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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命运弄人

    张滨睁开眼睛后四肢酸软,浑身涨热,入目的是雕砌着凤纹的天花顶,周围香气弥漫,红色的纱制帷帐散散将柔软的大床包裹住,却严丝合缝。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就是公主寝殿了。张滨死死皱着两条墨黑英挺的眉,闭上深褐色的眼睛,凸现出与中原男子不尽相同的眼窝,思考自己何时得罪的公主,上马之前吗?

    手脚都被白色巾布绑在床边,没有麻绳绑得那般疼,以前若以张滨的内力,挣脱这般束缚不在话下,可现下内力尽失,不知何时恢复,动弹一下都喘息半天。看了眼身上,除寝衣外,其他衣物都被去得干干净净,张滨握了握拳头,内心火气更盛。

    “世子可醒了?”若荷听到这边的动静,掌着蜡烛过来瞧看,掀开帷帐后将烛火放在一旁的灯架上,就坐在床边。

    “你……”张滨张口说话才发现嗓子干哑得厉害,看着若荷只穿了身裹胸布,外面浅浅搭了层金丝披巾,皱了皱眉,将头转到一旁,不与她对视。

    “你放了我。”简单的一句话,没再考虑上下级尊卑,语气却不强硬,好似在跟人商量。

    “哈哈……”若荷笑出声来,张滨守礼不肯看衣不蔽体的自己,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只怕会引得他怨恨自己。

    “世子口渴了吧?我来斟茶给你喝。”若荷倒了杯茶水,先自己抿了一口,然后缓缓俯下身去,以唇渡给了张滨。

    在柔软的唇触碰到自己之时,张滨整个人像被点燃般,下身邪火更盛,唇中的凉液已灭不掉此刻的饥渴难耐,火气被勾得更旺。

    “解药,快给我解药!”虽然做好了是场硬战的心理准备,却不想公主动作这般迅速。

    “世子唇瓣很软,却有些干涩,平常要注重保养才是。”若荷无视了张滨急切的要求,依旧不紧不慢地浅笑着。

    “我和你的那些男宠不一样,快放了我,我只答应你爹给你当侍卫,休想动我!”张滨厉声吼着,眼睛由于激动布满血丝,粗气喘得愈发沉重。

    你爹……?若荷心里不禁好笑,还从没人敢当着自己的面称呼父皇为“你爹”。

    “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世子了。”若荷上床跨坐在张滨劲瘦有力的腰身上,轻抚着他的脸,怜爱地看着,眼神中却有化不开的忧伤。

    张滨察觉到她要做什么了,看到她眼睛时候一顿,明明是你在对我图谋不轨,怎么反倒露出这种表情?神经病!

    “我不会娶你,你这么做也没用。”张滨感觉到有重量压在自己下身处,紧紧皱着眉毛,竟然有种舒爽感遍布全身,“下去!”张滨挣扎着,眼神凶狠地保持最后的理智。

    心理恶心,身体却舒爽,张滨为自己感到不耻。

    “别逼我……”张滨涨红着双眼本想威胁道:“别逼我杀了你”,可又想着自己是有父母的人,还是隐忍下来,攥着拳头,咬牙切齿。

    “昭明,你真歹毒。”就是算准了自己无法报复才这般行动。

    若荷叹了口气,心里应着抱歉,转而嫣然一笑,“别怕,很舒服的。”她看着他这般的眼神,还是于心不忍,解开了一边绑着手腕的巾布,转去盖住张滨的眼睛。

    “世子……把我想象成喜欢的女子便好。”说着,指尖轻触张滨身下鼓起的物什,掀开亵裤,用柔软的花xue去接纳早已guntang如烙铁的阳物。

    若荷缓缓下坐,只见身下的张滨紧紧握拳,身子发颤,安静着没了声音,许是在流泪?若荷猜测。

    张滨用右手捂着脸上的巾布,然后把它拉掉,一双锐利如野鹰的眸子通红肿胀,抓紧了若荷的手臂,下身剧烈起伏cao干着。

    张滨发着狠,盯着若荷笑出来“你满意了?”一下又一下顶得更狠更深,毫不怜香惜玉,“满意了没有?”

