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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上你们这儿的清漪姑娘,来给爷仨弹一曲。”李青笑了两声,给他们三个酒杯里都斟满了酒。就等着这招呼他们的龟公回答,却这半晌时候了,还是没等到他回答,李青皱着眉抬头。却见这龟公面色为难的看着他。“不是咱不给爷几个面子,实在是、实在是……”这龟公吞吞吐吐的,似乎是难以启齿,“实在是清漪姑娘今夜被人包了啊。”闻言,君然正欲饮酒的手一顿,不知想了什么,又放下了酒杯。李青却正是不爽,“不是说这清漪姑娘不会轻易被人包上一整夜的么?”怎么偏偏他们这会特意来见见,还正巧赶上她被人包了呢?这包一夜,于大月朝的青楼酒肆有两种意思,就算是清倌儿也逃不开的死规矩。一种是包的人清风霁月,真是正儿八经来风花雪月瞎几把聊天听曲儿的。另一种就是见仁见智,霸王硬上弓了。见着龟公面色的为难,想也知道这名满京城呢清漪姑娘今夜恐怕是遇到了第二种人。君然默默想了想,拿起了桌上李青给他倒上的酒水,一饮而尽。“是谁包了她一夜?”他随即起身,看向龟公的眼神还是如水平静。恐怕遇到的还是他们这一挂的熟人,不然这龟公也不会脸色这么难看,更遑论是难以启齿了。被问了个正着的龟公一脸尴尬,却迫于这三位爷在京城的“威名”,只得说了,“正是您几位都相熟的张家公子。”李青闻言,也猛的站了起来,中秋那日这狗崽子还假模假式的问了君然,现在竟然还把君然的人给截了,还当真是臭不要脸。李青向来护短,这张家公子虽说平日也玩在一起,可那人着实猥琐,不如君然对胃口,更不如君然光明磊落。既然这位清漪姑娘在外头都沾上了君然的名头了,那可不就是自家兄弟的女人嘛?朋友妻不可欺,这个道理李青一向奉行。“君然,要不去上头看看?”李青义愤填膺,却没越过了君然,只端看这位清漪姑娘在君然心里头占了几分重要性,若是真要冲上去,看来君然是真栽在清漪的手里了。君然轻笑出声,看着李青的眼里倒是有着不少的赞赏,谁说纨绔没脑子?“行吧,既然咱们的老朋友在上头,那就一道拼个桌,也沾点他的光来听听清漪姑娘的曲子吧。”龟公闻言,连连点头,心里却苦不堪言。只得带着三位上了楼,直到那位张姓公子所在的厢房门口站定。“爷几个请。”君然没敲门,只一脚将门踹开,里头已然没了杉木琴余音绵绵的声音,只是带着浓重的一股子香料味道,还有一个女子不甘的哭泣喊叫声。李青和那位宣抚使家的小公子对视一眼,便知事情不好,只让龟公离开,两人进门一把将门闩插上,堵住了房门。君然走过了遮挡住视线的琉璃屏风。只见那位张公子趴伏在清漪身上,一张嘴不停的想要亲吻着清漪的身子,清漪衣衫不整,发髻散乱,脸上泛着点点晕红,显然是被这香气熏得不大好了。君然快步走上前,拉过张公子就是一拳,见他原本理直气壮的表情在见到他后,瞬间萎靡,脸色都白了几分,身子更是抖如筛糠。君然嗤笑了一声,看着这位张公子的眼神可谓是十分轻蔑,压根不将他放在眼中。上前几步,用棉被将衣衫凌乱的清漪一卷,遮盖住她泄露的所有风光。清漪羞耻的闭上了眼,咬着唇默默流泪。君然看了两眼,又没受什么伤,哭个啥。果然直男的想法不能推敲……明面上却不显,只朝着外头朗声道:“李青,成玉,今日给老子端了这个青楼!”叶太傅腆着一张老脸来成宣抚使这里领人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几个经常玩在一起的小子鼻青脸肿、衣衫不整的样子。见血的地方倒是没有多少,看来也没受什么伤。不过那位张家的小子已经被打的趴在了地上,成了一只彻头彻尾的软脚虾。甚至连下半身的亵裤都被人脱了。叶太傅嘴角抽了抽,是哪个小屁孩做的这般龌龊事情,连底裤都不给人家留一条。“老成啊,多亏了你,不然这几个小兔崽子肯定得吃亏不可。”叶太傅握着宣抚使的手,感激的话不停的从嘴里冒出来。事情已经发生,这几个小崽子竟然连青楼都敢去砸了,那么还不允许人家青楼的报官吗?于是几个人就被逮到官府里了。可官老爷一看,这几个娃不正是几位大人家的崽子么?这事可不好办呐,于是师爷给他出了一招,让其中一位大人来领了走不就好了,青楼被砸了赔点钱一样就揭过了,可要是官老爷无法晋升官职,这才叫大事不好。所以他们几个被逮进官府没多久,就被宣抚使家的人带走了。也就是在这时,叶太傅正巧过来领儿子。成宣抚使笑了两声,要比惨,还真是他太傅府比较惨,他儿子这个只要赔点钱也就算了,这叶家孩子犯得事,可是不小啊。“老叶啊,你还是好生看顾着君然吧,这一回要是过不去,你家可得多一个名满京城嗯名妓儿媳啊……”叶太傅长叹一声,好不容易最近小皇帝不出事了,儿子又来这档子事,还能不能让他好好当官了?这绿竹坊都被砸了,里头的清漪姑娘又是名誉尽毁,看来这事真是怎么做都不能保全颜面了。只盼着那位清漪姑娘是个识趣的,最多便是进府,其他的还是不要痴心妄想。可是这叫什么事儿啊!叶太傅为官了几十年,还没遇到这么糟心的事。他心里来火,看着自家儿子这张精彩的脸无名火烧的就更旺盛,只几个健步冲过去,拎了君然耳朵便出了他成府的门。一路走到门口,那仆人和外头的百姓都目瞪口呆的看了一出好戏。直到上了他叶家的马车,叶太傅才放开了自己的手。“你说说你这做的是什么事儿啊?要是绿竹坊的那位赖上了你,看你怎么处理!”叶太傅已是气急,却还是得压低了声音。君然揉了揉被拧了许久、有些发热发涨的耳朵,漫不经心的开口:“咱们要当纨绔就当个透,这样上头那位才会放松,不至于多忌惮你。”“怎么说?”叶太傅被这说法提起了兴趣。“父亲这些日子不怎么反对皇上,可他心中必定隐隐不安,甚至是怕您还留有后招,必定是不肯放松的。”君然顿了顿,“若是您家中出了事情,还是事关子孙后裔之事,压根就没空理会了他,那么才叫他真正放心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