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雪上琉璃盏,火中竹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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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疼。 怎么会这么疼,好像刚刚从山崖上滚下来撞到石头似的疼。 祁进捂着脖子睁开眼睛,他感觉自己睡了很长时间,甚至可能好些天过去了,有点饿,喉咙很干。他想叫姬别情帮他倒水,却发现身边没有人,这也不是他熟悉的房间,门外传来走动声,祁进撑着床沿向外望,帘幔是暗红色的,叫人看了不大舒服。 他从床上下来,想要出去看看,却发现门被封死,外面用锁链一类的东西锁着,能听到碰撞的哗啦声。 “他好像醒了。” “快去禀报圣教主和探雪大人。” “据说此人武功高强,我们是不是应该先……” “这都五天了才醒,你当他能有什么力气,快去。” 祁进靠在门边,他确实手脚无力,感觉被下了药,别说是提起剑,就是拿一盏茶也要费点功夫。他扒着门框往外看,四周是竹林,这里好像是小遥峰顶。他明明记得他醒来之前,还躺在姬别情旁边卷被子,半夜醒来时姬别情还帮他倒了一杯水…… “他醒了?” “应该是,听到屋里有动静,不过这药倒是很猛,他竟然六天才醒,凌雪阁名不虚传。” “送点吃食给他,等他彻底清醒了,带过来见我。” “这……大人不担心他逃走?” “若是你们这么多人还能叫他逃走,那便不用留在我圣教中了。” “……是。” 这里果然是小遥峰,祁进坐在地上揉揉手腕,六天没吃饭,难怪他觉得没力气。但……他一直在姬别情身边,那么是谁给他下的药呢。 不多时有人敲门:“护法大人,您醒了吗?” 祁进皱眉:“你叫我什么?” “护法大人,”门外的红衣教徒又敲敲门,“圣教主有令,从您到小遥峰第一日起,您就是我圣教的右护法,属下是奉命来给您送些酒菜。” “阿萨辛在哪?” “护法大人还是不要直呼圣教主名讳的好……” 祁进深呼一口气:“我问你他在哪,你既然尊我为红衣教护法,难道不该听我差遣?” “属下……” “你放心,我现在不会去找他。” “教主大人在……在您之后要去的地方,属下不能说,右护法见谅。” 门锁忽然被打开,祁进猛地推开门,却只见门口的矮桌旁边放着饭菜和点心,人已经不见了。祁进端起菜盘,手臂仍是发软,却反而冷静下来。 他不会平白无故出现在红衣教的地盘,何况于睿还在冰山县。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他被姬别情和于睿合谋送到了这里。 对阿萨辛来说,祁进有大用处,所以这食物是安全的。祁进咬了一口点心,吃不出味道,嘴是麻的,也不晓得姬别情给他下了什么药,但为了恢复体力,他只好一点点硬塞,嗓子干得发痒。送来的水是热的,烫到了祁进的舌尖,才稍稍能让他嘴里舒服一些。 “他说要见我?” “是。” “既然愿意接受右护法的身份,之前又在嘴硬什么,”阿萨辛打开沙利亚送来的木匣,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四盏通体血红的琉璃灯,“他需要休息多久?” “按姬别情的说法,药下猛了,要三四天。” 在一旁沉默许久的探雪忽然插话:“教主,祁进是练武之人,在南海也算是佼佼者,依属下之见,他用不着休息这么久,耽误我圣教大业。” 阿萨辛正要拿起琉璃灯,听得此言,动作一顿:“你好像对我的决定一直很不满。” 探雪嫣然一笑:“教主误会了,属下不敢,只是忘忧岛上的人,属下信不过,还请教主大人三思,日子过去一天,祁进身上的功力便又恢复几分,他若现在只是假意应允教主好意,后面再出尔反尔,实在得不偿失。” “那不如这样,”阿萨辛合上盒子,“你把琉璃灯送去给他看。” 