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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试考的是什么,我查查你有没有答错!”“我就不用了吧。”“快说,万一传出去说三甲的家里人考了个末流,让我面子往哪儿放。”陆栖鸾嗯了一会儿,转过头道:“女官……考的是女子主政论。”“哈?”听陆栖鸾将考题说了一遍后,陆池冰和秦尔蔚对视了一眼,愕然道:“真的?是……主政,连‘为政’都不是?”陆栖鸾点头,把她答的东西大概说了一下,说完后,陆池冰的表情已经轻微地扭曲了。“陆栖鸾。”“本官在。”“这要是放在前朝,你他娘的写的就是造反论我跟你讲。”陆池冰喝了口凉茶,继续道:“这样的题目明着是写女子主政,实际上就是想让你说女子主政之弊端。我现在只能指望阅卷的不是左相的人了,他们看了多半要气死。”“别急嘛,回家说。陈诺之是怎么回事,到现在还不出来?”秦尔蔚回头看了一眼,哦了一声道:“我刚刚出来的时候瞧见陈诺之在跟主考官说话,想来是耽误了。”陆栖鸾:“哪个主考官?眉毛白白的姓冯的那个?”“对,就是他,吏部侍郎冯桂,这人算是左相的马前卒,多半是看在左相的面子上想照拂陈诺之一下。”“哦……”随后秦尔蔚的家仆来接,他便先走了,陆栖鸾让陆池冰先回去给陆母报个早喜,自己靠在贡院门口的石狮子上等。很快天就擦黑了,几点疏星在泛起深蓝的天幕上闪烁着。街上的行人也渐渐少了起来,慢慢地来了几顶官轿,先是走出三四个似是有身份的考官上了轿,但并没有走,似乎在等着谁。随后陆栖鸾便看见了一脸疲色的陈望从贡院里走出来,见了她,整个人一僵。“天都这么黑了……你在这儿等我做什么?”“等你回家吃饭呀。”陈望不说话了,像是钉在了地上一般,本来想说的话竟一时未能说出口。陆栖鸾正想开口问他怎么了,忽听一个轿子上的考官朝陈望喊道:“陈诺之,还不快上轿?勿要误了相爷的宴。”“……”陆栖鸾眼底划过一丝了然,道:“看来你考得是不错,他们都提前请你赴宴了。不过你既答应了左相的邀宴,该早跟我说才是。”不知为何,陈望竟一时不敢直视陆栖鸾的眼,掐紧了手心道:“我……”陆栖鸾看得出来他有些愧疚,摇了摇头,道:“快去吧,少喝些酒。”言罢,带着嘴角渐淡的笑意,转身离开。等到身影渐渐淹没进街道的昏暗中时,陆栖鸾不知道为何想起了从前还在遂州时,公堂上有个杀了薄情丈夫的疯妇,问她为何杀了挚爱,她说——……我讨厌看别人的背影,谁若是背叛我,我一定是先毁了他的那个。……陈望已有五日没有回陆府,连书信都不曾来上一封。陆池冰几次想去上门询问,都被陆栖鸾斥了回去。直至四月初五,贡院放榜。陆爹忙了半个月终于得了空,难得在家里陪儿女等消息,却只顾着问陆栖鸾考得如何,气得陆池冰几欲离家出走。“……你娘年纪大了,照顾你们俩已经够累得了,你还拎条狗回家,你看看这脏兮兮的到处跑,还咬坏我一双靴子,还是赶紧送走吧。”陆爹似是对陆栖鸾的犬子十分嫌弃,叨叨了半天列举了十大弊病,逻辑之严密,条理之清晰,头一次让陆栖鸾觉得他爹当之无愧是当年科举的榜眼。“养都养了,吃不了二斤粮,是吧酱酱。”陆爹瞪着狗崽道:“它……酱酱?”陆栖鸾把狗崽放在膝盖上揉肚皮:“这名儿是刘奶奶取的,这小崽子老是去舔她的酱缸,就取名叫酱酱。”陆爹痛心疾首:“你爹是才子,你弟是才子,你未来的夫婿也是才子,怎么也得起个墨香书情的名字,传出去多不好听。”陆爹正打算抱怨个万言书,外面就跑来一个一脸喜色的家仆。“恭喜大人!恭喜夫人!小姐得了升品试一甲次名!”陆爹顿时眉开眼笑,抚掌道:“好好好快拿喜钱,算是没白养!给酱酱也拿根rou骨头,要绑红绳的!”……哎你刚刚不是还反对叫酱酱吗?陆栖鸾咳了一声道:“也没啥好恭喜的,考试的拢共也就那么一百号人。”“谁说的,这可是大事儿,放眼望去,现在京城谁家有考了第二名的闺女。”正得意间,又有家仆来报。“恭喜!大喜啊大人!少爷三甲!是三甲!!!”陆池冰一下子站起来:“说清楚,是首甲吗?!”家仆气喘吁吁地喘了口气,道:“少爷是探花郎,首甲状元……状元是陈公子!”“……”陆栖鸾心里不禁啊了一声,果然见陆池冰露出几分失落之色,拦下想过去安慰他几句的陆母,走过去让人给家仆散了喜钱,道:“从今天起,你得提点劲。”“啊?”“我这儿升品试一过,就已经不是流外之官了,现在我是八品,别等到你出翰林院分派官职时,还得喊我一声上官。”陆池冰气得一梗,但胸中郁气也稍稍散了些,“你等着!”府里这番勉强算是三喜临门,但放榜之后便要直接由宫中马车接走游街,随后直入御前,由天子考校品评其论卷。陆池冰多年求学,此番也算是松了口气,一时间思绪恍惚,游街也没游出个滋味来,跟着其他进士一起入了皇城。……这就是他爹每日上朝的地方啊。同样的皇城三门,品级更为森严,百官上朝只能从两侧进出,而正中央的大门,只有天子出巡、皇后大婚、进士入朝才会大开。和其他进士一般,走过真正的帝国龙道,见到巍峨的皇宫时,心潮都久久不能平静。——从今天起,他们便要成为大楚柱石了!待入了大殿,陆池冰这才看见陈望站在一群进士的前方,本来想找他说些什么,但一看见他的脸便怔了。他不是已经是状元了吗?怎么像是……像是个被抽空了生机的朽木人一般?疑惑间,一个笑吟吟的内监走过来,先是向他们一揖,道:“请各位未来的大人领自己的卷子,待会儿陛下会亲自考校各位才学。”陈望是第一个接卷子的,陆池冰却发现他接过卷子后并没有看,只是攥在手里而已。——他到底怎么了?陆池冰困惑不已,可等到他自己拿过写着自己名字的卷子时,只看了一眼,便恍如雷劈。秦尔蔚见陆池冰忽然脸色煞白,凑过来看了一眼他的答卷,愣了一下,疑道——“池冰……你的卷子怎么跟你之前说的不一样?”第十八章悬刃于心——你叫我怎么忍?十年寒窗!那是十年寒窗啊!——你jiejie就要和这个人成亲了,你说出去说这个状元是窃了你的文章,你让她怎么办?——我忍不了,我怎么能……——你能和左相斗吗?想想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