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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表。教完设元法,李含光又翻到一页给他看,“这个多边形的面积……”于元正又教给她多边形的面积求法,讲了两三个知识点以后,他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你到底有多少节课没听啊?”李含光透过眼睫毛看了他一眼,她的表情很微妙,于元正继续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但是……好吧,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对这种微妙表情的感觉。“比较多。”李含光回答。然后她就拿出了两本教科书放到了桌上,“折起来的全是不懂的部分。”于元正看到这两本教科书里密密麻麻的折页,简直要晕过去了,他拿过四年级上册翻了一下,又拿起四年级下册翻了一下,再把本来就打开的五年级上册翻了一下,然后想了一下。“你所有的几何课全部都没听。”他下了结论,“从第一节课开始到最后一节课,全部都没听?”李含光好像有点脸红,她点了点头。“为什么没听?”于元正木着脸问。“呃……爱走神?”李含光用心虚的语气说,好像想挑战一下,看能不能过关。“那你现在怎么就不走神了。”于元正拒绝接受这么扯淡的理由。“你很聪明啊,听一遍就懂了,再说那些知识又不难,你上课的时候是把耳朵塞起来的吗?”这下他彻底把李含光问得说不出话来了,小姑娘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微张着嘴好久都没有说话,显然是在给自己找借口。于元正又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当教授的好理由:看着差学生这样绞尽脑汁地给自己找理由真的挺好玩的。“好了。”他开恩说,“这么多知识点一天怎么讲得完?你让我看下到底有多少,排一个课表吧——你到开学为止没有别的事情吧?”李含光赶忙飞快摇头,于元正看了,忽然有点想笑。“要是到开学也讲不完……我开学以后每周六要上半天提高班,下午继续给你上课好了。”他决定道,“你没有问题吧?”李含光又继续飞快摇头,于元正就不说话了,做出专心看课本的样子来。李含光又看了他一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下,好像是觉得自己已经过关了似的,她悄悄地吐了口气,本来绷得紧紧的肩膀,慢慢地松弛了下来,那种悄然放心的感觉……其实她长得并不是很可爱,但是……于元正看着课本,忍不住偷偷地笑了一下。小学课本,归根结底也就是介绍一些知识点罢了,很深的挖掘是不会有的。于元正找了他去年做的习题出来,给李含光说通了一个知识点,就让她做两道题巩固,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厨房方向已经传来了饭香,父亲说话的声音也在外头响了起来,于元正在长身体,饿得很快,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正好李含光做了一题,他看了也没什么问题,他揉着肚子正要说话时,李含光已经开始收拾自己带来的东西了。“啊。”于元正忽然想起来,他还没留人吃饭呢,他有点尴尬,“你不留下来——”韩氏猛然推门进来。“元正,吃饭了!”见李含光已经把课本抱在胸前要往外走了,她笑道,“李同学也留下来一起吃吧。”有时候,一个人真正的意思,往往是含在语气里的,虽然韩氏的话听起来很客气,但她的语气,已经很明显地表示出了她的意思不过也就是要客气客气。于元正听出来了,他也能感觉到李含光肯定是听出来了——然后他忽然间就觉得很不好意思,很羞愧。李含光却一点都没有嫌弃韩氏小气的样子,她很自然地说,“谢谢阿姨,不过我们局里要点名的,我必须回去吃饭。”这就立刻给韩氏找了一个不再坚持客气的理由,她的笑容也真诚了一点,“那你慢走啊,有什么不懂的再来问元正。”李含光对吃饭看起来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但却很看重学习的机会,她立刻说,“明天上午还要来麻烦于同学的。”韩氏的笑容扭曲了一下,于元正赶忙抢在母亲跟前说,“不算麻烦,我给你讲课,相当于自己也复习一遍了。开学后说不定成绩还会更好。”在韩氏读书的时候,秦国的教育体系还不是那么完善,她没有读多少书,在读书上,倒是儿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听于元正这么说,韩氏的脸色就缓和了下来,没有再出言反对。中午吃饭的时候却不免埋怨老于,“没事找事,又不认识,补什么习,耽误儿子学习。”老于没有搭理妻子,而是问道,“刚才出去那个女孩,就是慈幼局来补习的?怎么不留吃饭啊。”“你自己就是杀猪卖rou的,不知道rou贵?”韩氏往于元正碗里夹了一块牛rou,“多吃点。”扭头继续对丈夫抱怨,“吃顺嘴了,天天来补习怎么办?”“还少她一双筷子了?”老于不以为然,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摸了摸于元正的后脑勺,“慈幼局张老师过来买rou的时候问我的,又不是什么大事,我能不答应吗?”韩氏不说话了,于元正心里也清楚:他被领养的事,张老师前后出了不少力。“再说,”老于看了妻子一眼,“年纪这么小,又在慈幼局那样的地方,还知道自己上进,我看这姑娘以后很有出息的!刚才出来和我问好,多礼貌!大户人家的小姐也不过如此了吧!别这么小气,以后多留人家吃一口饭,耽误不了你存钱给儿子娶媳妇的!”韩氏看来似乎有不同意见,但没等她开口,于元正便插话问,“慈幼局的生活很不好吗?”和一般四肢健全智力没有太大问题的男孩一样,他还没怎么记事就被领养了,所以对慈幼局的回忆也很朦胧。虽说就生活在一条巷子里,但于元正也没有怎么关心过那个大院子里的生活。夫妻两个都不说话了,交换了几个眼色,又看了看一脸好奇的儿子,还是韩氏叹了口气。“没爹没娘,日子能好过到哪去?”她又给儿子夹了一块排骨,“能吃饱穿暖就是福分了……你问这么多干嘛,快吃饭吧,吃完饭出去玩去!”于元正也就不再问了——他也记得前些年他还小的时候,朝廷在日本和欧洲、美洲人打仗,虽然战争没发生在秦国本土,但是物资供应也非常巨大,战时什么东西都要配给,物价飞涨,能吃得起rou的人家都不多。这几年,菜、rou的价格慢慢回落了,可一样也不是普通人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的。他运气好,生在屠夫家里,父亲又杀猪又卖rou,也爱吃rou,家里三餐都没断过荤腥。小时候吃猪尾巴、猪下水,现在就吃猪牛羊rou,蔬菜也是四季都有。想来,慈幼局的食堂,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