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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一圈,就怕今天阿大你把他们祭掉了。”乌鸦说,“你不祭吧?那小年轻其实几好的,这次喝多了嘛,以后应该也不敢了。”阿大没看乌鸦,点了根烟,沉思片刻,问,那没有人祭,怎么算?你关着那个怎么样,今晚就剩他了。从哥一听慌了,这说的不就是他的阿言吗。他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该伪装成听不懂土话的模样,一下子就从座位上站起来。他一站起来两人就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逼着他又赶紧坐下。他说不行啊,阿大,我这屁股原价不是换的两条命吗?你……你不能这样坐地起价啊!乌鸦一听,转而面对阿大,“阿大,你说让他一人换两命?”阿大一瞬不瞬地望着从哥,也莫名其妙,“是啊,我什么时候说过让你换两条命了,我昨晚不是说了如果没人要他,那——”“他怎么可能没人要!”从哥一拍大腿,愤懑地道,“你看他长得比我好,皮肤比我白,人还比我听话,欺负起来都比我好欺负,要、要不你牵着他出去溜一圈,我保证要他的人能组成一个加强班!”阿大没马上表态,他沉默地又抽起烟来。乌鸦也不敢吭声,看看从哥,又看看阿大。从哥心说堂兄你真是把我屁股贱卖了,一个屁股有两瓣,他妈连两条命都不值,那还真是——想到堂兄,从哥灵光一闪,问道——“你们不是还有个帮手吗,就是那个、那个和我一样来自外头世界的,他……他会要的,他就喜欢吃同类的,你们去问他,他肯定要。”“你说山鸡。”乌鸦马上反应过来。但阿大却摇摇头,道,不行,山鸡今年刚娶了媳妇,“哪有一年又娶媳妇又纳契弟的道理。”从哥还想说什么,阿大却抢了先。他把烟蒂往缸里一灭,朝乌鸦扬扬下巴,问道——“你呢,你怎么想,你要不要收了那个小家伙?”第19章第19章阿言觉得自己被出卖了,被自己最亲爱的学长和战友出卖了。他和从哥再也不能做彼此的天使了,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也在恶势力面前败下阵来了。此刻从哥正踎在他旁边抽着烟,一脸“我他妈这是帮你”的模样。阿言知道那两个鸡蛋真的不值什么钱,所以从哥根本不领情。他想哭了,他吸了吸鼻子,结果风太烈,眼泪挤不出来。从哥说乌鸦好哇,你看乌鸦,多精壮,多能干,你跟了他肯定有rou吃,还有汤喝,还——从哥从兜里摸出两个鸡蛋——“还有鸡蛋,以后一天就四个蛋了,多补充蛋白质才好逃跑。”阿言把头转过去不理他。他的心里又焦虑又委屈,腿也抖得更剧烈了,差点就把他捏在手指间的烟给抖掉了。两天之前他还觉着自己命好,虽然那乌鸦时不时就给他屁股来一脚,骂他个小娘炮也学着别人来当兵,但好歹他晚上是有私人空间的。他有一个茅草堆,可以在里面睡一觉,醒来还有米饭吃,偶尔还能从饭里发现一两根rou丝。虽然他很同情从哥的遭遇,但从哥总是很能干的,所以能抗住这番磨难也正常,可换做自己就不一样了。他稍微比对了一下乌鸦的体型和自己瘦弱的小身板,猛然间理解了什么叫不耐gao。他就是不耐gao的,要是乌鸦晚上真把他提拎到床上去,他敢保证第二天自己绝对下不了床,死状惨烈,死无全尸。“我还宁可被拿去祭天。”阿言愤愤地说,现在他两只腿都抖了起来。苦山真是冷,就算披着一件皮草也没有用,冷到骨子里,让骨头都打颤。“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从哥终于有机会说出这句话了,他挪了一下屁股,坐到阿言身边,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战争都那么残酷吗?还是只有我们遇到的这一场是这样。”阿言又吸了吸鼻子,忽然想起自己看过的那部电影。大屏幕上那个小女孩吊着两条腿望着杀手,一脸人畜无害和生无可恋。他觉着自己就是那个小女孩,一个带把的小女孩。是啊,一年前他还待在学校里,除了训练和上课外,晚上还可以跑到休闲室看看电影谈谈恋爱。可现在他过得是什么日子?他想都不敢往后想。“战争都那么残酷,”从哥说,“只不过我们遇到的这一场,残酷方式可能有点跑偏。”虽然乌鸦并没有当即说自己收还是不收,但从哥觉着既然阿大都已经发话了,小的也没有拒绝的道理。这就像领导说“你是自愿加班的吧”,下属肯定得点着头说是是是,工作使我快乐。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阿大和乌鸦的争论持续了很久,从屋里到了屋外,再从屋外到了小坡上。两个人质就坐在高高的土丘,时不时有路过的村民向他们头来或同情或厌恶的目光。到了最后,乌鸦先走了过来。他远远地就盯着阿言,直到走到近前也没挪一下目光。从哥抓住阿言的手腕,让他不要抖着抖着从坡上抖下去。阿言也努力僵直着脖颈,迎接着乌鸦的审视。本以为乌鸦会说一些决定性的话,比如“你以后就跟我了”或者“从此你我契兄弟,有我一口吃,就有你一口吃”再不济,也应该是“你不会死了,放心吧”这类充满了男性荷尔蒙以及一点点大男子主义,能让阿言感受到自己或许没跟错人,这屁股勉勉强强还算回了本的话。但岂料乌鸦盯着他看了半天,最后还是嗤了个鼻音,骂了句“小娘炮”又转身下了坡。阿言愣了半晌,终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第20章第20章从哥永远不会忘记他见过的这场血祭。他是太阳落山之后被带到山顶的,阿大收回了自己的皮草,但给从哥换了一件棉衣。他说晚上冷,到了凌晨会更冷。到时候穿衣服是不够的,还得喝酒,“你就放开胆子喝,你是我契兄弟,我会有人看着你。”这话从哥听着怎么那么别扭,但他也隐隐觉着这是阿大的好意。毕竟他来这段日子已经冻成狗了,他就琢磨着这不下雪的天怎么也能那么冷,冷到内裤里都跟着冷,好像冷风钻进内裤就不走了似的。阿言被乌鸦领走了,阿大告诉从哥,乌鸦愿意收他,不过他还是继续端茶倒水,等到蝾螈节过了,他再正式做乌鸦的契弟。从哥问,那拿谁搞活人祭。阿大说从北坡寨借,北坡寨上回抓的俘虏用上了,这次挪过来杀。从哥心里难受,他知道那些都是和他一样被派过来的小年轻。只是自己和阿言幸运,没有被选中。但另外的“从哥”和“阿言”就没有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