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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踢踢踏踏进来,拎起一盘排骨哗啦倒进油锅里。炸得金黄的排骨香飘十里,勾得贴春联的叶汲馋rou了,低头就在步蕨脖子上啃了一口:“二哥。”步蕨被他啃得猝不及防,横眉冷对,对了没几秒自己先破功了,眉眼泛起温柔的笑意:“嗯?”叶汲居高临下地看他,仿佛想从他脸上审度出什么,可最终他勾唇一笑,在步蕨唇上啄了一口,什么也没说。姚少司正巧拎着一挂爆竹从后院晃荡过来,看到他两哎哟了声,连忙捂住眼躲到一边:“打扰了打扰了!”步蕨:“……”姚少司忍不住张开指缝,偷偷看了一眼面颊微微泛红,不太好意思的步蕨,喃喃自语:“原来二爷真的是下面那个啊……”他失落地叹了口气,“这让一心向二爷献身的我家老板多伤心啊。”“……”叶汲手中的浆糊嗖地砸了姚少司满脸,“老二!听见了吧!我特么早就说过了,那只老孔雀想搞你。哦不,想被你搞!不管……”“叶汲!”……傍晚的时候小雪下成了大雪,门口石子路上雪积成一踩一个脚印。叶汲自告奋勇地担当起“一家之主”的重担,顶着鹅毛大雪到门口将爆竹放了,又抱来个锈迹斑斑的青铜香炉。步蕨点了三根食指粗细的线香插在炉中,对着茫茫风雪温声道:“寥寥香火,以慰无主之魂。”冬无衣倚门沉默地看着这一幕,在许多年前的每一个除夕夜,步蕨都会率领泰山府殿中的地官们向人间飘荡的孤魂野鬼布施香火。头朝天,他使劲眨了两下眼,一张纸巾递过来。冬无衣斜眼。姚少司好脾气地笑笑:“想哭就哭吧,能哭是福。”“……去你妹的。”冬无衣抓过纸巾使劲搓了搓眼,欲盖弥彰地解释,“老子是感动!想想你家老板如果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回来,又能日天日地了,你感不感动!”姚少司想了下说,叹着气说:“我家老板只会花天酒地,日天日地对他来说难度太高了。”“……”年夜饭上每个人都喝多了,这一桌千奇百怪的组合在经历了大半年的磨合,总算达到了喝高了彼此还能保持冷静不动手的高度融合。这让勉强算是清醒的姚少司同志感到很欣慰,于是他又给冬无衣开了一瓶啤酒。步蕨揉着泛红的眼,看了一眼烂醉如泥的冬无衣,轻声说:“她喝得不少了。”姚少司抱着酒瓶怅然若失道:“当醉得醉,莫到无酒空怅惘!来,先干为敬!”步蕨来不及阻止,姚少司抱着酒瓶咕咚给自己灌下了。“……”步蕨这才确定这个看着没醉的人已经醉了。年纪最小的楚笑酒量一般,酒品却是在场最好的,他的面前已经放了三瓶啤酒,半瓶红酒,还有已经干了半杯的五粮X。此时他正认真地数着面前的酒瓶,一二三四五数了一遍,不对,又来一遍。来回数了七八遍,他的神情终于确定下来。叶汲突然一伸手将酒瓶哗啦打倒:“三儿!在做啥呢!喊声师爹,师爹给你发红包啊!”楚笑惊慌欲绝地看着好不容易数清的酒瓶凌乱地倒了一桌,眼眶慢慢溢出泪水,“哇”地一声哭出来了。一边哭,一边扶起酒瓶再度发奋地重新数起来。“……”步蕨强忍着晕眩的脑袋将还想捣乱的叶汲扯到一边,“老三,别欺负小孩子。”叶汲喝得是最多的,他越喝眼睛越亮,要不是行为作风和平时截然相反,光从脸上完全看不出有醉的迹象。他反手钳住步蕨的手腕将人往怀里一搂,和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嘴往他脸上凑:“那老公欺负你好不好?”浓郁的酒气从他唇间传递到步蕨口中,他咕哝着,“二哥,我的红包呢~我也要红包的~”步蕨被他亲得没法,只好哄他:“没有红包,送你新年礼物好不好?”叶汲眼睛一亮:“二哥是要把自己送给我吗?”步蕨扶额:“不是……你想多了。”他看了一眼群魔乱舞的饭桌,“上楼去我房间给你。”叶汲满脑子里只有“去我房间”四个字,连忙将人扯了起来,作势就要抗上楼。冬无衣瞟到他两,大喝一声:“站住!不许走!”他一个虎扑,扑上来要和叶汲抢步蕨:“二爷答应我今晚陪我打通宵麻将的!”叶汲大怒,竟然敢和他抢人,抬脚就要踹。两人撕扯间,清亮的门铃声突然响起,一声接着一声,响彻灯火通明的别墅。第八十七章吵吵嚷嚷的客厅里一时陷入寂静之中,门铃声叮咚响个不停,步蕨撇开撕扯的两人:“我去看看。”叶汲脑袋发晕,身体的本能快过思维,一把拉住他:“我去!”离门最近的姚少司摇摇摆摆站起来:“都别抢,开个门而已!我倒要看看,哪个小王八犊子大年夜都不让人过!”红木大门吱呀一声被他拉开,寒风卷着碎雪从黑夜里吹入温暖明亮的室内,喜气洋洋的童音从地面响起:“恭喜发财,大吉大利!”“恭喜发财,大吉大利!”众人视线不约而同地落在姚少司鞋尖上,两片薄薄的纸人一个高举礼盒,一个高举果篮在风中瑟瑟发抖:“嘤!姚仙官快接把手呀!”“对呀对呀,好重的呀!”姚少司甩甩脑袋,醉眼迷蒙地看了它们半天,弯腰屈指一推:“一贫?”小纸人猝不及防,尖叫不止地抱着礼盒滚下台阶。左边一个见势不对要逃跑,姚少司又一推:“如洗?”于是它也光荣牺牲,滚到台阶上。“少司,你又欺负一贫、如洗了。”风雪中缓缓走出两道身影,一人弯腰将两个哭唧唧的小纸人扶起来抱进怀中。另一人捡起礼盒与果篮,掸去上面的雪,端整而不苟言笑的面容在逐渐明亮起来的光线下愈发清晰可见。姚少司脑袋“嗡”的一声响,像一道天雷当头劈下,顿时酒醒一大半,结结巴巴地说:“唐、唐唐总?!”“……”赵朗脚下一滑,没好气地白了自家利市仙官一眼:“幸亏你没喊一声唐老大,霸道总裁总比土匪头子中听。”楚笑一听见自个儿老爸的声音早就奔出来了,父子两眼神一交汇,楚笑讪讪地喊了声:“爸……”赵朗冷淡地点点头:“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爸。”楚笑不敢吱声伸出爪子摸摸一贫和如洗扁平的小脑袋。“我说哪个狗胆包天这个日子上门踢馆,原来是你们两个啊。”叶汲熏熏然地赖在步蕨身上,“老大寿辰还有几天吧,这么早就下来准备开门赐福了。”在场也就他和步蕨两人神色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