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抓不住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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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在殿外等候时看到了卫濡墨,祁映己道:“卫砚,你下朝后等等我,我去拿一下我东西。” 卫濡墨点头,扫了眼黏在祁映己身后的梁酌:“昨天你夜不归宿,澂澂去找我说你一直没回来,还是梁柔派人去了趟将军府和王爷府才知道你去了哪儿。下次差人来讲一声,免得让人担心。” 祁映己真诚发问:“你是不是爹当多了,怎么感觉一和你说话就是说教我。” 卫濡墨冷笑:“你不会自觉让我省点心吗?” 眼见两人要掐起来了,梁酌适时介入,笑着拉走了祁映己,对卫濡墨微微颔首:“这些时日多谢你的照顾。” “应该的。”卫濡墨习惯性客气完,顿了一下。 ……祁镜好像和自己相识时间更长吧? 恰好小太监出来传唤,文武百官安静有序地进了大殿,给帝王跪地叩头请安。 梁酌和祁映己的站位没在一起,好不容易熬完了早朝,人都没来得及窜,就被盛祥请去后殿见梁澈了。 祁映己还得去公主府收拾自己东西,没想着等他,坐上卫濡墨的马车走了。 梁澈在后殿等着梁酌,见他来了,才转身向后宫走去。 梁酌快走两步跟在了他身后:“见过皇兄。” 梁澈道:“昨日回来怎么没去给太后请安?” 梁酌笑笑:“这不是打算回家一趟把自己收拾利落了再去见母后吗。” 梁澈淡淡地笑了一下:“你倒是惯会哄母后。” 太后眉目生了细纹,人开始显了老态,梁酌和梁澈过去时正好看见她对着春姑姑唉声叹气。 春姑姑:“太后娘娘,叹气更容易显老的。” 太后闻言,立刻止住了下一声叹息:“哀家前面叹了几次来着?” 梁酌:“……” 梁酌:“母后。” 太后惊讶道:“呀,是湛儿和闲儿啊。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梁澈和梁酌都落了座,春姑姑给看上茶,梁酌才笑道:“快到新年了,儿臣往年不也差不多这个时候回来的吗。” 太后不信:“知子莫若母,哀家看你心情好着呢,一点也没前些年回来时的心不在焉。” 这回轮到梁酌惊讶了:“……很明显吗?” 梁澈端起茶杯,眉目平静:“他见到了想见之人,心情自然雀跃。” “是那位祁将军?”太后坐直了身体,涂了蔻丹的葱葱玉指抚了下发髻,笑着摇摇头,“你可真是……哀家以为你早放弃了。” 梁酌道:“所以啊,娘亲以后就别给儿臣介绍哪家的千金了。儿臣年纪也不小了,就不耽误人家了。” “你这年岁当年女帝和先帝也才登基没几年,算什么‘不小’,”太后摊手,“你现在一年大半时间都不在京城,哀家想管也管不着你。不过——” 她话音一转:“娶妻生子终是人生大事,你现在被一时的新鲜劲儿攥住,以后总有一天得成家的。我见那祁镜也不像是愿意跟你回京享福的人,到时总还得分离,不如趁现在年轻就成家娶妻呢。” 梁酌还没说什么,一直安静坐在一旁喝茶的梁澈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道:“娘亲,不必管他,随他去。” 卫澂帮祁映己递衣服,不舍地问:“祁叔叔,你非要走吗?” “对呀,打扰你们太久了。”祁映己摸摸他的头,“以后你能来王府找我。” 卫澂:“舅舅也回来啦?”没等祁映己回话,立刻又问,“阿凌哥哥说什么了吗!” 祁映己笑了一下:“他说想你想得紧,盼望着早日和你见面呢。” “我昨日刚寄了信,说我要有弟弟meimei了,这算不算我俩心有灵犀!” “当然算啦。”祁映己叠着衣服,指了指桌上的东西,“澂澂,帮我拿下那个。” “好!” 卫濡墨推门进来:“梁闲差人来找你了。那人说见你没回府,怕王爷回来怪罪,就来找你了。” 正打包的祁映己头都没抬:“我马上,让他再等一下。” 