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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多了,便又冷清了起来。此刻,我听见那边有人一边谈着话,一边慢慢地朝我走来。“前些年信息学院那边选择的那个课题。想必你也听说了,历经三年多时间的攻关,终于研制成功。年底,他们获得军队科技进步一等奖,我们全校都通报表扬过嘛。本来这个课题前瞻性强,技术含量是很高的。可是谁想,当我们满心欢喜地拿着科研成果到部队找婆家,想推广时,才觉得尴尬。老陈他们事前没有深入部队进行调研论证,虽然成果虽然好,部队却用不上,最后只好拿回来锁进档案柜,真正成了中看不中用的摆设。所以,我们全校都应该反思啊。小慕,尤其你们也是和军方合作。”一位中年男子语重心长地说。我听见那人口中长篇大论后,结尾出现的“小慕”二字,心中“咚——”了一下。果然,慕承和的声音随后传了过来。“我们会注意的。”他说。霎时间,我慌了神色,想找地方避一下。可是这下硬着头皮继续走也不是,往后退也来不及。要是我撒腿往回跑,也许来得及,但是箱子怎么办,总不能扔在这儿吧。孤零零地放在这里,有点像搞恐怖活动的工具。小径右边是小水渠,不能往下跳,何况即使我跳下去,也要被发现的。左边是一人高的灌木丛。我的脑子了飞速地思考着,最后下定决心拖着行李跳到花丛里,躲在灌木背后。还好他俩跟闲庭信步似的,走得慢。我就位之后,才一步一步地慢慢踱来。“你母亲最近身体好吧?”那人又问。慕承和说:“还好。”我蹲在万年青的背后,透过草叶的缝隙,紧张地注视着路面。“上个月,我去B市开会,遇见过你母亲。她那张嘴啊,还是年轻时那么厉害,就因为你,我现在都害怕见她。”“怎么?”慕承和问。“你说怎么,你肯定比我清楚。”那人笑说:“小慕啊,今年27了吧,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早成家了。你要是有了称心的带回去给你母亲看看,否则她还怪我们搞科研耽误你。”不知道慕承和是不是在笑,却是未接话。我听着他俩的谈话声渐渐远去,想站起来确认下,却又不敢贸然前进,只好对自己说:再等等,再等等。哪知道,就在等待中,又有脚步自远而来。我仔细分辨了下,是单独的一个人。这个人最后居然在靠近我的地方停下来,随即定在我躲藏的万年青前面驻步不前。我盯着那双鞋子,有点狐疑,觉得很眼熟,好像就是刚才见过。这么一想,脸色倏地就白了。然后,鞋子的主人居高临下地说:“薛桐,你蹲在这儿做什么?”我迅速地仰起脸,触及慕承和目光后,噌地一下站起来,支支吾吾的说:“我……我……”一时间脑子短路了,恨不得像日本忍者一样扔颗烟雾弹就能就地消失。“你在找东西?”慕承和勾起嘴角问。与其说是一个问句,不如说是他在提示我。我立刻点头:“是啊,找东西。”“找手机?”“是啊。”我附和。“在哪儿?”他侧了下头,问我。“这不……”我话还没说完,倏然发现电话没在手上,再下意识地摸羽绒服的口袋,也是空的,电光石火间,才想起给刘启打了电话之后,顺手放回了双肩包里。我心虚地改口说:“这不……放回包里了。”慕承和闻言笑了,眼睛眯起来,然后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唇角的弧度更深。我这下才反应过来,是不是他给我下套了?先替我编了个谎,再让我自动现原形。瞅着他那双溢满笑意眼睛,我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结论。这人居然又整我!于是,我赶紧换了一个哀怨的眼神回敬他。他站在外面,我站在里面,中间隔着一颗半高的万年青。这个时候,只见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然后走进一步。我有点狐疑地盯着他。没想到的是,他却忽然抬起左手,朝我伸过来。我的心骤然加速。眼看指尖离我越来越近。一尺,半尺,一寸,半寸……就在要触到我的前一刻,我下意识地将头偏了一下。就是这么微小的一个角度,就避开了他左手的手指,让它们很尴尬地停在了空中。刹那间,我看到慕承和的双眸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飞速地闪过。那是一种很奇怪的神色。它消逝得是如此之快,完全没有给我机会和时间,将它弄懂。以至于后来我想,我这么粗线条的人,是不是永远也搞不懂一些事情。转瞬之后,笑容又恢复到他的脸上。他收回手,问我:“你准备一直站在里面,继续践踏我们学校的花草?”我“啊!”了一下,赶紧跳了出来。“在这儿干嘛?”“我……我……等人。”“放假了?”“嗯。”我说,“正好收拾点下学期用不着的东西,拿回家去。”“找到工作了?”“还——没有。”我有点沮丧地说。“寒假打算怎么过?”“mama要我下个星期去她那儿,和她一起过年。”“哦,”他说,“我也会在外地。”谈话似乎到此告了一个段落。为了打破这个寂静,我主动问:“工作忙吗?”“还行。”“你也别太挑剔了。”我突然又说。“?”他一时不明白我指的什么。“我刚才偷听到你们讲话了。”他无奈地笑了下。“你mama挺着急吧,有没有让你到处相亲啊?”我想揶揄他。“那倒没有,她知道我一直没这方面的打算。”“为什么?”我诧异。他脸上的笑,逐渐隐去,继而淡淡地说,“人生志向。”话题在这里,戛然而止。我俩面对面站着,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小桐。”刘启一边叫我,一边从那头迎面赶来。“哎——”我兴高采烈地应着他。不知道怎么的,心中竟然有一种被解脱的感觉。刘启看到我身边的慕承和,很尊敬地了声:“慕老师。”慕承和微笑地点点头,然后说自己有事先走了。随后,刘启替我把树丛里的行李箱提了出来,还禁不住问我:“你是怎么让它跑到那里面去的?”“我先想的是,要是你不来接我,我就把它藏在里面,等你晚上来拿。”“不会吧,你真这么想。”“当然。”我扬起下巴说。跟刘启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