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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笑道:“你不说也就算了,反正我跟你的交情,也没到这一步上。”说着,起身要走。不知为什么,想到荆如风有事瞒他,想到这人也许有许多事自己都不知道,他心里就会觉得很不舒服。五十九“荆如风给的药膏还这真是好用,才一天功夫,你脸上的浮肿都下去了。”锦心冷冷地看着青珞:“你是真替我高兴,还是在心里惋惜看不成好戏?”青珞笑容一敛:“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锦心冷笑,“你当初为什么收留走投无路的我?大家心知肚明,不就是为了看场好戏么?现在戏散场了,你是不是也该赶我走了?”青珞将手上盛着饭菜的托盘往桌上一放:“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你也知道我不是做善事的人,毫无瓜葛的人我也不会让他白吃白喝。现在店里人手不足,你好歹是做熟的,若是肯留下来继续干,我倒不介意付你工钱。”锦心一撂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好笑地看着青珞:“你这算什么?同情我?你觉得你够资格同情我么?不错,我是被没良心的男人骗了,那又怎么样?总比有些人想让人骗人家都不干,自己在那里自作多情的好……你撸袖子干什么?是不是还想打架?来啊,我奉陪!”“你四肢健全的时候都打不过我,何况现在身上有伤?”青珞对他的挑衅嗤之以鼻,“我撸袖子是为了给你擦药!”说着,将锦心按倒在床上,伸手拉高他的衣襟,就见那背上纵横交错着几道棒痕。“真不知说你带种还是骂你傻子,头一天已经被人家教训得这么惨了,还不知死活的嘴硬!”锦心哼道:“我愿意……唉呦!”却是被青珞一掌拍下去,痛得呼喊了出来。“你是给我擦药,还是要杀人啊!”“杀人是要犯王法的,我怎会那么傻?杀猪也不杀你呀。”锦心怒道:“你说我不如猪……啊呦!”“听听,叫得比杀猪还难听。”锦心气恼极了,偏偏他这个姿势处在弱势,不好跟青珞争辩,于是挣扎着想要起来。可是被青珞死死的按住了脖子,就是动弹不得。青珞一面揉搓,一面以不耐烦的口气道:“别乱动,我没办法涂药了。是不是很疼啊,疼就哭出来,我也怕疼,不会笑话你的。”锦心赌气道:“谁要哭了。”青珞又在他背上大力一拍:“疼当然要哭了,忍着要变内伤的,到时候我可没钱给你看病。”“你这个吝啬鬼……呜……”呜咽了一声之后,锦心真的小声哭泣起来,“你这个混蛋,下手那么重干吗?真得很疼啊,疼死了……”最初只是小声的抽泣,渐渐声音大了起来,终于发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号啕大哭。青珞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他一向讨厌别人哭,尤其是阿端那种眼角时常挂着两滴泪的模样,哭着也不爽气。但其实他自己有时也会哭,野地里,没人的时候,毫无顾忌的大哭一场,让那些委屈、不忿、不平、烦恼、怨恨都随着眼泪流得干干净净。然后再擦干了眼泪,没事人一样继续昂首挺胸的活下去。所以他没有阻止锦心,只是悄悄退了出去,带上了门。庭院里,荆如风不知何时来了,正在那里等他。“你好象把人弄哭了。”青珞摆摆手:“我弄哭人希奇么?谁弄哭我才希奇。”两人相偕来到青珞的房间。荆如风道:“你安慰人的方法,真是与众不同。”青珞白他一眼:“你傻了么?我为什么要安慰他?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安慰他了,哪只耳朵听到我安慰他了?我跟你说,我和他是死对头!”“是、是、是,原来是死对头。”荆如风忍住笑说道。相处了这么久,他已经对青珞的脾气了如指掌,再争论下来,青珞就该发作了。有时候想想,这青珞就是为了一点脸面,把心思缠绕得层层叠叠让人看不明白,以至于错过了许多东西。还好自己没被这表象迷惑,相处越深,越知道他的好。连这点“心是口非”的毛病,现在看来也越发可爱起来。想到自己可能是这世上最清楚他,最知道他的好的人,荆如风竟没来感到一阵自豪。这么一想,唇间的笑意越发深了。青珞被他笑得一阵心虚,只好转移话题:“对了,你来找我做什么?”“有一样东西,昨天太匆忙了,忘了带来给你。”说着,荆如风从怀中掏出一条手帕来。那是一条白色的绸巾,年深日久,已经有些泛黄了,上面留着古旧的墨迹,每一个笔画青珞都已熟记于心。他颤抖着接过,低声道:“我也曾去过山上两回,还以为再也找不到了呢。还是你的本事大。”荆如风见他始终低着头,双手不停颤抖,显然心情激荡,心中有个疑惑越甚,忍不住要问个明白:“这帕子上面的字,我都看过了,言语之间,象是托孤之意。青珞,这帕子是你的么?”青珞身子忽然一僵,看了他一眼,默默的转过身,坐在椅子上。荆如风搓了搓手:“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是你帮我找回了帕子,跟你说了也不打紧。”青珞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从何说起:“九岁那一年,家里的情形就不怎么好了,新年的时候阿端得了一个新帽子,我没有。我其实知道我是哥哥,我应该让着阿端,可心里就是不舒服。我一赌气跑出家门,哭着跟隔壁的王家阿伯说,我一定不是我爹娘亲生的。”当时老人的表情让青珞终生难忘。半晌,他才结结巴巴吐出一句:你都知道了?知道什么?当青珞追问下去,老人却像是突然明白过来,什么也不说了,在青珞心里留下一个疑惑。后来青珞回到家,却没有像阿爹阿娘问起这事,现在想想,也许是不敢吧。可是越怕成为事实,最终还是成了事实。哪个父母舍得将亲生子卖入娼馆?每当被“老爹”毒打之后,这个疑问就越发鲜明,随着身体的刺痛一齐狠狠地扎在心上,成为日日夜夜的煎熬。这个问题真正问出口的时候,已经在多年之后。阿爹病死,垂危的娘亲将阿端送到他身边。娘亲没有否认,只将这帕子交给了他,留下一句嘱托: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