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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路,路上一前一后站着两个人。林楠微微一笑上前,道:“我该怎么称呼?李公子?或成王殿下?”李三或者说李资挥手令成三子退下,道:“随你高兴便好。”林楠笑笑不答。李资道:“可见到他了?”见林楠微微皱眉,李资亦皱眉道:“发生了什么事?”林楠不答反问道:“今儿的事是你安排的?”李资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旁人干涉你的事,但是你想置身于风波之外,只有他能让你如愿以偿……”林楠默然片刻,淡淡道:“如此多谢了。”李资察觉到他态度有异,锁眉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不知道?”李资道:“我该知道什么?我不过知道他此刻定会在这片林中,才故意让成三儿引你来与他邂逅罢了。否则以他的性格,今天的宴会根本就不会去。”林楠道:“他受伤了。”李资一愣,神色间带了几分隐怒,淡淡道:“你似乎总是不吝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我的为人,我李资,还没卑鄙到这个份上。”拂袖而去。见李资带着成三儿向着他来的方向快步离去,林楠一时无语,李资怒林楠误会了他,他何尝不是误会了林楠?林楠从未想过人是李资故意派人暗中弄伤的,只是以为李资故意放着受伤的孩子不管,留着他来救罢了。只是这样想的原因却不是因为相信李资的人品,而是有自知之明:这李资或许愿意为他做一些事,但是绝不会做到这个份上。第35章顺着小路又走了一阵,便听见有说笑声传来,拐过一个弯儿,面前豁然开朗,疏朗的花树下,数十条案零落分布,十多个宫女往来穿梭,有二十来个少年已经先到了,有的已然坐下,或读书,或下棋,有的则三五成群站在树下,或闲聊或吟诗作对。但只看林楠刚从小路上现身,便吸引了几乎全部的注意力,便知他们并不像看上去的那般专注。冯紫英正和人闲谈,见他出现,笑着招呼道:“阿楠,亏得我还去寻你,竟比我还先到。”林楠也知道自己入宫的路径与人不同,见冯紫英蘀他掩饰,笑笑道:“是啊,来早了,便四处逛逛。”卫若兰笑道:“你来的正好,正和人说起你做的诗呢,这般好景致,何不再来一首?”林楠摇头失笑道:“我哪里会做什么诗?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还算你有点自知自明,知道自己不会作诗。”一个声高亢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林楠愕然回头,便看见四五个少年在內侍的带领下说说笑笑而来。林楠一个也不认得,望向冯紫英,冯紫英歉意的笑笑,林楠知道那几个只怕是他的对头,也就一笑置之,只做未闻。只可惜他不理会,人家却不肯放过,一仰下巴,高声道:“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这也算是诗?我便是说话也比这个来的雅致!”林楠依旧充耳不闻,问冯紫英道:“当今万岁有龆龀之龄的皇子?”冯紫英记得自己曾给他讲过的,知道他记性不会那么差,故意大声诧异道:“没有啊!阿楠你怎会这么问?”林楠惊奇道:“若万岁爷没有这般年纪的皇子,那这位公子岂不是没了用武之地?”冯紫英失笑,卫若兰正色道:“阿楠不必担心,万岁爷虽没有这般年纪的皇子,皇孙却有,应该和张公子的学业进度差不多吧?”林楠哦了一声道:“原来是来陪伴皇孙的啊!”那说话的张公子气的涨的脸色通红,正要说话,身旁一个冷冷的声音道:“怎么,瞧不起皇孙吗?”张公子扭头看了一眼,又惊又喜,忙兜头下拜,林楠看了李资和成三儿以及成三儿背上的男孩一眼,跟着众人一起跪倒:“叩见诚王殿下、世子殿下。”李资淡淡道了免礼,带着两人便要离开,男孩道:“慢!”林楠暗叫不妙,男孩已经从成三儿背上下来,颠着脚跳到他身边,质问道:“皇孙怎么了?”林楠头疼的揉着额头,冯紫英笑道:“世子殿下误会了……”“你走开!”男孩毫不客气的呵斥一声,盯着林楠道:“皇孙怎么了?”一旁的张公子幸灾乐祸的盯着林楠的脸看,拱手道:“启禀……”男孩看也不看他一眼,对林楠喝道:“皇孙就只配用这样的人做伴读是不是?”张公子的脸立刻涨的如猪肝一般,林楠叹道:“便当我说错话好了,要这般不依不饶的么?”男孩嫩脸一红,口中却冷哼一声道:“你若给我也作首诗,此事便罢了。”林楠哪里会做什么诗,只是和他总是说不清的,只得将前世背过的一首词略改改,负手含笑吟道:“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也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男孩不想他随口便能成诗,默诵了两遍,眼前不知怎的又出现这风礀如仙的少年,抬手拂开花枝的模样,慢慢红了脸,口中却道:“你这是说你自个儿的吧?也算给我做的麽?”此言一出,包括李资在内的一众少年忍不住望向林楠,想起他方才从花树下缓步而来的情景。林楠含笑伸手比划了一下男孩的身高,道:“唔,是太小了些,等再过两年,便是风流少年郎了。”男孩拨开他的手,冷哼道:“我们走。”成三儿上前背他,被他推开,道:“自己能走,还要人背吗?”李资皱眉道:“李磐!”李磐这才悻悻然爬上成三儿的背,对张姓少年道:“今儿心情好,教导你一回,记住了,不是你听不懂的诗才是好诗。”待他们走远,冯紫英大笑重复道:“你记住了,不是你听不懂的是诗才是好诗。”张姓少年脸色又红又白,他往日见冯紫英舀这首诗四处招摇,便多有嘲弄,围绕在他身边的那些人,自然都说他见解高妙,此刻他终于有机会嘲笑作者本人,不想反而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虽愤怒之极,因话是李磐说的,最后也只有咬牙冷哼一声,找了个靠前位置坐下。林楠笑笑,独自在最偏僻的地方寻了座位坐下,唤了宫女给他倒了壶酒,自饮自酌。冯紫英和卫若兰知道他同自己等人并非一路,便也不强求他同坐,又同人说笑一阵,才悄悄凑了过来,冯紫英笑道:“你好大胆子,和皇子皇孙也敢这样说话,好生随意。”林楠轻笑道:“我不过是知道这两位爷脾气好罢了,换了动辄杀人的,我自也会战战兢兢,小心应对。”卫若兰笑道:“我朝可没有动则杀人的主儿,高祖建国之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