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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要哭,慌忙从一大堆购物袋里翻出顺手给她买的维尼熊玩具。“美萍玩这个好不好?你看,它会唱歌哦。”上好弦的小熊扭著屁股唱甩葱歌。郑美萍破涕为笑,抱起小熊跑回自己的房间。“回来了?累不累?腿还受得了了吗?”一把干净清泠的嗓音伴著推门声传过来,慢慢地靠近,“呵,买的好齐全。小妹今晚要高兴死了。”裴宿恒微侧过身。安平看到他手中的杯子,笑著问,“喜欢吗?很长时间没画东西,手都有些生了。画得不好别嫌弃。”“怎麽可能嫌弃!”裴宿恒冲口而出。察觉自己情绪太过激动,转过头深吸了几口气,才又压著声音有些颤抖地道:“只是,怎麽……怎麽会想起来送我东西?”安平轻笑出声,揉揉他的发顶,“生日快乐。”裴宿恒猛地转过头,眼底火光撩动。“十二月十四,应该没记错吧。”鼻腔里有什麽呛辣的东西涌上来,刺激的眼睛酸胀无比。这世上,终於有人能记住他的生日。裴宿恒突然转过身体,背对安平,手指来回抚弄著手里的水晶杯,不肯再说话。安平仿佛没有留意,去厨房把饭菜端出来。“时间不早了,休息下快吃饭吧。我去下碗面,不喜欢也要吃。生日一定要吃长寿面的。”裴宿恒保持著僵立的姿势点点头,等安平返回厨房,才转回来透过玻璃窗看他。窗外明亮的光线映在他的脸上,轮廓纤秀的面容闪动著冰雪样的清辉。这张面孔太过冷清,就连笑容都带著微微凉意,静静地散发著拒绝的信息。他就像一支在冰雪峭壁绽放的寒梅,可以远远遥望,却不能靠近攀著,除非他自愿扑落到你面前。手中的杯子已被握的温热。裴宿恒将另一只茶杯中的水倒进水晶杯里,放在唇边,一饮而尽。无色无味的温开水,仿佛沾染了茶花的香气,美酒一样醇厚醉人。裴宿恒望著忙碌的安平,喝醉了般,傻傻地笑起来。晚上真的喝醉了。小妹怪裴宿恒这麽久不跟她联系,一定要罚酒。老王好容易逮到个老实人,也不肯轻易放过。父女两一唱一和,一杯接一杯轮流灌酒。到後来,神经被酒精刺激的越来越亢奋,不用别人劝,也已停不住手里的酒杯。喝到最後,眼前全是金光闪闪的小星星,他挥舞著双手去抓,惹得小妹笑的趴在桌子上直不起腰。他也跟著笑,前仰後合不能自已。裴宿恒知道自己是有些醉了。眼光迷蒙,口齿不清,头脑一阵阵晕眩,像是踩在云彩上,一下一下在半空中荡秋千。但是他喜欢这种感觉,血脉沸腾,心跳加速,从血液到皮肤都充满了迷醉的愉悦。太久没有这样畅快地快乐过,他几乎已经忘记自己还有放肆快乐的能力。从隔壁人家传来电台广播的声音,轻柔舒缓,是一首华尔兹舞曲。身体突然迸发出一股雀跃的冲动。裴宿恒摇摇晃晃站起身,抓住安平的手,“来,跳支舞。”看吧,醉了多好,在平时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对安平提出这样荒诞的要求。突然一阵失控的大笑,他前後晃动著身体,几乎站立不住。安平愣了愣,本能地要推拒,看他那副模样又著实不放心,顺势站起身握住他的手臂,“宿恒,别玩儿了,先去休息吧。我……”话未说完,就被搂住腰强硬地带出去。安平担心他会跌倒,只得跟上步子。一桌子的人哄然大笑。小妹更是笑的跌坐在地上,直嚷肚子疼。安平气恼地瞪他们,“还好意思笑,不都是你们灌出来的。明天早上头会疼死的。”裴宿恒带著安平,尽力踩准舞步,歪歪曲曲转到茶花树下。树影扶疏,月光的清辉穿过枝桠,落在安平一张一合的嘴唇上,流动著淡淡的水润。“安平……”夹著酒气的气息拂在耳边。安平回过头担忧地问他,“很难受吗宿恒?要不要……”青年俊美的面孔靠的越来越近,安平微微失了神。还在恍惚,下一刻,两片带著清泠酒香的唇瓣便落在了自己的唇角。安平彻底呆住,愣了几秒才想起要推开他。手忙脚乱地挣扎,却被裴宿恒紧紧揽著,一起跌倒在茶花树下。平生多情十二十二通往城郊的道路两旁,郁郁葱葱的茶花树林立成群看不到尽头。近旁的坡地上,稠密的野草小树样茂盛地生长。风卷著淡淡的茶花香气吹过来,绿草连绵起伏,层层碧浪翻涌不绝,直滚到山脚下。远处传来阵阵嬉闹声。两个少年追逐打闹,穿过茶花树林,撒欢的小兽般在风貌的草丛间奔跑跳跃。风吹起他们雪白的衣裳、黑色的短发,鲜果般的青春在阳光下反射著琉璃样明澈的光芒。前面的少年被追上扑到。两人一起大笑著倒在柔软的草丛中。轻软的草叶轻轻挠著脸颊,俯卧在草地上的少年微微仰起头,呼吸嫩草的芳香。阳光倾洒在他的脸上,白皙的皮肤流溢著一层瓷白的光晕。他微眯起眼,浓密的长睫毛受惊的蝶翅一样颤动著。身後的少年握住他的腰,脸庞埋在他颈间轻声唤他的名字,“平平,平平……”温热的呼吸喷在脖颈上,他怕痒的缩起肩膀。少年更加热切地缠上来,湿润的吻沿著颈子碾过耳垂黏在到侧脸上。害羞地将脸埋进臂弯里,下颌却被少年的手指捏住,用力掰过来。卡在他腰间的手同时使力一拧,猛地将他翻转过来。一只手紧接著覆上眼睑为他遮住刺目的阳光。火热的吻马上也落下来。少年柔软的嘴唇一寸寸吸吮著他的皮肤,面颊、眉骨、鼻尖,都似要在少年高热的唇齿间融化了。有汗珠滴落在唇角,带著少年青果样的体味。嘴唇突然被烫伤一般颤抖起来。细细抖动的唇,饱满的像一颗鲜润的红樱桃,在阳光下诱人地闪动著。少年的手指来到丰润的唇边,小心翼翼地抚弄。他看不到,敏锐的唇瓣却能感受到少年指尖的轻微颤动。“平平……”少年guntang的气息密密实实地包裹住他。那只温柔修长的手狠按一下他的嘴唇後,偷偷钻进他的衬衫里。“平平,别怕。”少年轻声说著,身体慢慢沈重地压下来,炙热的吻裹挟著少年的气息狠狠咬在嘴唇上。安平猛地睁开眼,骤然从明晃晃的天光坠进浓稠的黑暗里,一瞬间让他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哪里。他大脑空白了很久,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声,才慢慢明白过来他是在自己家里,在西南边陲小城的一座小小茶楼里。豔阳下的那片茶花树林,还有那漫山遍野的青草地,已经离开他有二十多年了。嘴唇上似乎还残留著梦里的触感,汗液的味道,被轻咬的刺痛,还有,两个人的口唇贴合时的潮热。安平深吸口气,从沙发上坐起来。他不停地用手背磨蹭嘴唇,可那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