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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大,一下便把枪扑脱了手。一人一虎一时都呆在台上。来旺望着地上的长|枪歪了歪头,又朝着李盛岩嘶吼了两声。约莫是想叫他赶紧将枪捡起来,重新来过。杨一善听了这吼声立即回了神,她抖着双腿,悄悄朝后退了退。谁知那老虎竟死死盯着她,弓着腰紧跟着朝前去了两步。杨一善大骇,再也顾不得其它,撒腿就跑,边跑边喊,“李渔快来救我!”。但见一人一虎,绕着台子你追我赶。世子如今穿着一身灰色短褐,头上包着素色方巾,脚上踩着是一双平底黑色布鞋,全无往日风采。又这般慌张失措,实在是荒诞滑稽。台下坐着许多孩子,不知是谁,噗嗤笑出了声。其他人本还忍着,这会儿有人开了头,也都压着声音笑了起来。代家二小姐更是笑地拿帕子掩了面。杨一善可没空管这些,她绕着台子跑了两圈。也没等到人来救她,慌忙间从台子上跳了下来。台子有些高,杨一善摔了一觉,她就地一滚麻利地爬了起来,一个劲往前跑。那老虎愣了下也从台子上跳下来,跟在后头紧紧追着。台下的人看地十分起劲,要不是大人拉着,有几个孩子还要跟上去看呢。李渔赶紧带着蒋运追在后头。王爷、王妃也是面面相觑,王爷看了李荣一眼,李荣便带着点轻功跑了过去。王妃朝同桌的夫人们尴尬地笑了笑。杨一善蒙着头,一个劲地朝前跑,一直跑到了园中的塘边。她慌慌张张地回头,见那老虎离她不到五步远。她吞了吞口水,手脚发抖。眼见着那老虎离她越来越近,她咬咬牙,眼一闭纵身跳了下去。塘里的水清凉地很,杨一善被激地一个机灵。她把头扬出水面,使劲摔了摔,不敢回头看,甩着两个膀子拼命往前游。那老虎本也想跟着往水里跳,可是蒋运在后头拼命地吹着口哨,它才蔫蔫地停了。杨一善游泳本就是个半吊子,此时又十分惊慌,不知道省着点力气。还没游到塘中央,就没了劲。最后还是被府里的家丁打捞上来的。杨一善湿淋淋地坐在塘边不想动,丫鬟们拿了干净的软布来给她擦头发、擦脸。李渔也赶紧给她披了件干净的外袍。她闭着眼睛,任由丫鬟们摆弄。秋风吹起,也没能吹动她湿哒哒的头发,倒是扶起了岸边垂柳。李荣远远看着,头一次在自家世子身上看出些落魄凄凉的意味。李渔不知道自家世子在想些什么,轻声道,“爷,全管事已经请了大夫,咱们先回松柏院吧”。杨一善在心里把李盛岩骂了几百遍,她不知道这世子爷为什么好好的日子不好好过,一天到晚的瞎折腾个什么?可眼下却是不能就这么回了松柏院,到时候忠王一世的英明怕是都要被她丢光了。园子里坐着许多客人,她要是就这么回了,那些人回去后不知道会把这事传成什么样。再说她若走了,又叫王爷、王妃如何面对众人呢?杨一善从来没有将烂摊子丢给别人的习惯,既是她将这事给办砸了,那这后果便得由她担着。杨一善闭着眼,深吸了几口气,然后利索地起了身。带着李渔,回了园子。她一路上感受着四面八方的热切目光,只得在心里对自己说,“官他去呢,反正他们笑话的也不是我,丢的也不是我的颜面”。她脸上挂着十分得体的浅笑,大步走到了王爷、王妃面前。甫一站定,便轻笑着开口道,“刚刚吓着母妃了吧?倒是孩儿不孝。孩儿本来想耍一出武松打虎,不想却闹了出老虎追武松。好在也博了宾客们一乐,就是害得父王和母妃担心”。她神情诚恳坦荡,目光澄澈清明,就像一个好心办了坏事的孩子,叫人不忍再责备什么。代家小姐代青,见世子这么一路走来拖了一地的水,本还有些好笑。可这会儿听了他的话,倒是好奇地看了李盛岩两眼。见他虽形容落魄,但微微勾起的唇角却有些勾人。他这会看着王妃的神情十分柔和,没有一丝的尴尬局促。代青恍惚觉着,自己刚刚笑话人家实在是有些刻薄。“你有这份心便好,以后莫要胡闹。快些回去歇着,等下吹了风再受凉”。王妃柔声安慰了李盛岩几句,又吩咐李渔快些把世子扶回松柏院。忠王看着李盛岩,神情莫名。倒是笑着同下头的客人说了句,“小儿顽劣,扰了各位雅兴”。下头便有人奉承,“哪里,哪里。世子至纯至性,十分难得”。杨一善回到松柏院的时候,丫鬟们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她只脱了外衣,便泡进了热水里。她靠在浴桶的边上,终于觉着舒服了些。江行赶着马车从下头的庄子上回来,快到城门的时候,杠到了一块石头,车子颠簸了下,把里头的杨一善颠醒了。她大口喘着气,“江行停车,停车江行!”。她声音急切,江行赶紧勒了马,打开帘子去看,“姑娘怎么了?”。“没事”,杨一善又喘了口气,“刚刚做了个噩梦,你停下让我缓一缓”。她靠在车上,闭着眼睛冷静了好一会儿,又打开羊皮囊,咕噜咕噜灌了好几口水,方才觉着安下心来。作者有话要说: 敢作敢当的杨姑娘☆、李渔,你去找个道士来“爷?爷您先醒醒,喝碗姜汤。大夫还在外头候着呢”。李渔见李盛岩久不出来,便过来催了催。“嗯?”,李盛岩睫毛颤颤地睁了眼,觉着嗓子有些涩。“爷醒了,大夫还在外头候着。您先喝了姜汤,我再帮您将衣裳换了,扶您去卧房躺着”。李渔弯着腰把姜汤递了过去。不想李盛岩却猛地站了起来,溅了李渔一身的水。“我怎么在这?”,他说着跨出了浴桶,迅速地脱了身上的湿衣,从衣架上将干净的衣裳扯下。不待别人伺候,自己麻溜地往身上穿。边穿边说,“李渔快些,我听鼓点响了,该爷上场了”。啪,李渔手里的姜汤掉到了地上,碗摔成了两半。“爷,爷您您又不记得了?”,这一下午事事都透着古怪,李渔心里有些毛毛的。“我记得,刚刚被撞了下”。李盛岩摸了摸脑门,“已经好了,不用请什么大夫。快把我那套武松的戏服拿来,母妃该等着急了。啧,这头发怎么还湿成这样?”。李盛岩朝外头喊了句‘来人’,便进来了两个丫鬟,一个过来给他擦头发,一个把地上的碎碗收拾了。“现在台上是什么情况?让武戏顶着呢?”。李盛岩以为自己那会儿被撞懵了,便被带到松柏院歇息。大概是王爷、王妃担心,还给他请了大夫。“爷爷这会儿宴都散了”,李渔低声弱弱说了一句。“胡说,我还没上场怎么宴就...”,李盛岩话说到一半就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