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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在一户门前停下。“就是这里?”青珞看看那两扇紧闭的门,也不过就是普通人家的模样,跟想象中的差远了,心里又是疑惑,还有些鄙夷。“姓林的不是据说很有钱么?怎么就住在这里?”荆如风道:“这里是别苑,林家的主宅在宣华门那边。”青珞本想问为什么要来别苑,可是心念一转,已经明白了其中道理,冷笑道:“原来是金屋藏娇啊。我还当他对阿端有多么真心,也不过如此!”荆如风脸上一红,有些尴尬,还是很尽责地为表兄开脱:“林家是京城的大户,我姨母家教很严,你也知道,阿端到底不是姑娘家……有些事情,还需从长计议。”“计议个屁!她现在不肯,将来就肯了不成?真拿我们当成三岁小孩子!”青珞越想越恼。起初他听荆如风说阿端过的很好,并未多想,只道阿端从此有了依靠,幸福安乐。如今一瞧,又不是这么一回事。这姓林的至今不敢把阿端接进主宅去住,说什么对阿端的喜爱,只怕也不过是情浓时的甜言蜜语,未必真心。倘若有一朝,阿端年长色衰,又或是林子骢另有新欢,到那时候又该如何呢?在锦春园呆了这么久,男人们对颜色的贪恋,没有人比青珞清楚了。荆如风虽然也觉此事不妥,但他到底向着表兄,道:“我表兄的事情,他自然会妥善料理,他说过,决不会辜负了阿端。”青珞冷笑道:“那我倒要好好瞧瞧了。”荆如风见他满脸不平,心中一动,道:“你为阿端的事情这么生气,看来,你还是很疼爱他的。”青珞一怔,随即向荆如风抛了个眼神,懒懒的一笑,道:“我哪里是关心他?现在我靠他过活了,他混得好不好,将来会不会被人赶出去,都跟我有莫大的关系,我怎能不多上点心?我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你表哥的话,总是不错的。去叫门吧。”荆如风听他赌气的意味颇重,不好多说,只得上前去扣门环。扣了几下,听到里面有人应声,回头向青珞道:“马上就来。”青珞没有应声,他的目光正追寻着天上一只失群的白鸽,半仰着的脸上,是莫名的悲凉,可那微微抿起的嘴角,却勾勒出几分倔强。荆如风看着,一时呆住了,连吱呀呀的开门声,都没有听到。三十前来迎接他们的是个矮胖的中年男子,荆如风叫他邢管家。长着一张和气生财的脸,见谁都堆着笑,那笑容仿佛天生就刻在脸上。可是青珞心里清楚,脸上笑得勤快的人,心里未必在笑。林子骢却不在,他带着阿端去甄县察看生意去了,要十来天才回来。荆如风忍不住皱起眉头:“我不是叫人稍个话儿,说这两天就能到京城么?难道你家少爷没收到信?”邢管家陪笑道:“收是收到了,可是毕竟是生意上的事,耽误不得。”青珞一直在一旁听着,这是忍不住插口道:“那阿端呢?他几时也会谈生意了?”邢管家笑道:“这位就是青珞公子吧?小人有礼了。阿端少爷本来是说一定要等你来的,可是我们少爷实在怕他一个人留下寂寞,硬带着他走了。阿端少爷是您的亲兄弟,他是怎样的人,不用我说,您心里有数。至于我们少爷,就真请你担待了。”千里迢迢地将人接来,主人家却连个面都不露,连荆如风都觉得说不过去。他想依青珞的性子,岂有不闹之礼?偷偷看了青珞一眼,却见后者神色漠然,喜怒不显。青珞越是这样,荆如风反而越是担心,道:“这生意上的事我也不太懂,不过子骢这时离开,必然是有万不得已的苦衷……”“你不用解释,我省得。”青珞淡淡地接口,“我不过是个吃闲饭的人,能有多大分量?自然是生意上的事情比较重要。”荆如风长叹一声,不知该如何劝解才好。于情于理,他觉得自己应该陪着青珞,直到表兄回来。可是他自己确实有要事在身,因为青珞的干系,已经延误不少,只得向邢管家道:“青珞公子是贵客,你且好好照顾他,莫要怠慢了。”邢管家躬身道:“表少爷放心,我家少爷临走前已经交待好了,小人一定会按照少爷的吩咐,好好照顾青珞公子。”说着,向青珞微微一笑:“青珞公子,您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我就命人带你前去歇息。”他使个眼色,一个家仆模样的男子迎上来,向青珞行了个礼。荆如风眼看青珞就要跟那名家仆离开,心里忽然一阵不舍,道:“我先去办自己的事,等事情结了,就来看你。”青珞一怔,停下脚步看向他,眼角微微眯起,似笑非笑地道:“我跟你非亲非故,又没什么交情,你看我做什么?”荆如风万万料不到他会这么说,吃吃地道:“咱们一路同行这些天,也算患难与共,怎能说没有交情?”青珞见他脸涨得通红,实在老实得可爱,忍不住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叹道:“不过是露水的交情,晒晒就干了,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说罢,当先走了出去。客房不大,但是整理的很干净。面南背北,统共开了四面窗户。这时一齐的打开了,阳光从四面射进来,让人看着心里就透亮。青珞本来着恼的心思一下子敞亮许多。见那带路的家仆始终一言不发,便好声好气的问道:“这位大哥,你贵姓大名啊?”那人头也不抬,道:“林顺。”“原来是林顺大哥,以后就烦劳你照顾了。”按照常理,这人应该回上一句小人必定尽心尽力之类的话,可他却一言不发,仿佛青珞在跟空气说话一般。青珞心里便有些不快,心想这姓林的不知是怎么调教的下人,待人好生无礼。眼见林顺转身要走,忙又追问:“我现在满脸灰尘,能不能请你打盆水来,我好洗个脸?”林顺顿了一下,道:“等着。”关上门走了。“连个‘请’字也不说,真跟他家主子一样,狗眼看人低。”青珞抱怨了一句,把包裹扔在床上,自己也过去躺了。一路劳顿,不一会儿居然睡着了。一觉醒来,天色已黑。青珞有些口渴,下了地去倒水喝,一拿茶壶才发现,里面滴水皆无。而肚子在这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