探雪怔住:“教主?” “他是不是真心皈依圣教,你亲自前去试探就是了,”阿萨辛靠在椅背上,眼含笑意望向探雪,“你在教中多年,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知道该怎么办。” “……是。” 祁进刚吃过饭,稍作休息,便试着运功,只觉得经脉之间隐隐有阻塞之感,内功运转有些不畅,他试着强行冲破,才刚一提气,喉咙里便涌上一股血味,便不敢再尝试,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恢复,只是感觉尚需时日。这倒也是好事,阿萨辛需要他来控制琉璃灯,月食之日将近,正是传闻中阴兵过境的好时机,他不能叫红衣教中人知道他正在慢慢恢复。 正想着琉璃灯的事情,外面忽然有敲门声,祁进从床上下来,门却是自己打开的。 “是你,”祁进微微眯起眼睛,“阿萨辛可以见我了?” “你最好别直呼圣教主名讳。” “关你何事,”祁进转身到桌边坐下,“我也劝你对我客气点,阿萨辛是请我来做护法的,天下之大,能帮助阿萨辛用琉璃灯召唤阴兵的人屈指可数,照理来说,你应当受我差遣才是。” “你!” “所以你来,有何贵干?” 探雪强压着一掌拍死祁进的冲动,双手捧着盒子放在桌上:“教主让我来给你看这个。” “不就是炼成的琉璃灯吗。” “你知道。” “我还知道明天晚上就是月食之夜,耽误了这一次,就要等到昆仑开山之后了,到那时,大唐的军队便会照常驻守于此,你以为你还有机会?” “祁进,”探雪在背后捏紧了拳头,“我敬你一分,是因为你对我圣教大业有用处,你们忘忧岛对我做的事我此生难忘,教主仁厚,给你一个护法的名号,我可不是教主。” “呀,”祁进故作惊讶,“你威胁我呀?” “是又如何?” “我若是怕威胁,”祁进翘起一条腿,“不是早就该坐在这儿差遣你了吗?” 探雪猛地飞出一掌,祁进没躲,仰着头等着她这一掌落下来,探雪硬生生收回手,一把捞起桌上的木盒:“月食之夜你若是不成,不用圣教主下令,我亲自了结你的性命。” 祁进冷笑着看她关门离开,天色渐暗,他在房间里找到了点灯的火折子,但屋里只有两个烛台,仍是明亮不起来。祁进将烛台放在桌上,惊觉刚才自己那番作派,和姬别情竟然如此相似。 胸口忽然有点堵得慌。 这一夜无人打扰,但祁进睡得并不好,第二日醒来,身上比前一日舒服了不少,推门却见外面全是红衣教徒,顿时面色一沉:“什么事?” “护法大人,”沙利亚上前一步,“圣教主叫我们前来协助您。” “这么大阵仗,他要做什么?” “月食之夜就在今夜,护法大人应当要做不少准备,有什么需求,您吩咐下来就是了。” “先前就是你一直在找凌雪阁买我的画像?” 沙利亚的表情僵在脸上:“是教主的命令。” “我没有归罪于你的意思,”祁进站在门口,想着这些人身上的武器竟然没有一样能为自己所用,有些可惜,“要准备的东西到也不多。” “大人?” “先替我准备一桶洗澡水来。” 沙利亚无言,只好吩咐人去烧水:“还有吗?” “准备几捆木柴,里面不要掺杂一丝草叶,火折子多备几个,再去山下的药店多买些雄黄来。若天黑之前没有备齐,就等着阿萨辛罚你们好了。” 言罢转身又进屋去,重重地摔上了门,沙利亚欲言又止,也不敢再出言质疑,按阿萨辛的意思,现在祁进想要什么都得顺着他。 不多时祁进泡在洗澡桶里,一边吃点心一边按摩自己的腿和胳膊,力气比昨天恢复了不少,许是到了晚上,能恢复八成左右。这时候他需要先配合阿萨辛试验琉璃灯,无论传言是真是假,至少做给阿萨辛看,他也就有机会脱身。 更何况即便是对姬别情,他也没有说完“阴兵过境,寸草不生,尸鬼当道,阎王绕行”的后半句—— “月食灯火,怨灵噬身,云海有生,阴阳无门。” 祁进从浴桶里跨出来穿好衣服,他现在别无选择,只能用这四盏沾满人命的琉璃灯赌一把,如果传言为真,他或许可以一举铲除整个红衣教,然后再去找姬别情算账;但若传言是假的,阿萨辛也不会对他客气太久。 到那时,这小遥峰上,会是什么光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