    交合的声音不绝于耳,若荷被身下突如其来的力量干得双腿打颤,花xue深处犹如撕裂一般地疼,以往的面首从没这般对待过自己,若荷突然间恐惧,害怕,更深的是内疚。

    “世子……”若荷垂下眼睫,自己果真生下就是罪孽,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还没满意?非要搞得我身败名裂才算好?”张滨右手将左手的束缚解开,挺直身子将若荷压倒在床上,握着盈盈细腰横冲直撞,似乎没把身下的千金之躯当作人看待。

    待到有了射精感后,张滨毫不留情地泄在若荷身上,抓着一旁的衣服,踉踉跄跄地迅速离开公主寝殿,再没看一眼床上的人。

    若荷躺在床上,久久没有力气起身,强撑着破败不堪的身子到殿内的浴池中清洗,闭了许久的眼睛,直到听见侍女的声音才缓慢睁开。

    “殿下,世子骑马离宫了。”

    “无妨,让他走吧。”

    父皇的目的已然达成,想毁掉一个人轻而易举。若逼得急了举兵想反,还有他的一对父母压在皇族手里。

    放过我……若荷想起他的一声请求,和守礼闪避的眼神,突然心口一阵疼痛,世子天真良善,自己肮脏又工于心计,天壤之别。

    若荷在池中把额头抵在膝盖上,拿起放在池边的玉佩握在手心,自嘲地轻笑,“有些人,生下来就该被恨吧……”

    张滨骑马来到皇城外郊区的深林里,找到一颗古树,在下面挖出两坛酒,昂首尽数饮下,然后手臂一挥,砸碎了酒坛。药效还没解,内力使不出,可张滨不管,还是拔出腰间的唐刀“绝尘”在林间乱砍一番。

    “cao!”内心乱得很,明明是她想毁了自己,为什么又露出像受了欺负的表情似的?在自己狠厉进攻的时候,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她眼角有泪痕。

    “装什么无辜,博取男人同情?”

    现在比起对符棠的愧疚感和那人想毁了自己的愤怒,张滨更在意的居然是她为何那般。

    缓缓放下了刀,靠坐在树下喝着酒,张滨思索着。

    一码归一码,她伤害了自己是真,也许有苦衷也是真。

    “我真是疯了,替她找什么理由?”

    可张滨控制不住自己去思考,她对她父皇忠心耿耿,真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姑娘家搞得那么极端作甚?

    越回忆,越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她像断了翅膀的蝴蝶一样,破碎。

    张滨不知为何自己会这样形容,但是她眼中化不开的忧伤在看向自己时宛若一种解脱,她想让自己如何?激怒自己,然后杀了她?

    张滨本就不怎么回中原,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让自己看懂皇家那些七窍玲珑的人,更是为难。

    “娘的,疯女人,疯子……”

    不过即便自己不想承认,初次的性事体验还是很不错。那人贵为金枝玉叶,被保护得身娇体软,身材又玲珑有致,就连下面的滋味都夹得自己头昏脑胀。

    想到这,张滨上马的步伐一顿,他今日也算是给了那疯女人一顿教训,彼此扯平了。以后再招惹自己的话,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梳理完心情,虽说不上轻松,却没来时那般沉重了,张滨就这样披着夜色,纵马往侯府的方向行进。

    张滨睡到个大天亮,四肢的力量和内力都已经恢复,可不知那疯女人的药有没有后遗症,万事需得小心。一上午没听从宫中有任何消息流出,莫非那人放过自己了?早上给爹娘请安之时,双亲也神色如常,不像是知道昨晚之事的样子。

    既然如此,张滨打算忘记些无关紧要的,牵了马,去街上给符棠买了包梨花酥,熟门熟路地走到符府门前,刚想敲门,回忆起了昨晚。

    有种对不起符棠的感受,但姑且,自己也算受害者吧?

    应该算是?

