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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回来了。容越才回来,就有来使送信来了。不退兵,就斩将。看来这一天崔子侯筹谋很久了。霍斥与古照川因为是“乱军之首”,不方便出面,迟衡点了一千精兵,与容越一同披挂上阵。只一千人,又是来商谈的,渔水城门大开。骑马最前边的依旧是崔子侯,很难得地浮现一丝笑:“迟副都统,是你们侵扰在前,本将先礼后兵,还请退兵,否则……”迟衡二话没说,抡起大刀就看过去。二人战了五六十个来回,迟衡一则气急攻心,二则心有顾虑,三则有意显露怯意,很快落了下风。崔子侯一个长枪过来,迟衡径直滚落下马。崔子侯连刺了几枪,迟衡虽狼狈,立于地上飞舞大刀抵挡。崔子侯见状讨不了便宜,策马回阵。一阵击鼓之后,听见城墙上传来了一阵异响和渔水城兵士们的轰然倒彩声。顺着崔子侯胜利在握的目光看过去,高墙之上,迟衡看见岑破荆很狼狈地被绑在一根结实的木棍之上,手缠在背后,嘴里骂骂咧咧的。高高的城墙之上,只需崔子侯一个命令,他就可能命丧黄泉。只听见声音洪亮的渔水城兵士大声喊:“迟副都统,限你今晚子时,退后一百里,倘若不退兵,岑都统立刻人头落地了。”崔子侯很满意地收获到了迟衡的惶恐不安。狼狈地骑回马上,迟衡下令撤退。一天之内连遭两败,容越怒了:“撤什么撤,我去与崔子侯比试两下,就不信他的枪法这么厉害,还没人能制住他了。”迟衡拉住了他,好笑又好气:“你是想让岑破荆享年十九岁啊!”101、挑灯剑下【第一百零一章】领兵回到营帐后,迟衡立刻着手撤兵事宜,将人员一一分派好,正要分批开撤。霍斥闻讯过来,见他分派任务,劈头盖脸怒斥:“什么都没想好就撤,你这是视带兵如儿戏!准备怎么撤?现在这天气恶劣,兵士一动会怎么你想过吗?再说仓促撤兵最容易中招,你能保证崔子侯不会在哪里忽然冒出来吗?最主要是,撤兵容易,呼啦一声就撤了。撤完呢?撤完之后怎么办?这么多兵士往哪里去?撤出渔水城?还是撤出垒城?”越说越激愤。迟衡辩解:“我也不想那么急,可万一崔子侯给岑破荆添上两刀,说什么都迟了。”“即使这样也绝不能仓促。”“你说现在怎么办?不撤保不住会做出什么来。”迟衡有点恼火,霍斥及古照川始终都是静观其变的,他们是见机行事,哪里知道自己心急如焚。“那你也要想清楚怎么撤?这能胡来乱来?你这呼啦一声兵全出来了,谁知道渔水山上会不会突然冲下千军万马来!”霍斥也恼火了,“当初领兵到这里来,为的是什么;现在说撤就撤,这几万兵士又不是泥人你能随便甩。”说着说着,两人就吼开了。古照川将霍斥拦住,一边劝一边拉回营帐。迟衡一人在一旁生闷气,过了会儿温云白过来,将他劝了几句,大概是以大局为重等等,撤兵之事虽急,也不能草率。并说他已修书一封,可给崔子侯送过去,同意撤兵,如此一来,崔子侯应不会伤岑破荆。迟衡点头,让他自行安排。思量了一会儿,迟衡也没有下撤兵的命令,而是令颜王军的各个带兵首领严阵以待。所幸的是,因云白的修书,崔子侯那边没有再下战令。天色已晚,迟衡闷闷地睡下了。满是焦虑肯定睡不着,从来没遇过这事,想到岑破荆在他们手里,心都跟火烧一样辗转反侧。夜深风静,迟衡忽然听见很轻微的异响,心中一动,立刻贴在地面。不听不打紧,一听就跳了起来。分明是快马的声音,他的听力极好,十有*差不了,辨清那方向,再一思索,确定无疑,是粮仓那边传来的——有人来袭粮仓了,看来崔子侯准备乱上添乱!迟衡当机立断,将容越等人叫起,当即令他领兵埋伏在粮仓附近,自己领兵埋伏在一里之外,另有两个校尉领两支二十人队伍两面夹击。且说风高月黑,渔水城的一个副将领着数百人悄然来袭,绕过了好些障碍,见颜王军竟然毫无反应,不由得欣喜万分,来到堆粮之地,正要放火,忽然听见鼓声大作,快箭骤然从四面八方射过来,数个兵士应声倒下。副将一惊,举目望去,火把之下容越骑在高头大马上,叉腰大笑:“等的就是你!”副将大惊,知道中计,奋力抵挡并下令撤退。退又谈何容易,虽然粮仓外地势平坦,总算逃出了容越的追击。可一出即又听见马蹄飞奔,两支队伍左右夹击,全是长弩长枪,乱箭如雨。如此一来,等逃离夹击之后,已经折兵大半,等副将奔出一里之外,原以为逃出升天,想不到还没等松口气停歇一下,就见前方小山坡处,有一点火光,树木葱郁。一行人奔到那里,出奇的安静,连鸟儿都没有惊醒。将领忽然背后一阵凉风,心想不妙。果然才一转眼,火把忽然大亮,将领打眼一看,心彻底凉了。眼前,迟衡牵着马,面无表情地看着这逃亡的一众人,举着他那大刀,下令:“杀!”快马如刀!黑兵压云!郁积了许久怨愤的颜王军兵士席卷而来,英勇无敌,刹那间,兵戈相见煞气漫天。个中豪迈悲壮不必多言,可怜伤残一片,无一得逃,迟衡看着一个个的俘虏:“收兵!”这一战干净利落。半个时辰不到,复归宁静。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迟衡令众兵士歇息。其时天冷,寒风冷飕飕的,刮在脸上都僵硬了。他也没觉得冷,一人骑着马在营帐周围巡视,说是巡视,不如说是散心。这一战固然胜了,也不能改变要撤兵的命运。他很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被崔子侯牵着鼻子走了。霍斥说的对,太仓促了。可是不照做的话,万一崔子侯真的下令将岑破荆砍个手砍个脚,又该怎么办呢?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冷静下来。暗夜里,寒风萧瑟,黑树簌簌。迟衡骑着马信步走着,渐渐地远离了营帐,走到了一处必经之路上,遥望天际寥寥三四颗星辰,光芒微弱。劲风袭过,他忽然又听到了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了过来。这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