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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山海一经,本为古人所志人文地理之全书,然其每记一物,必论其可食与否,可见口腹之欲,实发于上古洪荒之时也,食岂不为人性乎?某年某月某日。”再下面则另附一行乱七八糟的小字,写道:“任务完成,婆婆记得给我买小老虎哦。”再再下面则是一行娟秀的小楷,看的出是那个叫做“婆婆”的人用朱笔回复道:“古灵精怪、歪理邪说。布老虎放在你床头了,记得重写一遍。”肖秦看着,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完了,他的思绪又不禁乱飘了起来。看得出来,乔以桐对这里很熟悉,而且这纸上的字迹,虽然还十分稚嫩,但是已经初具乔以桐现在的笔迹的雏形。难不成乔以桐以前曾经住在这里过,被那个叫做“婆婆”的人教养吗?可是,风云渡的人都知道,乔以桐是天之骄子,从小就在风云渡长大,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被修为通天的大能亲自教导,随手都能得到别人只能奢望的丹药法宝。这样的乔以桐,怎么会住在偏僻荒山中的小木屋里,而且想要的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布老虎呢?难道说,乔以桐真的如传言中那般,有一个身份低微的娘亲?可是从乔以桐和刚刚敌对的两个怪人之间的对话来看,分明又不是这么回事。肖秦一时间陷入了沉思,看来,这一切只有等到乔以桐醒来才有可能知道了。乔以桐的伤虽然看上去严重,然而毕竟没有伤及根本,是以调息了数个时辰之后,乔以桐便平静地睁开了眼睛。肖秦虽然在翻看着,但是自然时刻注意着他的动静,见到他眼睫颤动时就惊喜道:“你醒了?伤势还要紧吗?”乔以桐微微一笑道:“多谢肖兄照看,已无大碍。”肖秦本来满腔的热意在听到这声“肖兄”时,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谓的怅然若失。他看着检查火斑鸠情况的乔以桐,感觉自己想说点什么,可是又实在难以找到什么话能和自己内心匹配起来。之前两人的决裂果真伤了乔以桐的心,如今他对自己的称呼变了,这一声“兄长”,叫出的究竟是尊敬多一些,还是疏离多一些?他最终迟疑开口道:“这只鸟儿,现在可还好?”乔以桐的语气里有一些真心实意的感激:“比原来虚弱的情况好了太多,估计马上就能醒了。”似乎是为了印证乔以桐的话,蛋生的脑袋动了动,睁开了眼睛。“蛋生?”乔以桐把他捧在手心里,然后举到面前,“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还是不舒服?”“啾啾。”蛋生扑棱了两下翅膀,然后探头到乔以桐身后去,像是在寻找刚刚那伙攻击乔以桐的人还在不在。乔以桐笑道:“他们都被你打跑了,蛋生最厉害了。”蛋生闻言,刚抬起头来自鸣得意地想要吹嘘一番自己,就听到了乔以桐一声非常严肃的“不过。”“不过,我不是让你待在乾坤囊里不要出来的吗?没有你我也能打败他们的。”蛋生以一种很心疼的目光看着乔以桐衣服上残留的血迹,用喙轻轻地啄了啄他的衣角。乔以桐厚颜无耻道:“这不算,只是轻伤,我不碍事,但是你要是受这么严重的伤,你就很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知道吗?”蛋生并不听乔以桐的有些勉强的辩解和套话,而是看向了房间里另外的显得有些多余的一个人。表情像在问,他是谁,怎么会在这里?乔以桐顺着它的目光看过去,就看见肖秦手上的那本。他有一瞬间的凝滞,然后笑道:“小时候不懂事在书上乱涂乱画,肖兄见笑了。”肖秦环顾四周道:“这是你儿时写的,那么你幼时住在这里?”凤栖梧十九乔以桐道:“自我有印象起,我就是被婆婆抚养长大的。至于遇见乔……父亲,然后去风云渡修炼还是七岁以后的事情了。”被凡间老妇人收养,这么说,乔以桐也是过过清贫日子的人了,自己以前说他从小身份尊贵,不知人间疾苦,随意欺侮他人,确实是冤枉他了。肖秦一方面确定了自己刚刚的猜想,一方面又忍不住暗自诧异。乔以桐踏上修真之途不过短短九年时间,却已经达到如此修为,看来他的天赋还远在其他人的想象之上。乔以桐推开这件小木屋的窗户,让阳光洒满这个尘封已久的空间,仿佛也打开了自己尘封已久的记忆。“当年婆婆每日早晨教我读书,让我写一篇感想交给她,然后下午我便可以自行玩耍了,”乔以桐指着窗外一小片被篱笆包围的空地,“婆婆就是在那里种菜的。”他推开门走出去,打开隔壁的一间房,这里看起来更加的阴暗破旧。“这里是婆婆住的地方。”乔以桐道,“她经常坐在这个小凳子上刺绣,来补贴家用。得到的钱财往往是给我买书籍纸笔或者新奇的小玩具。”“那位老婆婆一定是个很善良的人,她对你很好。”肖秦道。“你看见那边的书了吗?全都是她给我买的,她老是说她是女儿身所以读的书不够多,一直希望我能够读多点书,博学多才。其实我并不喜读书,只是因为不想她失望,小时才背了那么多书。不过说来也惭愧,”乔以桐笑笑说,“要不是小时候背了那么多书,让我去讲经阁给你们讲课,我一定什么也说不出来。不过,婆婆要是看到我这样故弄玄虚,不认真对待圣人经典,只是死要面子,肯定会生气。”在这个朴素的小木屋里,他终于肯放下所有的身段和伪装,承认自己身上存在的那么多不足。肖秦道:“她很有远见,把你教的很好。”乔以桐并没有注意道他话语里从未有过的直白的赞美,他的眼睛里充满了一种缅怀的意味:“婆婆虽然穷苦,但是对我而言却不啻于亲生母亲,他们说我母亲出身卑微,可能是把婆婆当成我的生母了吧。只是我和她虽然情同母子,却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蛋生并不是很懂乔以桐的话语的意思,但是也感受到了他的伤心,贴心地将头靠在他的胸口处蹭了蹭。肖秦默然,他知道不能再问下去,这话题显然已经触动了乔以桐的伤心处。也许,可以做什么安慰一下他,但是……与他的过去毫无半点交集,甚至在不久前明确表示与他绝交的自己,能做的又有什么呢?乔以桐立即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控的情绪,再抬起头时已经脸上已经又戴上了原来的完美笑容。“好了,我们也待的够久了,该回去了。”乔以桐出了门,正对着小木屋,恭敬地拜了三拜。看他祭出墨云扇,肖秦提醒道:“你的衣服……”乔以桐差点忘了自己身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