    这件事还是不要跟符棠提起得好,反正,以后也不会再遇见了。

    不过以那丫头没开窍的榆木脑袋来想,自己与谁睡觉她大概都不甚在意。

    张滨叹了口气,无奈摇摇头,重新抬手敲起了门。

    这次给他开门的却是下人。

    “世子来了?真不巧,小姐这会子在内院习书呢,先生刚来。”

    “啊,没事,那我等会。”张滨才不管符府下人是不是有意驱赶,径直走进中堂坐下,将梨花酥放在桌上,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符棠抱着狐狸玩得开心,丝毫不知前厅发生的事。符恒看着玩乐的女儿,慈祥笑着。下人附耳通报中堂的情形,符恒胡子一横,愤怒道:“无礼小儿。”转身便去了中堂。

    符棠被这一声怒吼吓到了,揉着大白狐狸脑袋,想了想,抱着狐狸也跟去了中堂,知道爹爹不许她跟着,偷偷躲在角落。

    她悄声道:“爹爹怎么发了这么大脾气啊?”

    怀中的大白团子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晓得。

    云弈觉得自己腿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这小姑娘就是不放自己走,挣扎无果,还是蜷缩在丫头怀里,反正这里不愁吃穿,当个家养的也不错,就是有点浪费修行时间。

    原本因为惹得仇家不快而逃避追杀才碰巧进了这间宅子的,可这小主人过于热情,自己有些吃不消。何况自己是只公的,年龄也不小了,整日整夜一起洗澡一起睡觉,真是不合规矩,就算在老家狐山也没有这般的行事。

    “呀,原来是滨哥哥来了,昨日听爹爹说,滨哥哥被公主招进宫里当随身侍卫了,好了不起哦!威风凛凛的!”小丫头悄声对着狐狸耳朵道。

    云弈动了动耳朵,明白了原因。

    “岳父大人。”张滨见符恒出来,立刻起身抱拳行礼。

    “世子还是不要唤我岳父大人为妙。”符恒一改在内堂的脸色,和颜悦色地与张滨商量。

    云弈内心嗤笑了下,这符老爷变脸变得如此之快,不愧是做生意的,也对,隔壁是个什么侯爷来着,他们惹不起。

    “为何?岳父……”见符老爷伸手阻止自己继续往下说,张滨只得改口,“世叔,滨儿以前不都是……”

    “哎哎哎,世子,此一时彼一时。侯爷也说过,这娃娃亲只是我们一家单方面定下的,不作数不作数。往后您做驸马,依然是棠儿的好哥哥,不冲突不冲突。”符恒察觉到在后面偷看的女儿,伸手召唤道,“来来,棠儿,见你滨哥哥过来,怎么不打招呼?”

    “哇滨哥哥,又给棠儿带好吃的啦!”符棠松开了怀里抱着的狐狸,伸手去拿梨花酥。

    云弈轻盈落地,白了眼符恒,丢了个金龟婿却不失去攀附权贵的机会,内心讥讽道:老头比我还像狐狸,打得一手好算盘,稳赚不亏的买卖。

    张滨见符棠出来,也懒得跟符恒这说变卦就变卦的老狐狸周旋,走过去揉了揉符棠的脑袋,“慢点吃,都是你的,没人抢。”

    云弈见状,噤了噤鼻子。

    符棠冲张滨笑笑,掰了一小块梨花酥蹲下喂给云弈,“大白团子,这个可好吃了,是滨哥哥买给我的。”

    张滨轻皱了下眉毛,自己都没分到,竟让这只畜生抢了先,心里暗戳戳有点不爽。

    云弈也不知这家伙哪里来的竞争心,故意在他面前慢悠悠地吞吃入腹,还吧唧吧唧弄出声响。

    张滨看在眼里,总觉得这畜生是故意的,可能是错觉吧?

    云弈觉得好玩极了,吃完又跳进小丫头怀里,用舌头舔了舔她的脸颊,观察张滨的反应。

    “这小东西是从哪买来的?怎么感觉它通人性得很?”张滨拎起云弈后脖子的皮毛把它从符棠怀中拽起来。

    “它是自己跑进来的,腿受伤了,就认我做主人了。”

    一人一狐都转头看向符棠。

    云弈:谁认你当主人了?

