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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还是心急了,一言一行太过显眼,便是事情真不是她做的,她也一定逃不了干系。如此一来,今日不能直接落罪,楚少渊也不会留她太久。想通这些,苏轻窈便淡然下来,不再着急。“有大伴这话,我就放心了。”郑婕妤边说,边对苏轻窈笑。苏轻窈都不看她,却是注意到前殿来了个小黄门,在娄渡洲身边耳语几句。见苏轻窈看他,娄渡洲便起身跟苏轻窈低声道:“娘娘,太医已经赶到,正在给贤妃娘娘诊脉,娘娘可放心。”苏轻窈深吸口气,点了点头。或许是发现大家都没认真听自己说话,烟嬷嬷这会儿已经是急不可耐,等院中刚一安静,烟嬷嬷就又开口了。“安嫔娘娘且听老臣一言,老臣既敢说,就不会信口雌黄,也不会一点把柄都不留,”烟嬷嬷自嘲地笑笑,“不怕您笑话,老臣就是爱贪这些阿堵物,一见了钱什么都想不起来,才把自己坑害到如今这地步。”“但老臣既然要做,就要做得漂亮,别等被抓到都成了自己的罪,老臣可担不起这么大的罪名。”烟嬷嬷一边说着,一边咧嘴笑起来,苏轻窈看着她那扭曲的笑容,不知为何觉得脊背发凉。她原来在绯烟宫住了十几年,同烟嬷嬷打过无数次交道,从不知她竟还有这一面。因她无恩无宠,烟嬷嬷对她特别冷淡,不用说尊敬了,便是客气都是从来没有过的,若是苏轻窈有什么事想办,只能用银子砸。苏轻窈自来就知道她贪钱,却无论如何想不到她胆子这么大,竟然连巫蛊这样的事都敢粘手。真是为钱癫狂。苏轻窈这边感叹,那边郑婕妤刚升上来的好心情就又因烟嬷嬷一席话而灰飞烟灭,她瞪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烟嬷嬷。烟嬷嬷根本就不看她了。郑婕妤这个人是什么人品,烟嬷嬷再清楚不过,所以她求了一次,就绝不会求第二次。她此刻认真看着苏轻窈,只希望安嫔娘娘能高抬贵手,放过她的家人。苏轻窈也看向她,叹了口气:“你说吧。”烟嬷嬷便仿佛一切都尘埃落定般,开始说起来。郑婕妤想拦她,却是为时已晚。只听烟嬷嬷道:“安嫔娘娘是三日前回的宫中,一回来就要忙搬宫的事,恰逢贤妃娘娘重病在床,婕妤娘娘便看到了机会。兴许是嫉妒难耐,婕妤娘娘叫了老臣过去,说要给安嫔娘娘点颜色看看。”郑婕妤厉声道:“你胡说!”烟嬷嬷这才看了她一眼,一双眼眸却是冰冰冷冷的:“当时婕妤娘娘许诺老臣,说只要老臣帮她当好差事,就给老臣百两金。”“百两金啊,老臣在宫中几十年,都没一次赚到这么多钱,到底没有把持住,心动了。”烟嬷嬷叹了口气。“婕妤娘娘给了老臣一个人偶,让老臣拿去把木骨上面的字擦掉一半,然后再找个杂役宫女夹带进安嫔娘娘行李中,在搬宫这一日故意露出来,给别人看见。”苏轻窈一边听,一边皱起眉头。这个巫蛊人偶,难道真是早就做好的?为了坑害她临时擦掉一半名讳,只留了贤妃的,想趁着贤妃病重时把罪名落实。那她原本还想巫咒谁?巫蛊重罪,若是当时就落罪,苏轻窈最轻也是幽闭冷宫,便是过些时候查明真相还苏轻窈一个清白,苏轻窈也不一定能从冷宫好好走出来。轻则伤筋动骨,重则魂归西天,郑婕妤这一手可谓阴损至极。倒是没想到,苏轻窈气场那么强,一步都不肯退让。郑婕妤千算百算,一没有算准苏轻窈居然临危不乱,一点都不慌张失措,二是忘记了苏轻窈比她位份高,宫中一旦有事,宫人们自只会先听苏轻窈的,不会被郑婕妤随便指挥。此时此刻,慌乱的人变成了郑婕妤。只看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烟嬷嬷咒骂:“你胡说,大伴可勿要信她的鬼话,听她说的跟真的一样,却还是一样证据都拿不出来。该死都刁奴,你说实话,到底是谁指使你诬陷我的?”烟嬷嬷冷冷看她一眼,根本不理她。郑婕妤一口气喊了好多话,说完气都要喘不上来,就站在那大口吸气。苏轻窈看她一头一脸的汗,就知道她慌了。苏轻窈也不用说话,她只轻轻敲了敲扶手,娄渡洲就跟着开口:“烟嬷嬷,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您这一些说辞听起来真真的,可还是没有证据,若是没证据,咱们也不能随意定罪不是?”娄渡洲态度和善,笑意晏晏:“嬷嬷,只要你拿出证据,这事……咱家一定替您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只要娄渡洲肯说话,烟嬷嬷家里人应当就不会被牵连,然而烟嬷嬷还是不放心,又去看苏轻窈。苏轻窈知道她为了钱鬼迷心窍,也知道她跟着郑婕妤一起陷害自己,要说不介意那是假的。若是旁人,定不乐意为陷害自己的人求情,然而苏轻窈却不这么想。反正她便是帮她说句话,烟嬷嬷这条命也活不到十一月,她又何苦放走郑婕妤呢?陷害她的,一个都跑不了才好。苏轻窈想得很透,因此待烟嬷嬷看过来,她便轻轻点点头:“你且说吧。”烟嬷嬷松了口气,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再也不复平日的端方周正。“婕妤娘娘恐怕忘记了,当时她让臣准备枣木和布料时,臣给她用的是尚宫局刚发下来的份例,因安嫔娘娘和贤妃娘娘管宫甚严,做完衣裳剩余的布料都会收回,因此那一小块红绸是从婕妤娘娘的份例中出的,跟娘娘那件枣红袄裙出于同一块布料。”“当时娘娘要的急,碧玺也一直来催,老臣便也就直接拿了婕妤娘娘用剩的衣裳料子,给娘娘的木偶做了件衣裳。”烟嬷嬷边说边笑:“娘娘一定很喜欢那颜色,还特地给了老臣十两银子打赏,那些银钱,老臣都放在一个盒子里,一分都没动过。”郑婕妤脸色陡然一变,她本人不喜欢枣红色的衣裳,平日大的年节又不需要穿自家做的常服,这身衣裳做好后便放了起来,她自己都不记得了。“为这这特殊的颜色,碧玺特地同尚宫局申请过料子,这件事是错不了的。”郑婕妤万万想不到,烟嬷嬷却是拿那布料做文章。“你刚才也说了,贤妃娘娘和安嫔娘娘管宫甚严,因我手松一些,料子好得,”郑婕妤飞快说,“谁又能知道,那料子是不是你偷的?颜色之类的怕都是你胡说的吧。”烟嬷嬷笑笑:“请了碧玺姑娘过来,大家不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话音刚落,郑婕妤就只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尖叫声,她茫然回过头去,就只见她身后的角房门口,两个宫女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