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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人多应当不会硬闯的。”少年面色发白,丫鬟将他扶了,道:“我们回房里头去罢。”待少年同丫鬟走后,余下三人一时无话,外头微微有些发暗了。又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夜幕乍然而至,大堂内,黑漆漆的,只呼吸声响着。舒蕴将五张桌子上头和账台上的灯全数点了,灯火打在她的面上,衬得她整个人有了点血色,她瞧了眼张卿和老戚,略略笑道:“不如我去煮些面来吃?”张卿凑到窗外,细细看了,舒了口气道:“那狼已经走了。”舒蕴去煮了面,三人吃了,左右无一个客人上门,便各自睡去了。夜半,客栈的大门被敲了一下,舒蕴惊醒过来,那敲门声却停了,她以为是自己听岔了,甫合上眼,敲门声又响了起来,一下一下地在寂静得只余风雪声的夜里格外刺耳。是谁在这个时候来投宿?舒蕴起身,走到窗边,往外头看去,她这窗看不见大门,但放眼望去,这样厚的积雪,且雪还纷飞着,如何会有人这个时候前来?她将窗闭上,隔绝了风雪,自己披了件厚厚的外衫,点了灯,又提着灯下楼去。她走在老旧的楼梯上,脚底下的木板“吱呀吱呀”地响着,她回首瞧了眼张卿和老戚的房门,突地那敲门声急躁起来,她浑身一颤,紧了紧外衫,快步下楼。到了大门前,她低声问道:“是何人?”“我俩前来投宿,劳烦娘子开个门。”这声音似一泉清水,万分柔软,里头却不知为何缠了点媚意。舒蕴稍稍将门打开了一些,外头站着俩个人,一人披着狐皮,里头是雪青的衫子,略施粉黛,貌美异常,一时辨不出是男是女,想就是方才说话之人;另一人,穿着玄色的长衫,单薄得很,风雪中却不见瑟缩之意,面容冷峻。那玄色长衫的男子开口问道:“老板娘,可有空房?”舒蕴将门又开了些,道:“空房还有三间,两位请进来罢。”俩人进了门,舒蕴便即刻将门合严实了,方压低声音问道:“两位为何如此深夜来此投宿?”披着狐皮那人指了指玄衣男子道:“都怪他害我走了这许多冤枉路。”舒蕴手中还提着灯,昏黄的烛光下,她瞧见那披着狐皮之人纤白小巧的喉结随着言语滑动,这样的美貌竟长在一个男子身上,着实是难得一见。那狐皮之人说罢,伸手拂过玄衣男子的面颊,吹了口气道:“你也冷着了罢,下次可莫要识错路了。”他言语间尽是关切,每一个字却生生地透出媚意和诱惑来。这分明是出卖皮rou之人才有的风情,亦或是习惯,怪不得一个男子还要施甚么粉黛。舒蕴心里头起了蔑视之意,小心地将狐皮之人打量了一番,呵,一个男子出卖皮rou也好意思在外人面前与恩客这般亲热。那玄衣男子往后退了一步,朝舒蕴送去一块碎银,道:“要两间空房。”舒蕴心忖:都把这祸害随身带着了,还装甚么正经。但生意上门哪有往外推的道理,舒蕴笑着将碎银拢在手中,道:“请随我来罢。”舒蕴走得不快,玄衣男子不过几步就越过了舒蕴,后头那披着狐皮之人嗔道:“季琢你走慢些。”被唤作季琢的玄衣男子虽未往后头看,脚步到底慢了些。舒蕴带着俩人走到楼上,指了指三间房道:“这三间都是空着的,两位随意挑罢。”狐皮男子一把挽住季琢的手,微微仰首笑道:“不如我们一道住罢,俩人住两间房,多浪费银子。”季琢冷声道:“沈已墨,松开。”那沈已墨倒也乖觉,一听季琢声线冷了下来,松了手,笑道:“季公子既然大方,我也不好多阻止不是。”季琢不再理会季琢,随意选了最近的一间推门而入。沈已墨冲舒蕴笑道:“娘子如何称呼?”沈已墨说话间,离舒蕴近了些,舒蕴闻见他身上传来的阵阵胭脂气,压下不快,眉目舒展地笑道:“我姓舒,单名一个蕴字,意蕴之蕴。”闻言,沈已墨低喃道:“顾我昔年悲玉石,怜君今日蕴风雷。”他声如蚊讷,舒蕴只见他唇瓣微动,疑惑道:“沈公子方才可是说了甚么?”沈已墨双目直勾勾地盯着舒蕴笑道:“蕴是个好字,极衬娘子美貌。”舒蕴容颜柔美,然而比之沈已墨却差了许多,得沈已墨这样夸赞,她心中欣喜,又被沈已墨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她不由地面色一红。沈已墨脱去了身上披着的狐皮,露出雪青的衫子,雪青女气得很,舒蕴从未见过男子穿这个色,不过穿在沈已墨身上却极为妥帖,无半点女气,更衬得他肤白欺雪,容貌绝俗。沈已墨腰上的细带颜色不同于衣衫,乃是藏青色的,束得那一段腰身煞是勾人。舒蕴看得愣住了,好容易回过神来,慌忙道:“公子时日不早,早些歇息罢,我就不叨扰了。”沈已墨含笑道:“舒娘子,慢走。”舒蕴走出好几步,低声暗笑道:“未料到我一个女子竟差点被一个出卖皮rou的兔爷儿给勾住了魂魄。”沈已墨已推门而入,但舒蕴的话语却是一字不差的传入他耳中,他漫不经心地笑了下,随意地将狐皮丢在桌面上,走到窗边,伸手推开了窗。外头,雪还沉沉地下着,不知何时才会停。蓦地,猎猎寒风挟着一捧风雪打在他面上,他面上皮rou一冷,终日挂在嘴角的笑才总算是褪了去。风雪迷糊了他的视线,他低叹一口气,合上窗户,走到墙边,冰冷的面颊贴上冰冷的墙面。——这墙的背后是季琢所在之处。第3章第一劫·第二章沈已墨醒时天色已大亮,他打了个哈欠,起身打开包袱,拣了件茜色的衫子换了,推开门,唤道:“还请帮我打盆水来,我要洗漱。”下头有人应道:“好咧。”沈已墨在桌前坐了,这房中未配有铜镜,他无法梳妆,索性随意地将发丝拢了拢,取了条同衣衫一般颜色的发带束了。不一会儿,送水之人便来了,正是昨天迎了俩人进来的舒蕴。舒蕴见沈已墨穿了一身的茜色,心里头更是吃惊,于一个男子而言昨日穿了雪青已是出格,今日穿了这样扎眼的颜色,怕旁人不知晓他的来路么?沈已墨瞧出了舒蕴心中所想,懒懒地笑道:“我这样穿好看么?”好看自是好看的,甚至比五月盛开的牡丹都要艳丽几分。但眼前这沈已墨分明是个男子,哪有男子问一个女子自己是否好看的。沈已墨对自己方才的问话得不到答复浑不在意,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