    “还算是知恩图报。”遂准备放开狐狸,往上一提,看着下面又白又圆的两个球,皱了皱眉,“怎么是只公的?”

    云弈:公的招你惹你了?

    “阉了吧,不然发情时候sao得很。”张滨直觉这狐狸不爽,故意道。

    云弈开始在张滨手里挣扎,可后颈被抓逃不掉,可怜兮兮地望着符棠。

    “好啦好啦哥哥,别欺负它了,它听得懂的。”符棠声音甜甜,伸手去抱云弈,脸蛋在它的皮毛上蹭了蹭。

    云弈在符棠看不见的地方对着张滨欠兮兮地笑起来。

    张滨刚要把它拽起来时,被进入符府通传的何许打断了。

    “少爷,少爷,公主派人找你呢,说您私自逃出宫,若您再不回去,就要问责老爷和夫人呢……”

    张滨皱起眉来,“胡闹!爹娘都那么大年龄了,岂能容她……”张滨着急跨出符府大门,一个转身,撞到了一旁的紫衣女官。

    “你主子呢?今日没来?”

    “回世子,公主醒来不见您在旁边,哭着闹着要自尽。”紫寰彬彬有礼地躬身回话,面无表情。

    张滨嗤笑一声,刚想回怼道,“这话你自己听听,你信吗?”又见这侍女明摆着训练有素,说出来肯定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吃力不讨好,又硬把气话憋回去了。

    从何许手中接过缰绳,二话不说疾驰而去,没有等特来通报的凤阳宫一行人。

    “吁。”许是公主跟宫里禁军打好了招呼,自己出入宫闱不禁。张滨勒好了缰绳,在凤阳阁处下马,自有牵马的太监好生照顾着滩滩,也没挂心,径直走进公主寝殿,旁的看都没看一下。

    “哐!”张滨一脚踹开公主寝殿的大门,“有本事可着我一个人搅和,威胁人算什……”一进去便看到片白皙的玉肌,墨发垂至身侧,那人竟是在清池沐浴。

    呼吸又一滞,张滨即刻转过身去,又想着退出去像自己怕了她似的,便背对着那人坐在茶桌旁斟茶,仔细观察能不能喝。

    “没毒。”即便背对张滨,他的一举一动也在自己掌控范围内,清楚明了。

    张滨还是迟迟未动,把那人的话当作耳边风。

    “我若想下毒,早在你来的路上就下了。”若荷轻轻撩起池水清洗手臂,抓了两下一旁的衣篮,柳眉轻蹙,衣袍竟忘了拿,张滨还就在衣柜的旁边。

    若荷咬了咬樱唇,“劳驾,世子旁边的衣柜里有我蔽体的衣物,可否烦请世子递我一件?”

    这疯女人又耍花招,不理睬便是。遂取出根银针搅动茶水,依然清澈见底,却将信将疑地喝下。

    若荷等了又等,见张滨不为所动,叹了口气,“失礼了。”从水池中站起,伸出一节小腿往衣柜这边迈步。

    “坐回去!”张滨闻声急着背对若荷站了起来,打开衣柜随手拿了件衣物,倒退着挪动步子至水池边,将衣服递去。

    “多谢世子。”若荷一只手接衣服,眼睛直直盯着张滨,唇边含笑,另一只手拉着张滨的手臂下清池。

    “哼。”张滨对此早有准备,一臂甩开了若荷的拉扯,回到原位坐好。

    “世子不愧是自幼习武之人,往后我有世子保护,不用再惧怕危险了。”若荷笑道。

    哼,你还用得着防别人?你最危险。张滨不禁腹诽道。

    若荷自己穿整好衣服,步履蹒跚地缓慢挪动着走来,“世子昨晚,着实太不怜香惜玉了。下身现在还疼着,可否劳烦世子抱我回床上去?”

