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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玩笑,未料,竟是真的。”三年前,这流云客栈中的十三位住客,除去张卿与舒蕴,无一存活,客栈主人失踪,那客栈主人若不是罪魁祸首,便是早已遇害。季琢接着问道:“你可知晓那客栈主人的来历?”张卿摇首道:“半点不知。”突地,旁的舒蕴猛地站起身来,走到张卿跟前,迷茫地道:“我听你提起客栈主人,却半点想不起他的面貌,只隐约记得有这么个人了,明明当时他曾教导了我许多,例如如何迎客,如何应对客人的刁难······”“你这样一说······”张卿苦思片刻,吃惊地道,“我竟也想不起他的面貌了。”看来这客栈主人十之八/九便是罪魁祸首了,想必他曾对张卿与舒蕴的记忆动过手脚,才使得两人均不记得他的面貌,但无论如何,眼下紧要的是寻回十四张人皮。沈已墨这般想着,柔声道:“想不起来,便莫要想了,张卿,你不如先想想那十四张人皮的下落。”“沈公子,你将我救出来,我便告诉你十四张人皮的下落,决不食言。”张卿现下只十四张人皮这个凭仗,自然不会轻易地说出口。“好罢。”若是不应下,怕是这张卿宁死也不会说出人皮的下落,沈已墨衣袖一挥,压在张卿身上的碎石便纷纷乖顺地往旁边去了,嵌在张卿右手以及右足的钉子亦钻了出来,跌落在地。少年见状心有不甘,但十四张人皮在张卿手中,张卿死活不说,他又能拿张卿如何?他握紧了拳头,紧到掌心被压下来的指甲破开了口子,方松了些。张卿右足血rou模糊,骨骼尽碎,左足虽不流血了,但到底伤得厉害,因而即使无碎石压身,他依然只能瘫倒在地。沈已墨伸手点了张卿的几处xue道,免得他因失血过多昏厥过去。张卿喘了口气,道:“阿蕴,劳烦扶我起来。”舒蕴犹豫了下,还是依言将他扶起。张卿一一扫过沈已墨、季琢以及少年,道:“我带你们去罢。”舒蕴扶着张卿吃力地走在阶梯上,到阶梯口时,张卿面上泌出的汗珠子已将他面上覆着的血液都冲刷了干净。张卿一把推开舒蕴,率先出了灶台,而后他的手指不着痕迹地碰了下灶台侧面的一处油迹。下一刻,整座灶台“轰”地开始坍塌,紧接着阶梯也跟着塌陷了下去,转眼的功夫,密室的入口已被死死地堵上了,而沈已墨、季琢、舒蕴、少年四人则全数被埋在了下头,不知是生是死。震耳的声响取悦了张卿,他注视着碎石,仰首笑道:“方才你们将我视作鱼rou,百般羞辱,如今我看你们可有命出来。”看了片刻,他又生了个主意,他艰难地提起倒在一边的菜油桶,将菜油注入灶台的缝隙中,而后伸手抓过放在一旁燃了大半的蜡烛,将菜油点了。菜油立刻着了起来,刺眼的火焰,照得庖厨恍如白日,亦照得张卿面上的癫狂无所遁形。第28章第一劫·第二十七章舒蕴被张卿推得踉跄了下,幸而旁的沈已墨扶了她一把,她才未从阶梯滚落下去。她堪堪站稳,头顶的灶台却开始坍塌,紧接着脚下的阶梯亦迅速塌陷下去。一时间,落石无数,又无处可站立。季琢急声道:“沈已墨,我在前头开路,你且跟上!”话音未落,他一手抱起舒蕴,一手抱起少年,同时唤出“倦云”来。“倦云”在前头利落地劈开碎石,季琢紧跟其后飞身而出,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三人已落在外头。外头的雪已经停了,无星无月,漆黑一片,但积雪却是层层叠叠地覆在地面上,舒蕴与少年一落地,便觉得脚底疼得厉害,几乎跪倒在地。季琢见状,提起俩人,几个起落,从窗口窜进客栈中,站定,才将俩人松开。他抬眼去看不远处的那处出口,却并未瞧见身着绯色衣衫的沈已墨,莫不是出事了罢?他无暇细想,飞身而出,可惜还未落到那处出口,那出口却“轰”地一声,紧接着,一团烈火从中冲了出来,火冲得极高,离他的衣袂不过寸许。他略略后退了些,方落在地面上。这火亮得厉害,把暗夜照得恍如白昼,连周遭的枯草、死木都照得纤毫毕现。火星子洒在地面上,一大片枯草立刻“噼里啪啦”地燃了起来,顷刻间,整个天地都被nongnong的烟气包裹得严严实实,适才的亮堂不复存在。不过须臾,因积雪过厚,火势无法向四周蔓延开去,已然式微。季琢在烟雾弥漫中,扬声唤了声:“沈已墨”。无人应答。“沈已墨!”他又唤了一声,“你可莫要与我玩笑!”依旧无人应答。他定睛四下看了一圈,确无沈已墨的身影。沈已墨为何还未出来?他念了句口诀,护住自身,之后,竟毫不犹豫地冲进了烈火里头。烈火虽伤不了他分毫,但到底还是烫得他浑身上下泌出汗来,甚至连睫毛都根根盈满了汗珠子。突地,却有一把柔软的声音道:“季琢。”那把声音熟悉万分,季琢循声望去,果真是沈已墨。沈已墨衣袂纷飞,整个人拢在烈火中,显得愈发艳丽了,他嘴角含着点笑意,向着季琢伸出手去。季琢一把拉着那只手,将人护在怀中。片刻后,俩人落在地面上,沈已墨略微仰首,笑道:“季琢,你舍不得我死罢?”季琢一把推开沈已墨,冷声道:“我已说了我会护你周全。”沈已墨以手指梳理着发丝,捏起一撮,不怀好意地道:“你不是要护我周全么?我这撮发丝烧掉了些许,你要赔我么?”季琢眉间尽蹙,不知如何作答,半晌,才为难地道:“你要我如何赔你?”沈已墨上前一步,嫣红的双唇距季琢的唇瓣不过一寸,俩人呼出的白气也已近得纠缠在了一处。季琢以为沈已墨要轻薄自己,心中思索着是否要将他推开,下一刻,他却听得沈已墨笑道:“季公子,你改日请我吃酒罢。”季琢一怔,颔首答道:“可。”沈已墨往季琢怀中靠了靠,唇角擦过季琢的耳垂,而后,后退了两步,得意地笑道:“季公子,你方才以为我要吻你罢?”那厢,张卿扫了眼生在石缝中的烈火,眯眼笑了。张卿右足血rou模糊,骨骼尽碎,使不得力气,只能将全身重量放在左足,左足被足有七寸长的铁钉穿过,一用力,疼得钻心。他走得极其艰难,血痕在他身后蜿蜒着,好容易,终是要出庖厨了,却有一道银光生生地刺进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