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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哥哥。“布里在这里很安全,你先随我去见见父亲吧。”父亲是个陌生的词。老族长见到帕罗德,激动地抱住了他。帕罗德一时间手足无措,身体僵硬地直视前方。等老族长终于冷静下来,他才知道了自己“被抛弃”的前因后果。他出生后,狼族和秃鹫族曾有一场大战。秃鹫族趁族长和厄古斯在外战斗,派人潜进族长的家里,将雌性和还是幼崽的帕罗德抓进森林,打算杀掉,帕罗德的母亲将他藏在一处洞xue,自己去引开秃鹫,最终还是没有逃过秃鹫族的追杀,就在林子里被杀死了。后来,一个流浪兽人将他捡走,每天打骂,忍饥受冻,但他没有小时候的印象,以为流浪兽人就是自己的父亲。到了冬天,流浪兽人没有足够的食物,便将他抛弃了。此后才遇见了布里的父母。帕罗德一下子无法接受这样的故事。他小时候过的太苦了,他习惯了在受苦的时候将一切厄运归结为父亲的抛弃,这像是一个发泄的借口,自己是无辜的受害者,去怨恨父亲也没有人会责怪他。可现在,他发现怨恨了多年的亲生父亲也是无辜的。多年压抑的感情无处释放。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已经老去的父亲,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厄古斯看到帕罗德失魂落魄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他需要时间来接受这样的变故。“你们再聊聊,我去看看族里的情况。”厄古斯找到了布里。“我想请求你一件事。”布里惊讶地看着他,不知有什么事是他这个族长之子需要“请求”的。“你和帕罗德留下,我可以想办法让你坚持到兽神出生。但我无法保证你能安全地活下来。”“我不会告诉帕罗德的!”布里急忙表态。他在这里本来就是鸠占鹊巢,和帕罗德在一起的几个月已经让他感受到太多命运的善意。厄古斯也很惊讶,本来以为要花费一番精力才能说服布里,毕竟强迫一个熊族的雌性留在狼族,为狼族生崽,而且可能还会因此而死,怎么想都有点强人所难了。厄古斯心有愧疚,“如果你需要什么补偿……”布里想了想,离家几天,很是怀念和帕罗德在熊族的住处,还有那个歪脖子桃树,便对厄古斯说,“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请您找人帮帕罗德把我们留在熊族的东西带过来?我们家里有一棵小桃树……”“没问题。”第5章生子布里看着帕罗德忙前忙后地搬家,觉得自己在哪里似乎都不是很重要。兽人和雌性结契以后,遵从习俗,雌性去哪里都由兽人做主。因此帕罗德回去向熊族族长和布里都父母辞行,也没有受到阻拦。而且,知道自己不久将死,会对周围对一切产生一种美好对投射。布里在给帕罗德和幼崽们做衣服,给粗布做成的衣服上细细包边,给幼崽们的衣服从小到大,整齐地摆在床上。虽然若干年后知道他们不一定需要,也不一定喜欢,但此刻,想着未来的美好,让布里有勇气面对逼近的死亡。帕罗德把桃树移栽到他们在狼族的院子里,想到布里喜欢种菜,又在院子一角开辟了一块天地,翻了翻土,都收拾好以后,去外面河里痛快洗了个冷水澡,挂着一头滴着水都头发回到了房间。“在做什么?”帕罗德凑过来,头发上的水滴在布里手里的衣服上。布里抬起头,帕罗德往日冷硬的气息都消失了,窗外夕阳都余晖照进屋里,在帕罗德身后勾出一层光晕。布里恍惚了一瞬,似乎看呆了。他身上带着秋日清洌的河水的味道,布里想到他在水下时,河中的青荇缠绕上他的身体,滑过他健壮的胸口,似抚摸,似挽留。“看什么呢?”帕罗德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温柔地笑着。布里回神,一把将他的脑袋推远,“别乱洒水,走远点”,脸上带着红晕。帕罗德拿起床上的一堆衣服看了看,“做这么多衣服干嘛?给儿子做的吗?以后再做也行啊。”布里笑着答道,“我闲的发慌,找点事做。”帕罗德两臂撑在布里坐着的椅背上,略带湿气的呼吸打在布里的耳朵上,惹得他一阵颤栗。帕罗德慢慢凑近布里,在布里颈后一寸停住,没有再靠近。空气中尘土浮动。这天布里梦到了神兽。厄古斯找了祭祀为他调理身体,尽量在不伤到神兽的情况下,阻止神兽从他身上吸取能量,因此肚子里的幼崽一直很安静。“母亲……”一头巨大的白狼站在自己面前。布里下意识地向白狼走过去。这头狼跟帕罗德的兽形一样,额头上有一抹红色,很是神气。他向白狼伸出手,白狼低下头,用巨大的脑袋在他手心里蹭了蹭。布里见他没有恶意,便靠得更近,抱住它脖子上厚厚的长毛。“吾乃狼族神兽,借彼身重生,须剖腹取子,之后汝命恐不久。”布里点了点头,“不要愧疚,我是愿意的。”巨狼旁边还有一只小狼,“这是弟弟吗?”布里问。对方点了点头,用吻部拱了拱小狼,布里凑上去,小狼睡得很香,身上有股奶香味,用爪子懒懒地推了推布里的脸。布里只觉的小家伙萌得自己心都要化了,但看他睡得这么香,又不愿吵醒他。白狼愧疚地说,“是我吸取了太多能量,让弟弟发育缓慢。”“这不是你的错,”布里摸着白狼的脑袋,“但以后,要好好照顾弟弟。”巨狼认真地点了点头,布里想了想,又加上了帕罗德,“还有你的父亲……他是个很好的人。”帕罗德抱着怀里的布里,不知布里梦到了什么,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布里,天刚蒙蒙亮,清冷的晨曦中偶尔有布谷鸟的叫声响起。回到狼族以后经历了许多事,但如今想来,过去的事情对自己对影响也渐渐远去。仿佛这世界唯一真实存在的只有布里。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心已经不在自己身上。它已经完全在布里身上扎了根,在他追赶猎物的时候,在他将猎物踩在脚下,在他将猎物撕碎的时候,没有一刻不在想念着布里。他以前从不幻想未来,对他来说,与布里互相折磨到老就是自己的未来。这几个月却总是幻想以后,想到等幼崽们出生,要带布里出去玩,让布里和幼崽坐在自己背上,一起去森林里安全的地方春游,让布里带上他做的饭团子,他可以去河里捉几只新鲜的鱼,和布里一起烤给幼崽吃。等幼崽长大就把他们赶出去自立门户,与布里安然相伴到白头。一想到以后,嘴角就忍不住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