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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看到几个丫鬟在梨林里来回穿梭,手里都捧了各色器皿,装了满满的白梨。七娘子眼睛顿时一亮。“不是说过上半个月再采?”她就加快了脚步,高声问。立夏正好挽着一篮子大白梨出了林子,听七娘子的说话,就笑,“已是有梨子掉下来了,中元嘴馋,洗了洗也就生吃,说是脆甜脆甜的,再不采,怕反倒软了。”七娘子就忙张罗,“也不要都采光了,娘牙口不好,爱吃软梨子。一棵留几个,半个月后再采。”白露笑盈盈地在林间应了是。七娘子倒有些坐不住,进屋解了裙子,就要往外跑,“我也采几个玩玩!”就和丫鬟们一起采了半日的梨子,得了几大筐又甜又脆的大白梨。“今年梨子倒是盛产,看来这梨树也分荒年、盛年。”七娘子一边吃饭一边还和立夏议论,“吃过饭你挑出上好的,给各处都送一送,九哥爱吃大白梨,多送些过去,我们自己就留够十多斤,足够吃的了。”吃过午饭,睡了觉起来,就看到屋内多了个粉彩小盅。立夏一边打水给七娘子洗脸,一边交代,“奴婢送了大白梨到小香雪,正赶上六娘子午睡起来,是她给的,说是她精心淘的胭脂膏,自己也就得了半盅,一并都送给七娘子。”七娘子神色一动,“哦?”“六娘子还说,谢谢七娘子体贴她。”立夏的声音渐渐地轻了起来。“知道七姨娘这几个月病了,用钱的地儿多……”七娘子笑了笑,“姐妹之间,客气什么。”立夏就轻快地附和,“奴婢也是这么回六娘子的,姐妹之间,就该互相扶持,相机多说几句话的事,算不上人情……”110候场睡过午觉,七娘子就又绕出了玉雨轩,从青石小径上弯弯绕绕,慢慢地踱向朱赢台。沿路正巧就撞见了五娘子。“今儿没准又要被黄师父数落了。”五娘子很有几分低落。在女红上,这几个女儿的天分和兴趣,差异相当的大。天分最好也最感兴趣的,当属六娘子。五娘子同七娘子,不过是勉力敷衍,不至于被落下太多而已。五娘子真正的兴趣,还要在书法上。当年不过是和七娘子赌气,才练起了大字,这些年来却是越写越好,一手正楷中正大方,多次得到大老爷的夸奖。倒是七娘子,绣花和读书、写字,都是表现平平,除了特别善解人意之外,就没有多少拿的出手的才艺。“有我垫着背呢,五姐担心什么。”七娘子也很知道自己的短处。五娘子倒是一乐,“你今儿送来的大白梨,好甜脆!我拿着和塘藕、西瓜、荸荠一道,浇了果子露调的蜜水儿,倒觉得好吃,要比酥酪更解暑些。回头你这么做,拿冰一镇,是极解暑的。”“天气也渐渐凉下来了,就是中午那会儿还有些燥热。我倒觉得不必吃冰镇的东西,否则到了晚上,就觉得腰有些微微的酸。前儿在太太屋里,贪凉多吃了几口冰镇果子露,回头就酸软了半个晚上……”两个小姑娘一边走,一边说着这些家长里短的琐碎事儿。五娘子就悄声问七娘子,“你……来潮了没有?”七娘子一怔,“倒是还没有……”“这腰酸,怕也是来潮的前兆。”五娘子轻声细语地和七娘子说着女儿家的事,“你也留心些,到时候别在人前失礼……”七娘子倒有几分感激,点了点头。“还是五姐想得周到。”她是真的没往初潮上想。说起来,七娘子今年也十三岁了,差不多是来潮的年纪了。两姐妹一边说,一边就进了朱赢台。六娘子却是早到了。一边笑盈盈地和黄绣娘说话,一边又快又准地刺着眼前的大红春绸。“先生。”五娘子和七娘子一道向黄绣娘行了礼。黄绣娘这几年来越发见老,眉间的“川”字,已是深了起来,看着平白又多添了几分刻板。当绣娘的就是这样,年纪越大,眼神越差,做针线的时候要眯着眼睛,眉宇间的皱褶自然越来越深。对两个女儿家的行礼,她不过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就开始批评五娘子的针线。七娘子赶快溜到六娘子身边,穿针引线,静静地绣起了牡丹花。六娘子别转头对七娘子微微一笑,“来得这样晚?”眉宇间笑意盈盈,真个似双瞳如水,笑靥如花。七娘子叹了口气,“不比你,巴不得来得早,去得晚。”六娘子就笑着啐七娘子,“讨厌。”黄绣娘冷冷地盯过来一眼,两姐妹就都坐直了,不敢再开小差。七娘子是绣得眼观八方耳听六路,一点都不专心。一个时辰转眼飞逝,到了快下学的时候,黄绣娘踱过来看了看七娘子的绣花,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就把七娘子单独留下来,“也该给你补补课了!”五娘子和六娘子就冲七娘子扮鬼脸使眼色,一边嘻嘻哈哈地出了朱赢台,往正院去请安。黄绣娘这才掩了屋门。“现在,你再绣一朵荷花给我看看。”她的语调中,现出了一点点急迫。七娘子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穿针引线,十指跳动,在眼前的宁绸上一心一意地刺绣起来。她没有垫花样子,身边也没有一本画册,全凭想象,天马行空,配色、手法,都随心所欲。不过几柱香的时间,一朵活灵活现,栩栩如生,花瓣上还带了露水的清荷,便呈现在红绸上头。黄绣娘眼神微黯,看着七娘子缓缓长出了一口气。“可惜,可惜你有这样的天分,却终究并不喜欢刺绣一道。”她喃喃自语。七娘子只是笑。这么多年来,黄绣娘一直在私底下传授给她两种市面上难得见到的针法。虽然未曾明说,但七娘子又怎么猜不到里头的玄机。再有封锦的那番话,大太太的那一番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