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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迹浸了出来。他环视四周冷笑了一声,抬手果断地拔掉插入肩膀的弩箭,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我还以为多大的阵仗,原来只是一群杂碎而已。”黑衣人相互使了个眼色,同时向目标展开了攻击。方培站在战圈之外,心如刀割,他最终还是后悔了。他对元凛的感情,是rou欲,崇拜,仰慕,贪恋,是一场不自量力的飞蛾扑火。枭族,孩子,自己的性命……这些算什么呢?全部加起来,都比不上元凛一个温柔的眼神,简单的拥抱。眼前都是心爱之人的鲜血,曾几何时,他舍生忘死地救过对方性命,而这一次,是他亲自将元凛带入圈套之中。手不自觉地握住腰间的长剑,他好想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去,谁都不能伤害这个人……哪怕是流淌着相似血液的族人。正当他犹豫之时,一个身材高挑、兜帽遮面的身影出现在身旁,露出的半张脸惨白如纸,薄唇更是毫无血色。“方培,时间紧迫,你在发什么呆?一不做,二不休,现在反悔的话,我们所有人都得死。”派出的都是枭族最强悍的人手,本以为以多敌少绰绰有余,可穆骁戈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被砍翻在地,西罗王宛如浴血修罗,任是浑身上下带了不少伤口,他的剑锋依然稳准狠绝,一次又一次地刺穿敌人的心脏。己方折损得剩下不到十个人,小心翼翼地不敢上前。“族长,你让他们都撤下来吧。换我一个人。”方培道。穆骁戈点点头,打了个手势,包围的人后撤至圈外,方培则步履缓慢走上前去,在距离元凛三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拔剑吧。”元凛原本白皙的额头已经被血污染红,他冷冷地看着对面的男人,感觉到从心头向四肢百骸蔓延的、冻结的冷意。男人的背叛早就有所预兆,但是他依然选择了毫无保留的信任。这是一场以尊严和生命为注的爱情赌博,他终究还是输了,输得心服口服、肝肠寸断,自那一刻起,过去的元凛已经死去。方培手腕颤抖着拔出长剑,并不敢看向元凛灼灼逼人的蓝眸:“元凛,我不想伤害你,只想求你、求你撤兵,放过枭族……”视线透过方培,落在始终站在一边、身披斗篷的高个男人身上,元凛轻蔑道:“原来你是受了那个睡遍北境、不知廉耻的枭族贱人指使,他给了你多少好处,嗯?还是说你也跟他上过床?”元凛说话的声音并不小,足以让穆骁戈听得清清楚楚,他面上不动声色,依旧站在原处。“没有。”方培难堪地否认。“那你为何背叛我!”元凛骤然吼道,双目竟现出赤红色泽。“我就是枭族人……对不起,族人命在旦夕,我不能坐视不管……”方培低下头,整个身体仿佛受冷似的剧烈发抖,他终于剖开了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心撕裂的瞬间,亦卸下了沉重的伪装,整个人仿佛轻松了起来。元凛愣在原地,犹如刹那冻结的冰雪雕塑,过了片刻,他突然笑出声来:“吾堂堂西罗之王、月神后裔,居然爱上了全天下最卑鄙下贱的物种,多么好笑的笑话……你肯定也觉得好笑吧?哈哈哈哈……”方培只觉得心疼而无奈,慢慢靠近元凛,伸出没有握剑的手想要碰触对方,低声重复道:“对不起,对不起……”剑风蓦地划破诡异的气氛,方培凭借多年积累的实战经验才后退一步险险避开,脑门骤然冒出了冷汗——他记起了当初初遇时,元凛居高临下的一击,他连避开的能力都没有。其实,除了第一次交锋完败之外,他和元凛没有真正比试过,元凛故意让着他,出招也有所保留,点到为止,这一点他再迟钝也能察觉出来。表面冷硬如冰,骨子里却像水一般体贴温柔。不得不用剑挡住对方的猛烈攻势,方培虎口被震得发麻,他恍惚地看到元凛冷漠无情的眼神,浑身的力气便被抽干了。何必反抗求生呢?这样死在爱人手里,不正是自己的心愿?枯叶翻飞到半空中,缓缓地飘落而下,长剑脱手,划出了长长弧线,掉落在远处。宝剑入rou的声音清晰可闻,浓稠的血液顺着剑身溢了出来。元凛握着剑柄,剑的另一头已经刺穿了方培的肩膀,只要他的手移动几分,剑刃就能插入男人的心脏。“动手吧……”方培的手抓住了剑,向前移动着身体,被血染红的剑尖从身后扎了出来。相处点滴骤然涌入心头,苦涩的仇恨裹挟着曾经近乎疯狂爱恋,无论爱恨,这个男人占据着他的心,他的灵魂,他的过去和未来。杀了方培,他唯一的弱点和污点就会消失,自此之后,再没有什么能困扰自己了。元凛正当心神大乱之际,忽觉背后异动,正想抽剑回击,可他的手竟然不听使唤。伴着脑后剧痛,他缓缓倒了下来。方培亦脸色惨白地跪倒在地,豆大的汗珠流淌下来,他紧闭双眼,忍住一波一波的疼痛,分不清是身体上的,还是灵魂上的创伤。穆骁戈收起重剑,令人绑住昏迷的元凛。俯身检查着方培的伤势,他长叹道:“元凛应该是感觉到了我的偷袭,如果他当时不管不顾抽剑回挡,你这条性命可能就保不住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方培撕了一块布咬在口中,含糊道,“帮我拔剑吧。”第16章胁迫(方培看似普普通通,居然能把他迷得神魂颠倒、蠢事做尽)方培的肩膀被长剑豁开了一个口子,仗着身体强壮,才没在疗伤过程中昏过去,一圈圈纱布裹住了伤口,他脸色惨白地问:“右手废了?”“正常生活没问题,只是不能拿剑了。”穆骁戈低头靠近,用牙齿咬断了绷带,伸手扶方培起身。方培想拒绝但实在没有力气,索性靠着族长的支撑,向密林深处走去。之前搏杀幸存的族人已经先一步挟元凛离去,到达预定的隐蔽地点。方培一路走得晕头转向,迷宫般的山路令他几次以为回到了原地,可穆骁戈步履坚定,夜色最深沉之时,他们来到狭窄山洞的入口,入洞后又经历了一番折腾,才看到隐约火光和人声。守在外面的年轻人冲他们点了个头,侧了侧身,穆骁戈搀着方培,经过二三十米仅容一人通过的狭小通道,终于豁然开朗,前方洞xue宽敞,洞壁挂着照明的火把,几个青年或站或坐正在低声交谈。洞的最里侧黑黝黝的,仿佛还套着小洞xue。方培靠边坐下,他张开嘴,犹豫了半晌,到嘴边的话却问不出口。最挂念的人就在附近,可他却没有任何资格再出现在元凛面前。解下斗篷,穆骁戈接过手下递过的纸笔,坐在方培身旁,将纸随意放在腿上,迅速地写了两行,待墨干后放进信纸里,用火漆封了信。方培偏过头,视线随意扫过旁边的青年,穆骁戈平时外出喜欢遮着头脸,而实际上,他乌发及腰,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