年身上的浓烈的气息里,肩胛让他压着,脊背猛地贴住了冰凉的墙,凉意从背上爬到头顶上去,可压上来的躯体却充满攻击性的温热。苏倾的睫毛颤着不敢睁开,江谚低下头,从下往上急促地嗅过她细嫩的脖颈,咬住了她已经红透的小小耳垂。苏倾的眼睛蓦地睁大,身子猛颤了一下,发出了猫一样微弱的哼声,那叫声让他浑身战栗,他拿犬齿轻轻碾磨那处柔软,复用唇含着,用舌尖舔/弄,像梦里一样,不得其法却极尽疯狂。喷灼的热气在她耳边凝结,她的身子开始往下滑,他拿膝盖顶住,看到了她推在他胸口的小小手掌。苏倾推不开,喘得气息匀乱,声音带了点哭腔:“你别咬……”她受不了了。他也受不了了,早就受不了了。他松了耳垂,那处被他弄得通红,他拿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她就一抖,他低眉看着,眼里似乎含着灼热的星子,猛然抬起她的下颌,衔住了那两片润红的唇。她才从外头回来,嘴唇冰凉干燥,还带着春寒,却异常柔软。他试探着磨蹭着,轻轻吮弄着,不得消火,拿舌尖描着她小小的嘴唇舔了一遍。他的手指挟着她白皙的脸,不一会儿亲吻变成了急促的咬弄,他的声音低哑,都在混乱的气息间:“再说一句谢谢试试。”苏倾让他放开的时候,满脸绯红,顺着墙根,就势蹲在地上,环抱着膝轻轻喘气。江谚的心往下坠,忙蹲下来探她的脸,苏倾乌黑的眼睛往别处看,辫子甩开,不同他对视。“我……给你倒杯水。”无言地蹲了一会儿,他去了厨房。不一会儿,苏倾的手臂让他碰碰,江谚硬拽着她坐到了沙发上,塞给她一杯热水。她坐在沙发上一点点喝水,辫子微有些散,嘴唇嫣红,左边耳垂还有浅浅的牙印。全是他留下的痕迹。江谚的眼睫一动,有些受不了地眯眼,叼了根烟走向阳台,火机在手里烦躁地啪嗒啪嗒来回打着火,玩到没了油,烟也没点着。“苏倾。”他复推开门,把她书包和袋子都小心地捡起来,顿了一下,“我送你回学校。”她不能留在他眼皮底下,太危险了。苏倾直到傍晚才从公寓返校,坐在江谚的自行车后座,脸颊软塌塌地偎着少年的脊背,嫣红的唇微微红肿着,看着向后奔去的枯树枝丫纷纷冒了新芽。自行车一路骑到了女生寝室楼下,江谚停下车,把她的书包和袋子拿出来,苏倾跳下车,刚要说谢谢,想到了什么,闭了嘴,看了看他,转身上楼了。“苏倾。”苏倾回头,江谚低着眼,蓬勃的睫毛上凝着光,头一次显得有些无措:“如果让你生气了,我……对不起。”几个室友都回到了寝室,正在换床单:“你回来啦?”一片手忙脚乱的大扫除的嘈杂中,苏倾把袋子里那盒巧克力慢吞吞地拆开,大块大块地分给大家吃。给自己剩了小小的一块,她才留意到锡箔包装纸底板上还拿钢笔写了一行无头无尾的字。“给江谚喜欢的第一个女孩。”苏倾把那小块巧克力含进嘴里,浓郁的黑巧,从冷的冰箱拿出来,坚硬而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