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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谁得知了这个消息,又传了出去。楚鱼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了。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现在的楚声有多痛苦了。楚声敏感优柔,好容易楚鱼才安抚了他,告诉他父亲还有复活的机会,此后也不再提在镜花秘境中发生的事,他才渐渐安宁下来,没有失控。这样的楚声,怎么受得了旁人再冷言冷语,抑或恶言相向,狠狠撕开他的伤疤,犹带着淋淋血迹。看楚鱼脸色变了,中年修士笑起来:“道友莫不是不信?”楚鱼不语,冷冷扫了他们一眼,按住身后的谢羲,沉默着走出酒馆。“师兄……”谢羲有些担忧,“这些杂碎就喜欢嚼舌头,师兄听不惯,我就去让他们永远说不出话来。”楚鱼摇摇头:“别带这么大的戾气。恐怕如今修真界的人都以为事实如此,流言止于智者,别管他们。”顿了顿,他道,“我要即刻回落枫谷,师弟,你回天渊门向师尊报平安吧。”在酒馆里就知道要分别了,谢羲知道轻重缓急,点点头,却没放开楚鱼,执拗地捧着他的脸,趁着没人注意,低下头亲了亲他的唇角。“师兄,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等着我。”楚鱼笑了笑,点点头,退开去向他挥了挥手,御起寻笙,朝着落枫谷飞去。谢羲站在原地默然盯着楚鱼的身影,待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天边,才动了动身子,转身回到酒馆里。那几人还在高谈阔论。恰好,刚才被遗漏的楚家人之一楚鱼也被点名了,谢羲坐回适才的位置,眸中寒意聚起,全是强忍的杀意。“对了,楚家不是还有个嫡子吗?父亲都被大哥杀了,怎么还不出来?”“你是说那个什么,楚鱼?听闻十年前被关陵墟,侥幸活了下来,在清图出现过一阵,后来便没有再出现。说不准是胆小怕事,担心自己被楚声灭口了,不敢出现了呢。”“嘁,你不知道楚声护楚鱼的名头?那是从小宠到大的,谁敢动楚鱼一根汗毛,楚声都会带着楚家的人去灭了他满门。说楚声会灭口,那是不可能的,我倒是怀疑……嘿嘿嘿,楚鱼是不是楚声的禁脔?”“道友说得在理,我还听说啊,楚声弑父时,楚鱼就在旁边看着。恐怕弑父一事就是他们两兄弟谋划的。这兄弟二人如此无情无义,狼心狗肺,也是苦了楚家那群护犊子的疯子。”“当年在仙剑大会上有幸见过楚鱼一面,确实是风姿不凡……诶?说起来,适才过来搭话的那个修士,有些眼熟啊?”谢羲缓缓起身,走到他们身旁,眸中杀意一闪,断雪出鞘,猛地钉在了桌子中间。几个散修齐齐吓了一跳,惊疑不定地看着谢羲。有人正要破口大骂,旁边人却留了个心眼,小心地扫了眼莹白剑身上古朴的剑名,脸色刷地就白了,死死拽着同伴不让他说话。断雪。正魔大战中,谢羲声名鹊起,随之而传遍修真界的,还有佩剑断雪的名字。面前这柄剑灵气逼人,一看就不像是假造的。剑修谢羲生平最尊重的是他的大师兄,在正魔大战中屠杀魔修也是因为他的大师兄,而他的大师兄姓甚名谁,无人不知。既然面前这个是谢羲,方才那个清冷贵气的人儿是谁,就不难猜出了。中年修士哆嗦了一下,话音有些颤抖:“……谢羲,你想做什么?”谢羲平淡道:“背后嚼舌根的人,没有了舌头,应该能安分许多。”几人的脸色更白,盯着谢羲的目光惊恐无比。“谢羲!你……如今修真界人人都在传着此事,我们说一说你便下狠手,难道你还能对整个修真界都下狠手不成!”谢羲冷嗤一声,浑不在意,伸指隔空一弹。霎时断雪剑光大盛,光芒刺眼,几个散修下意识地闭上了眼,耳边响起谢羲冷淡的声音。“既然你们都不喜欢看清事实再说话,那这双眼睛就不需要了。”话毕,剑光也黯淡下来。那几个散修睁开眼,却只见黑漆漆一片,又惊又恐,一瞬间什么怨毒恶语都出来了,谢羲冷笑一声,收回断雪,转身就走。倒不是真让这几人瞎了,但让他们吃点苦头却是必须的。谢羲重新走出酒馆,望了望阴沉沉的天色,压下心中的担忧,御剑而起,往另一个方向,飞去天渊门。***楚鱼只用了小半日便赶到了楚家。用腰间腰牌打开结界进了谷中,楚鱼往下一看,和记忆中一样,只允许楚家嫡系居住的落枫谷里依旧安安静静,被冬雪覆盖,更显得凄清。依着原主的记忆找到楚声的房间,却不见人,楚鱼心中一沉,琢磨了一下,往楚家的宗祠飞去。楚家的祠堂附近,有特殊的结界护着,不受四季干扰,道边的枫叶常染红,无声地坠到地上,无端便有些凄凉之意。楚鱼收起寻笙,快步走过去,隐约见到祠堂中暖黄的光芒泄出,还没靠近,目光忽然掠到倚在祠堂旁枫树上的人。那人似乎在沉思着什么,轻轻抚摸着怀里的狐狸,低着头进入忘我之境,没注意到楚鱼的到来。楚鱼的脚步一顿,转向他,低声开口:“傅公子?”傅重仪恍惚惊醒,抬头一看楚鱼,脱口而出一声“楚声”,随即立刻发现了面前的不是楚声,定了定神,眨眨眼确认面前的是楚鱼,大喜过望。“楚三公子?这些日子你跑到哪儿去了?快,去劝劝你大哥,我被他赶出谷里几日,不敢去劝了。”楚鱼皱紧眉头:“……我大哥,现在是什么状态?”傅重仪抚摸白狐的手滞住,叹了口气:“心如死灰。”楚鱼冷静地点点头,低声道了句“多谢”,转身走向祠堂,深深吸了口气,推门而入。蜡烛点满了祠堂,线香的味道扑鼻而来。抬眸即见整整齐齐码着的一排排灵牌,庄重而严肃。楚鱼的目光落到跪在灵牌前的楚声身上。一个多月不见,他似乎清减了许多,披麻戴孝,背脊挺直,笔挺地跪在蒲团上。笼罩在他身上的,是阴郁、冷寂的气息。楚鱼无端有些哽咽,颤声道:“大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