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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陈姨和一位大爷正围着桌子吃着。见了他们,神色有些紧张。而靠着山墙的五斗橱上,正摆着一台收音机。他三步并做两步走到近前,伸手摸了一下,热乎乎的。于是,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黑匣子,对着收音机扫了两圈。“哼,果然如此!”他拧开收音机,随便摆弄了几下。就听到电台里传来了一阵靡靡之音,接着就是境外的新闻播报。张庆发顿时傻了眼,这都能查出来?而陈姨和张大爷也是面面相觑。她并未认出冬娃来。以前,和冬娃见面就少。这几年冬娃的变化很大,人也长开了,即便是个熟人怕也不敢贸然相认,更何况像她这样的“陌生人”?趁着三人尚未反应过来,赵大勇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他从挎包里掏出了一个笔记本,拧开了钢笔帽,准备做记录。“张庆发,你老实交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收听敌台的?”赵大勇沉声问道,神色十分严肃。“我……”张庆发一下子慌了神。陈姨和张大爷也瞪大了眼睛,张着嘴不知说啥才好?收听敌台,这性质可是十分严重。搞不好,还要被劳改判刑呢!张庆发也吓坏了。这是他娘从叶家带回来的。以前是叶老爷子的,那边见他娘照顾多年很是辛苦,就送给了他们表达谢意,可没想到竟然惹来了麻烦?他结结巴巴地解释了半天。可看着两位调查人员一直唬着脸,心里也愈发紧张起来。这境外节目,他的确收听过,可没想到还能检测出来?一番盘查之后,张庆发把自己的所作所为老老实实地交代了一番。甚至连举报叶茂才的事都给倒了出来。冬娃一听,都快气炸了。可面上却不动声色。陈姨在一旁也听见了。她上前一把揪住儿子,厉声问道:“老二,叶家是怎么着你了?你去祸害人家?人家待咱家咋样?你看不见吗?这吃的用的,还有你爹的工作不都是人家给安排的?还有你进饭店的事儿,不也是叶委员给打的招呼?你呀,青天白日的,咋净编瞎话去举报人家?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娘,啥叫忘恩负义啊?您瞧瞧您住的地儿,再瞧瞧人家叶家住的?凭啥他家能住洋楼,咱家就住筒子间?”“那……那是人家自个儿挣来的……”“挣来的?咋挣来的?还不是靠剥削压迫挣来的?”“你……你这个混小子,快气死我了!”“……”陈姨气得直打哆嗦。她扭着儿子质问道:“老二,解放后叶家早就不雇人了,家产也都捐给了国家,你凭啥诬赖人家?”“那……那您不是一直在叶家呆着?”张庆发拗着脖子反问道。“老二,娘在那边是帮忙,老爷子和老太太身体不好……那叶委员可没拿咱当外人,再说,娘是自觉自愿的,就是想去帮点忙……”一番训斥之后,陈姨要押着儿子去局里认错。还要把那封举报信给要回来,交给叶委员处理。她也可以去局里证明叶委员家从未雇过人,无论是洗衣连饭、还是打扫卫生都是他们自己做的。还让儿子写了一封保证书,以后再也不瞎编乱扯了。张庆发被人抓住了把柄。也不得不老实下来。他耷拉着脑袋,说明天就去革委会承认错误。还向二位调查人员保证,以后再也不收听境外广播了,请给他一个改正的机会。赵大勇轻蔑地看着他,冷冷地问道:“张庆发,有错改正了就好,这笔录我先收着,以后若发现你再犯了,可就不客气了……”他把笔录检查了一遍,就让张庆发在上面签了字。*三天后,这事算是解决了。商业局革委会那边,本来就不想搞那么多事。局里像叶茂才这样的,一抓一大把,在职的老家伙还搞不过来呢,哪有时间去整那退休的?再说,老叶都退了几年了,也没啥油水。他们也调了档案,和老叶说的情况基本上吻合。早在公私合营时,老叶同志就把商行和工厂都捐给了国家,自己啥都没剩下。更何况他儿子还参加过志愿军,得了一枚勋章,现在还是现役军人。对军烈属家庭,局里一向优待,革委会自然也不例外。说起来,那个张庆发真不是个东西。他交代说自己鬼迷心窍举报人家,是想借着“抄家”从那边搞点东西。他也不睁眼看看,叶家除了那栋房子,里外空荡荡的,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还有啥可抄的?叶茂才拿到了那封检举信。他关起门来,擦着火柴给烧了。看着那张信纸,慢慢地变成了一团灰烬,终于长舒了口气。第108章在度过了这场危机之后。一家人的生活,进入了平稳状态。对徐甜甜来说,她只想关起门来过小日子。唯一冒险的是院子里养了几只小鸡。平日里倒没事,就怕运动来了。一听到风声不对,就用麻袋把鸡笼子盖起来。等过了那一段,再取下来。现在,城里的粮油副食品都是按照人头数定量供应的。要想吃得好,就得自己想办法。家里的菜地里还种着小青菜,够自家吃的。麦收之后,启康还帮她找了一把芝麻种子播了下去。等到秋后,就能收芝麻了。这个剥开来炒炒特别香,调菜也好吃。相比起来,她家的日子过得还不错。不过,也养成了一种习惯。一到吃好的,就把门窗都关起来,生怕味道传了出去。尤其是星期天抒文回来了,家里要改善生活,更是关着门炒菜。不到开饭时,那菜都是用饭盆子扣着的。爹在书店里管着后勤,却从不敢沾公家的光。店里的职工们可不得了,一个二个的眼睛都盯着呢。可爹眼皮子活,不管是领导还是群众,关系都处得不错。尤其是对领导,更是照顾有加。后勤上就那么一点油水,都孝敬给了老领导和新领导了。他自己呢,却是两袖清风。娘跟她说,你爹连一粒米都没拿回来过。她听了,笑着咧了咧嘴。心说,占那个小便宜干啥?能安安稳稳地就成。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