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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连几天,陈妄都没看见孟婴宁。在学校一个在初中部一个在高中部,不经常碰见倒也正常,回家以后,明明上一秒还在院里跟别人说话,看见他进来转头就扎进屋子里了。这就很明显了。就这么连着几天,连陆之州都看出端倪了,好笑问他:“你又欺负她了?”陈妄觉得他这话问得让人不是那么的十分痛快:“我还能没事儿闲着天天欺负她?”陆之州回忆了下,点点头:“你小时候可不就是啊。”陈妄:“……”陆之州想了想,又道:“不过她现在倒是挺依赖你的,”他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我把她从小拉扯到大,竟然比不上一个小时候欺负她的。”陈妄是没看出来孟婴宁哪根头发丝儿依赖过他,明明一看见陆之州就撒了欢儿地往上凑,见着他扭头就跑倒是真的。他不是个特别有耐心的人,但那会儿高三了,也没时间到处抓这小孩儿去,就是每天看着她走哪儿躲哪儿急匆匆闪走的后脑勺和跟条小尾巴似的一摇一摆的马尾辫,看着烦。俩人再对话还是因为孟婴宁被人告白。对象竟然还是上次那个揪着领子直扑腾,放下还没他一半高的中二小校霸。陈妄发现这小屁孩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至少执着,还不怕死。那时候小孩儿都流行玩一种小游戏机,养宠物的,很小的一个圆形的小机器,里面一个电子小宠物,每天给它喂食洗澡,还要陪她玩。孟婴宁也有一个,还是陆之州给她买的,小姑娘走了好几家店,特地挑了个花里胡哨的粉色,好像还是什么限量版。她在里面养了个小猫。陈妄看见的时候,小校霸手里正拿着孟婴宁的粉红粉红的小游戏机,对着旁边人工湖做了个抛远的手势,威胁道:“孟婴宁,你要是不答应做我女朋友,我就把你这个给你扔了!”陈妄:“……”孟婴宁顿时就紧张了,她不安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小游戏机,吞了吞口水,抬手忙道:“你别冲动啊,有话好商量的。”小男生:“没什么好商量的,你答不答应,不答应我现在就要给你扔了!”孟婴宁大惊失色,还在跟他讲道理:“你不能这样的!女孩子不可以这样追,强扭的瓜不甜,你就算这样我们也不会幸福的呀。”小男生:“你不喜欢我吗?”孟婴宁不太擅长直接拒绝别人,又不想伤了他的感情:“我不是不喜欢你,”她小心斟酌着开口,“我就是,有喜欢的人了……”陈妄愣了愣。只这片刻的功夫,不远处小男生怒喝一声,就把手里的游戏机给扔了。等陈妄反应过来,那玩意儿已经在空中划过一道粉色的长弧,啪嗒一声掉进了人工湖里。小男生转身跑了。孟婴宁呆住了。她从小就是个娇气包,特别爱哭,长大以后好多了,至少陈妄没再见她哭过。这会儿大概是因为没人,小姑娘眼圈儿一红,声音呜咽,一下就哭了:“呜呜呜我的咪咪,我的咪咪没有了……”陈妄:“……”陈妄心道:没出息的完蛋玩意儿。起得都是什么破名儿?那边儿,孟婴宁把书包放地上,抹了把眼泪,就往人工湖那边跑,跑到岸边,坐在沙地上脱掉鞋子,拽着白袜子往下拉。陈妄面色一沉,赶紧快步过去,一把扣住她手腕,往后扯了扯:“你干什么?”少年神色阴沉,声音很冷,语气还凶巴巴的,吓了孟婴宁一跳,脚趾头踩在沙地上缩了缩。反应过来以后,小姑娘眼圈儿又红了。“陈妄……”她可怜巴巴地喊他。陈妄没说话。孟婴宁这会儿顾不上别的,她可委屈死了,看见陈妄以后觉得更伤心,带着哭腔跟他告状:“陈妄,我的咪咪没有了,被讨厌鬼扔掉了。”“就因为我不喜欢他。”“他就把我的咪咪给扔了。”“他怎么这么讨厌,男生怎么这么讨厌!”孟婴宁越说越难过,仰着小脑袋哭着对他道:“别人都有咪咪!就我没有!我以后都没有咪咪了!”陈妄:“……”这名字起的他听着太阳xue直蹦,陈妄沉默半晌,艰涩地说:“你以后还会有的。”孟婴宁白嫩的小脚在沙地上跺了下,悲痛欲绝:“没有了!我不会再有了,我养了她那么长时间!”孟婴宁凄怆强调:“还是限量版!!”说完,她又开始掉眼泪。陈妄不知道要怎么安慰眼前这个痛失爱宠的小孩儿。他叹了口气,放开她:“先把鞋穿上。”孟婴宁听话地坐在地上,抽抽搭搭地把脚丫子上沾着的沙粒一点点抹掉,套上白袜子。再慢吞吞地踩上鞋。整个过程,陈妄难得耐心地在旁边看着。穿完,陈妄瞥了她一眼:“走吧。”孟婴宁用手背揉了揉眼睛,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人工湖,跟在他屁股后头往回走。两个人并排沿着路边走,孟婴宁这会儿回过味儿来,只觉得自己刚刚也太丢人了,垂着头不说话。陈妄垂垂眼:“那小孩儿,哪个班的。”孟婴宁摇头,声音低落:“不知道。”陈妄看不得她这样,“啧”了一声:“行了,有点儿出息,你都多大了还玩那玩意儿,明年不是要中考了?你去问问现在的小学生还玩不玩那小破游戏机。”孟婴宁抬起头来,很不开心地看着他:“那不是小破游戏机,我考试也都考好了。”陈妄抬手,敲了下她的脑袋:“小孩。”“我才不小,我过完生日就要十四岁了,你也就比我大四岁。”“我十四岁的时候也没玩那小破玩意儿。”“那不是破玩意儿,是我的咪咪,你们男生就是很讨厌。”陈妄懒得理她,把人送回家,院门口停了停,转身又出去,折回到学校那头。附中这附近五家文具店。陈妄挨个进去问了一遍,又空着手出来。-陆之州觉得今天的陈妄跟平时不太一样。整个早自习,这人就坐在座位上,翘着腿儿转笔,还转一下掉一下,咔嗒咔嗒,仰头靠着墙发呆,不时皱皱眉,有点烦的样子。偶尔几次俩人视线对上,陈妄忽然直了直身子,看着他。陆之州一副“你说吧我听着”的表情。三秒钟后,陈妄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重新靠回去了。就这么好几次,一直到下午自习课,陆之州在给人讲题。两个男生搬着椅子坐到他们这桌,看似在讲题,其实在逼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