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2
温娆还要再问,温笺与妻子已拍开了房门。温笺见纸人立在温妍旁边,疾步而去,将温妍抱在怀中,安抚道:“小妍,莫怕,是姑姑。”温妍疑惑道:“为何姑姑长得与我,与爹爹,与阿娘都不一样?”温笺的妻子瞥了眼温笺,又警惕地盯着纸人道:“你且说说,为何阿娆会附身在你做的纸人上头?”温笺摇首道:“我也不知。”纸人原本不过是想从箱子里出来透透气,岂料不但被温妍,还被嫂子瞧见了,心下忐忑,咬着嘴唇,不发一言。温笺细细地将温娆头七那日之事说了一通,他的妻子虽觉得此事怪异,但因这纸人神情姿态确实与温娆一个模样,便勉强接受了丈夫的说辞。纸人的存在既然暴露了,纸人便如同生前一般与温笺夫妇、温妍生活在一处,还日日教温妍念书。九年后,温笺的妻子病逝。十二年后,十七岁的温妍出嫁了,纸人怕温妍受欺负,还偷偷地溜到她夫家住了几日,见她的夫君待她如珠似宝方回了温家。温妍出嫁后一年,年过不惑的温笺因过劳病倒了。温笺这一病,便再也未起过身,用了数不尽的汤药亦无半点好转。弥留之际,温笺拽着纸人的手哭道:“阿娆,这一世我走得这样急,下一世定然好好宠你······”他几乎缓不过气来,心口不住地起伏着,又气若游丝地望着温妍道:“小妍,劳烦你看顾阿娆。”言罢,温笺断了气,他的魂魄从身子里飘了起来,不知飘出了几里地,遇上了鬼差,便被鬼差带到了地府。他生平无大善,亦无大恶,判官判了他再入人间道,他就跟着其余的鬼魂去了奈何桥。一到奈何桥,一碗孟婆汤便递了过来,温笺舍不得温娆,不愿饮下,哀求道:“我不愿忘记阿娆,可否容我一回?”那孟婆自是不肯,唤了鬼差来将温笺双手缚住,自己掰开温笺的下颌,硬生生地将孟婆汤灌了进去。温笺挣扎不已,但大半孟婆汤还是进了腹中。孟婆汤入腹,他便忘了阿娆,忘了妻子,忘了小妍,转世成了许初然。由于这大半碗孟婆汤,当纸人站在许初然面前时,他全然不知这便是他这一世要好好宠着的阿娆,反是惊惧交加,欲要纸人离他远一些。幸好,他终是想起了些片段来,幸好,季琢并未真的将纸人烧了,幸好,阿娆不但不与他计较,还愿意唤他一声“哥哥。”许初然伸手抱住扑在他怀中的纸人,由着纸人为他抹泪,待面上的泪痕尽数抹去,他柔声道:“阿娆,这一世我定然会活久一些。”作者有话要说:补充下那两口棺材是婆婆买的,一口给阿娆当床睡,一口给自己百年后用,婆婆平时不睡在棺材里的,有时候,阿娆也会换换口味睡婆婆的棺材。下一章,沈小墨和季琢的前世篇番外,撒个糖第81章番外九·沈已墨&季琢时近惊蛰,白日已有些许闷热,入了夜,热气全数散去,风一吹,却生了凉意。街边的垂枝碧桃已然盛开,一朵朵热热闹闹地堆在枝丫上,红艳艳的,煞是好看。沈已墨与季琢坐在客栈大堂里头用着晚膳,桌案上只摆了一道野菌汤,这野菌汤里头共计有八种菌类,分别是草菇、平菇、白玉菇、杏鲍菇、金针菇、鸡腿菇、香菇、猴头菇,再佐以姜末、葱花以及香油,极为鲜美。沈已墨一面用着野菌汤,一面小心地偷窥着季琢。前一阵子,他因一场意外与季琢有了云雨之好,事后,季琢为他清理时,俩人又欢爱了一回,但那之后,季琢便却也未碰过他。他喜欢与季琢欢爱,也知季琢不厌恶与他欢爱,但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向季琢索求。他苦思着自己是否太过沉溺于情/欲,连口中鲜美的野菌汤都没了滋味。一口野菌汤勉强下肚,他又夹了块油焖春笋送入口中,这油焖春笋堪堪入口,突地,听得一人唤他:“沈公子。”沈已墨回首一瞧,却是周锦书,那周锦书手中抱着一个长木匣子,里头装的应当是他要的画罢。片刻后,周锦书已穿过客栈大堂满座的食客,走到了沈已墨身前,他将那长木匣子递予沈已墨道:“画已画好了,沈公子,你且瞧瞧可有不妥之处。”沈已墨摆摆手,并不看画,只含笑道:“周先生的画哪里会有甚么不妥的。”说罢,他取出一锭银子来塞到周锦书手中,粲然笑道:“周先生,几日不见,你要与我们一道用膳么?”周锦书受了一日的审,又赶了一幅画出来,还未合过眼,疲倦万分,直想回去睡上一觉,他更不愿与知晓他底细的沈、季俩人一道用膳,便推脱道:“我已用过膳了,便不打扰两位公子了,先行告辞。”话音还未落地,他急匆匆地转身走了。一出了客栈大堂,周锦书便紧了紧手中的那锭银子,直到觉得磕手得厉害,才小心翼翼地将银子藏入了怀中。季琢扫了眼周锦书渐行渐远的背影,将他的动作看了分明,道:“那周锦书这几日应当还在受审罢,怎地有功夫作画?”沈已墨将长木匣子在一旁放了,怅然道:“他是守信之人。”季琢一口野菌汤方下肚,又听得沈已墨道:“那魔物害他不浅,但若不是他自己心怀怨恨,又为何会着了魔物的道?也不知这之中是魔物的罪业多一些,还是他自己的罪业多一些。”季琢淡淡地道:“无论是谁的罪业多一些,周锦书既已背上了人命,便永世难安。”俩人再也无话,今日客栈食客众多,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小二哥才又陆陆续续地上齐了余下的三道菜:分别是油焖春笋、凉拌鸡丝与梅干菜扣rou。待俩人用完膳,大堂里头还热闹着,外头月明星稀。沈已墨与季琢上了楼去,俩人的住处不过一墙之隔,在经过自己住处的房门时,沈已墨深吸了一口气,大着胆子扯了季琢的一点衣袂,低声道:“季公子,要去我房中一道赏画么?”季琢停下脚步,回首去瞧着沈已墨,这沈已墨不知为何竟垂着首,不看他半点,莫不是那画有甚么不寻常的罢?季琢盯着自沈已墨的那段后颈不发一言,那后颈半掩在墨色的发丝中,白得甚是扎眼。沈已墨仍是垂着首,半晌得不到季琢的回应,他心下生了怯意,颇为尴尬地笑了两下:“季公子既然不愿意,便算了罢,天色已暗,季公子,你早些歇······”他还未说完,一声“吱呀”的开门声利落地将他的话打断了去。他吃了一惊,抬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