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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弟弟一样。他从小便在门中长大,受到的关注也只来自陆玄清一人。陆玄清给他的自然不是亲情。但是,又感觉不是,不像是亲人之间的层关系。施阳与他家中的亲人那层关系陆无疏也看到过,也不像是此刻他对施阳的那种感觉。友情?将施阳当做友人吗?这一种迷惘之感在陆无疏心头浮现过多次。但是他真的不明白对施阳到底是怀有何种情感。但是有一点可以确信,施阳已经成了他心中的牵挂。他不再是以往那个陆玄清座下只会猎妖,不懂人情世故的傀儡。“弟子会谨记师父的话,将师弟好好护着。”陆无疏道。陆玄清无奈摇了摇头:“你把他带过来罢。”陆无疏拜谢。待陆无疏再次来到施阳卧寝,想将施阳带至陆玄清住处之时,他只见到施阳睡在苍月邀的腿上,微微下垂的双眼依旧睁着,没有了以往的那种光芒。苍月邀冲着陆无疏做了个别出声的手势,而后便继续抚着施阳的额发,轻轻拍着施阳外侧的臂膀,嘴中哼着悠扬的歌曲,如同那一晚,施阳抱着施怀瑜那样。一曲结束之后,苍月邀见陆无疏似乎有话要说,便将施阳有安置在了床榻上,轻手轻脚的出去了。陆无疏道明了来此地并要带走施阳的原因,他就被苍月邀带至了小院外,问道:“你想让他忘了这不共戴天之仇?你不觉得这对他来说很残忍吗?”“他手刃了自己的家人,看着家人在他面前死去。若他还记得这件事,他只会更加痛苦。”陆无疏道,“况且,我只是想让师父替换了他的记忆。蜚蛭变异虽不能为戚越所掌控,但也与戚越有说不清的关系。若是让他知晓家人是戚越纵妖杀害的,而非他亲手了结,我想他会好受一些。”苍月邀柳眉微蹙,若有所思,片刻之后,她又道:“他不会同意的。”“你跟我来。”陆无疏道。苍月邀回去的时候,手中多了一个食盒。她轻轻推开了门,看着双目无神且绝望的施阳,心里也不免泛酸。她将食盒置于床榻边上,并让施阳从床上坐起。“一整日没吃东西了,肚子应该饿了罢?”苍月邀打开食盒,从里边取了一碗冒着热气的猪油饭,“你试试,合不合你的口味。”施阳闻着了熟悉的香味,这就侧过了头。他看着苍月邀手中那碗猪油饭,发红的眼中又隐隐透出了泪光。“不吃吗?”苍月邀浅浅一笑,笑中带着些苦涩。施阳的指尖隐隐发颤。他接过那一素白的瓷碗,感受着碗中油光发亮的饭粒给他双手带来的温热。苍月邀将勺子递与了施阳,施阳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猪油饭,拿了勺子就舀了一勺塞进口中。这个味道与施怀瑜做的饭相似。施阳鼻子顿时泛起酸楚之意,还未等嘴中的饭粒咀嚼完,他又将一勺猪油饭塞进了嘴中。一勺接着一勺,只至腮帮隆起,再也塞不下。“怀瑾,你慢点吃,别噎着了。”苍月邀拿了帕子帮他轻轻擦拭了嘴角的饭粒,“即使饥肠辘辘,也要不失风度。”对家人的思念与对妖兽的痛心疾首再次化为最为澄澈的断肠之泪,顺着施阳微鼓的腮帮留下。施阳将嘴中的饭粒全部吞下,又将碗中的猪油饭吃了个干净。“阿爹,阿娘,jiejie……”施阳心中的防线再一次被击溃,将头埋进苍月邀怀中就开始像个孩子一样哭诉:“明明还聊得好好的,小jiejie的孩子都要出世了……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苍月邀轻轻拍着施阳的身子,就如同施怀瑜一样,“这些天我便陪着你,不去猎妖了,心中的苦都说出来罢,你憋着只会更加难受。”施阳闭上眼睛,紧咬着自己的下唇,心痛到无以复加。苍月邀只是轻轻拍着施阳的身子,哼着优柔的童谣,也不想再对施阳说些什么。她有一个母亲,也死了,但是她母亲死的时候她并未感觉到心痛。所以她无法体会施阳心中那种痛楚,没经历过这等事情,又何来的感同身受?如果只是以无事的旁人口吻劝导:我明白你的心思,那对施阳才是最为残忍的事情罢。苍月邀怀中的施阳渐渐没了声响,但苍月邀嘴中的童谣依旧轻声哼着。等到猪油饭中的药效发挥作用,施阳沉沉睡去,苍月邀才将他放回至了榻上。陆无疏轻轻推开了门。苍月邀冲着陆无疏浅浅颔首,陆无疏便进来。他横抱起了施阳,出了小院,就往金光台方向去了。☆、第87章噬灵一施阳恢复神智之时,已是在七天之后。一醒来,一大片记忆便涌进了施阳脑海中,让他的脑子胀痛不已。他转过头,只看到趴在床边的施若澜。施若澜红着双眼,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一见施阳醒来,便一头扑进了施阳怀中。“舅舅。”施若澜的声音非常清亮,像极了施怀琳。等施阳一脸惊愕地将施若澜揽到怀中,他才慢慢记起来。他的家人,已经全部离他而去了,如今家中只剩下了施若澜与施辰二人。他与陆无疏赶到钱塘之时,施宅已经成了一片废墟。戚越纵妖杀害了他的家人,而两个孩子因避妖锁护身,侥幸逃脱。一想到这儿,施阳便觉得怒火攻心。他与戚越不共戴天!若不手刃戚越,他无法面对他惨死的家人。施若澜抬眼看着面色如同秋风般肃杀的施阳,抬了手指向桌面,奶声奶气道:“舅舅,月邀姑姑来过了,她说你今天会醒过来,就给你备了饭食。辰弟弟在南风师父那儿。”施阳转了头看向桌上摆着的那个食盒,没有立马过去,只是紧紧抱住了施若澜,生怕她会和自己父母与jiejie一样离自己远去。“若澜,告诉舅舅,我睡了多久。”施若澜这就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而后道:“七天,期间好多人来看过舅舅,除了无疏舅舅,月邀姑姑还有南风师父,我都不认识……”施阳听了,这就抓了施若澜幼小的肩膀,看着她,问道:“你为何也叫他舅舅?”施若澜转了转红得和兔子眼睛无异的眼睛,道:“他和舅舅一般大,不叫舅舅,我不知道该叫他什么。”施阳又将她揽回怀中,其实他也不知应该让施若澜喊陆无疏什么称呼。房内沉寂了片刻,施若澜从施阳怀中出来,踮了脚拿了桌上的食盒,并将里边的清粥舀了一碗交于施阳:“月邀姑姑说的,若舅舅醒了,便要吃东西。”施阳抚了抚她柔软的乌发,面上闪过一丝苦涩的笑,接过了小碗,问道:“若澜,你知道你娘亲去哪儿了吗?”施若澜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