    张滨慢慢抿着茶水,没有动作。

    若荷也不急,轻轻笑了,扬声唤道:“嘉因。”

    暗卫从房顶翻身而下,答了声“是”后,轻而易举地打横抱起穿得轻薄的若荷,步伐稳健地将她抱至床帏。

    若荷在嘉因的脸颊边轻吻一口,“做得好,去请世子出去吧,回来继续。”

    还不待嘉因过来,张滨早就大步流星地出了公主寝殿的门。

    亏得自己昨日还为把她惹哭感到愧疚,她根本就不值得人怜爱!罢了,她爱跟谁睡觉与自己无关。张滨踢了下寝殿门口的石子,太阳落山后,去离这边远一些的房顶上躺着了,尽一尽“暗卫”义务。

    “出去吧,今日不便。”等张滨出门后,若荷背对着嘉因,疲态尽显。“我累了,能让父皇放过他吗?”

    “殿下知道的,不行。”嘉因以一种近乎决绝的语气答道。

    若荷转过身,以一种怀念的目光望着他的脸,温柔下来,轻轻笑了,“这么多年了,你还真是无趣啊。”说着,若荷闭上眼睛睡熟了,昨晚便没休息好,看来今日能睡个好觉。

    夜深以后,嘉因缓缓退出了寝殿。

    若荷睁开眼睛,殿外还是黑夜。果然,自从那件事过后,每天晚上都准时醒来,丑时,传说是百鬼夜行的时辰。

    许是自己罪孽深重,总能在阴气最重的时刻清醒,一醒,再睡便很难了。

    若荷披了件乳白色的袄披,拿着玉佩,光脚上了房顶。

    “今晚月光真不错啊。”

    张滨清醒过来,内力深厚,耳力也不寻常,以为若荷是在和自己说话,还正纳闷,她怎么知道自己躲在寝殿边的瓦房上?

    “对吧?你喜欢今晚的月光吗?”若荷举着玉佩,像在给玉佩看月光似的。这块玉浑浊得很,甚至经过月光的照耀也并不美观。

    原来疯女人在自言自语。张滨又躺回去安睡了,不过知道这人不会武功,还是竖起一只耳朵听着响动,以免她掉下去摔死。

    “若荷今天又惹人讨厌了呢……被世子讨厌,违抗父皇,也许会被父皇讨厌。”若荷边说着,边缩起脚趾,她低估了凌晨房顶的寒冷,有些发抖。

    好累,真想去见你。这话若荷只在心里说着,如果这想法被那人知道的话,他一定会言辞激烈地教训自己。想到这,若荷开心笑起来,如果变成鬼能见到他,被说两句也没关系吧?

    若荷站起身,光着脚一步一步走向房檐,这个高度的话,说不定会摔成个残废。

    她伫立在房檐边,垂眸一直望着下面,奇怪的是,若荷觉得此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凤阳宫也很静,晚上值班巡逻的侍卫也都回去了,暗卫也在哪里呼呼大睡着吧?

    张滨已经站到房檐下准备接着了,紧张得不敢出声,生怕一出声就使得她情绪激动,跳在自己没把握的地方。

    这个时候凤阳宫的守卫呢?人都去哪了?轻生的公主都不管吗?

    “回去吧,冻到的话,你又该说若荷了。”若荷紧紧握着玉佩,放弃了轻生的念头,此刻离开的话,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若荷转身,可脚趾已经冻得僵硬不听使唤,踩着的砖瓦又布满晨霜,脚一滑,整个人踩空向下坠落,玉佩也脱手而出。

    张滨见人跌落,一个箭步冲上去,双臂牢牢接住若荷肩膀和腿弯,坠力似有千斤之重,却不得不强撑下来。

    “受伤没有?”张滨盯着人上下查探,这疯女人像被吓懵了,两只眼睛没有聚焦,听到声音才依稀认出自己。

    她摇了摇头,非常安静,转头去看摔得粉碎的玉佩。

    “世子放我下来吧。”没有感谢,语气似乎多了层失落。

    张滨闻声放开了她。

    她光着脚,一瘸一拐地走到玉佩前,一块块拾起,放在手帕里。

    泪,无声地流着。

    连你也要弃我而去吗?

    为什么,不能带走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