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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男人,产生了一种,他好像承受不住这么强烈的日光,下一秒就要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一样的错觉。“我认为孔任志的死因有可疑。”何川海突兀的说了这么一句。“你的意思是,他是被人害死的?”吕辛博皱了眉,看向他:“不可能。”“为什么你这么肯定?”不像面对施冉那样用尽技巧,何川海觉得,面对吕辛博,开门见山是最好的选择。“施冉是真的很爱孔任志,所以,虽然她嘴上说着恨他,还是不遗余力的在治疗任志的抑郁症。”吕辛博想了想,说道:“而且,任志的病情早已经发展到自伤自残的程度,施冉真的要他死,放任他自杀比自己动手快得多。”☆、11被吕辛博有理有据的分析堵得哑口无言的何川海很是自信受挫了几天。后来经过翻来覆去的思考,何川海总觉得这个简单的坠楼案,似乎被反转了太多次了。从自杀到他杀,嫌疑人和死者妻子和死者同性情人之间兜转。所以,到底这次吕辛博的故事,又是不是真的?或者说,可信度有几分呢?施冉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她口里的故事很明显隐藏了不少对自己不利的因素。那吕辛博呢?他的口供到底又会不会暗藏了什么玄机?越是这么一想,何川海越是有种坐不住的感觉。他翻找了很多资料,甚至明察暗访了好几天,摸清了吕辛博的行动规律。何川海发现,吕辛博几乎每天都去一个据说是同志集聚地的酒吧。何川海想了想,打算跟着也去看个究竟。晚上九点半,何川海把自己往不起眼里收拾了好一顿,才往酒吧赶了过去。酒吧看上去很低调,门口挂了大大的一个“非”字,既没有炫目的霓虹灯装饰,里面也没有传来想象中震耳欲聋的high歌。往里走,虽然因为空气不流通,所以带着点憋闷的气味,但这个酒吧倒是比何川海设想里规矩得多。因为时间尚早,所以酒吧里人还不多。何川海找了个角落,点了瓶啤酒,躲进黑暗里,悄悄的打量着四周。男人们三三俩俩的坐在一起小声的说笑,舞台上还有驻唱歌手拿着麦在幽暗的灯光里唱着何川海没听过的民谣。不一会,果然看到吕辛博从门口走了进来,熟门熟路的坐到吧台,问酒保要了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专注的听着歌手的演唱。期间有一两个人走过去跟他搭讪,吕辛博看都不看,摇着头把人打发了。何川海皱了眉。看吕辛博的样子不像是诚心来喝酒,但好像也并不是要找艳遇,那他来干什么了?本来,按照何川海的设想,如果吕辛博是犯人,那他最有可能找到共犯或者透露作案计划的地方就应该就是这个他常来的酒吧了。可是,吕辛博从头到尾几乎都不跟人交流,只是喝酒,发呆。甚至连何川海脑补的因为失去恋人酗酒哭诉,酒后吐真言都没有发生。难道又是自己想错了?一直耗到十二点过,吕辛博没喝几杯酒,也没跟谁多聊什么。干脆的买了单,起身离开。何川海赶紧叫来了个服务生,给了两百块钱小费,指着吕辛博的背影问:“那人常来?你们认识吗?”服务生看了一眼何川海手指的方向,了然的笑了笑:“哦,你说他啊。他基本上天天来,也不约人,也不接收邀约。你看上他?可不好办啊。”何川海没有反驳服务生的误会,只是递了一支烟给他,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你说他不约人,也不喝酒,那他来酒吧干嘛来了?”“他算是我们这的名人,大家都喜欢这种有男人味儿的男人。”服务生接过烟,狭促的冲何川海挤了挤眼睛:“只是,听老人说,这人以前都是跟他的伴儿一起来。两个人焦不离孟的,恩爱的很。当时很是出风头,谁说起来都说他俩是咱们圈子里的神话。”服务生年纪并不大,只是脸上不知道乌七八糟的抹了什么,又勾了眼线,愣是一眼看不出实际岁数。他吐了个烟圈,仿佛很老成似的接着说道:“这个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幸福快乐一辈子的童话啊。后来,说是他的伴儿受不住压力,要结婚。两人分分合合的很是闹了好几年。好不容易,消停了,那个男人突然又死了。”服务生眼神迷离的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光:“之后,他再来就不怎么说话了。问他,只说睡不着,来喝两杯回去好睡觉。呵,骗鬼呢?不就是因为只有这么个能容身的地方,所以来找回忆么?”“那他除了他那个伴儿,都没有其他关系亲密一点的朋友吗?额……我的意思是,比较谈得来的那种。”何川海斟酌着语句。跟一个明明岁数不大,却强装着沧桑的人聊着自己的一个熟人的□□,让何川海觉得有点怪怪的。“哈哈哈,你是想问他之后有没有对象?怎么,对他一见钟情啊?看不出你还挺浪漫。”服务生笑得很轻佻:“他以前倒是挺多一起喝酒玩笑的朋友,只是最近都疏远了。你要是真对他有意思,估计还真得费点心。”说完,状似亲昵的按了按何川海的肩膀,说道:“比起恋爱,及时行乐不是更好吗?”说着,服务生冲何川海眨了眨眼睛,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塞进何川海的衬衣口袋,顺手在上头拍了拍,然后伸出大拇指和小指头,贴在脸颊做了个打电话的手指,扭着跨离开了。何川海眉毛拧得死紧,有一种“这才是gay应该有的样子”的感慨,又同时夹杂着对这种类似被调戏的行为的恶心感,准备埋单离开。这时,台上的表演却突然换了风格。一直唱着轻缓民谣的主唱给身后的乐队打了个手势,歌曲换成了节奏明快的鼓点夹杂电吉他的前奏。何川海听着新奇,想着横竖没事,干脆又落座,打算听完再走。主唱的声音并不太适合这种轻摇滚,但是却让人听得莫名舒服。这首歌何川海没听过,但是里头有几句歌词却被主唱唱得说不出的吸引。总觉得这声音越听越耳熟,何川海纳闷的想着。不知不觉,何川海又听了好几首歌。直到主唱换成了一个女的,浓妆艳抹的唱着一些sao情的靡靡之音,何川海才结了帐走出门,鬼使神差的绕到酒吧的后门,找了路灯照不到的盲区,躲了起来。不多一会,就看见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穿着个牛仔裤,上半身被羽绒服裹得像个球一样的人走了出来。那人的黑发有些长了,些微的遮住了额头。他搓着双手,把衣领又往上提了提,希望能遮住冬夜的寒风。就算他只露出了不大的半张脸,何川海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个人是刘越。一时,呆立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