卫澂奇怪:“祁叔叔,我爹娘都不管我这么严了,你怎么还有门禁呀?” 祁映己:“……” 卫濡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祁映己东西不多,一个包袱就装完了。 将军府上个月就修缮完毕,他本来说要住回自己家,但是卫澂竭力挽留,不然就哭,卫濡墨和梁楚也想着一个人住未免也太寂寥,连个说话人都没,也没让他走。 上了来接自己的马车,祁映己就这么从公主府住到了王爷府。 祁映己唾弃自己,我怎么吃软饭吃得这么习以为常了? 下人拿走他的包袱替他收拾,祁映己就回了卧房换下官服,打算出门一趟。 没想到大门的守卫拦住了他:“祁公子,没有王爷的吩咐,您不能随意出去。” 祁映己:……?关我呢这是? 梁酌打道回府,到处没找到祁映己的身影,问了守卫,也都说没看到,明明没见祁公子出门过。 “去找。”梁酌一直自带笑意的眉眼冷了下来。 他不笑时,沉下来的眼神与神情和梁澈给人的感觉如出一辙,表面平静无波,翻涌的情绪都压在眼底。 守卫感觉出了主子缓缓攀升的怒意,不敢触霉头,领了命赶紧和其他人一起去找了。 王府的侍卫武功不差,不过比起祁映己也属于“三脚猫功夫”的范畴,确实不够看。 走不了大门出去,祁映己也不挑,寻了处有巡逻间隙的墙头,一个轻功飞了出去。 去了他往年来京城时常去的临湖酒楼,点了壶好酒,惬意地品尝了起来。 边关酒水多烈性,倒少了些余味悠长的香,偶有几种不错的酿酒,又让人无法有醉意,他平日里又忙,休假时才能喝上几杯,还不够尽兴。 好不容易回了京城,结果在陛下面前出洋相磕了一个,还挨了两个月的针,忌嘴一大堆东西,尤其是美酒,早就把他馋的不行了。 祁映己坐在二层的栏杆边的单桌上,一手支着脸,侧头看楼下伶人唱曲儿,有了醉意的眸子微眯起来,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随着乐声有节奏的轻点着桌面。 正安静欣赏着,楼下突然传来了一阵热闹的喧嚣,不一会儿,一大帮子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儿们浩浩荡荡上了楼。 祁映己随意地往那个方向扫了一眼,刚好和领头的人目光相对。 有那么一刹那,祁映己以为自己今年依旧十八岁。 梁酌让其他人先上楼去常待的包厢,自己转了步子,走过去和祁映己挤在了一张凳子:“和我一起上去呗。” 祁映己没动,指尖从杯口划了一圈:“你不是专门来找我的?” “不是,我就是和朋友习惯来这儿见面,这不回来了刚好约约他们。”梁酌扯扯他的袖子,开始不要脸捏着嗓子撒娇,“祁镜,陪我一起嘛,你一个人多无聊。” “打住打住,走吧。”祁映己被他的声音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拎起自己的酒壶站了起来。 楼上包厢是各家大臣家的公子爷们,有和梁酌年岁相仿的,也有年纪更小的。 没想到十年时光弹指一瞬,这些人除了年岁大了些,成了家立了业,家里也找了事或者官让他们做,几乎没什么变化。 照例叫进来了群各有姿色的小美人,其余人见梁酌竟然没搂抱的意思,打趣道:“是不合你的胃口?不然你怎么转性了,不搂美人了。” 梁酌突然揽住了祁映己的肩,一本正经回道:“我老婆在这儿呢,别瞎说惹他不高兴。” 祁映己:……你滚! 所有人都震惊到手中的东西都掉了下来,整齐的视线齐刷刷放在了祁映己身上,神态各异地打量着他。 他们中也不是没人玩过男人,但那大都是青楼的小倌,像祁将军这种风姿绰约做过统帅的边关将领…… 所有人的视线都变了几变。 一时间,祁映己遭受到了莫大的压力,他尴尬一笑:“王爷喝多了,说胡话呢。”他转头,咬牙切齿地微笑着,“是吧王爷?” 梁酌看了看眼前一口没喝刚倒上酒的酒杯,又看看想勒死自己的祁映己,顺着老婆的话点点头:“我喝多了。” 等人散场,祁映己借口喝多了头晕,想歇息会儿再走,梁酌也顺嘴说了句他们同路,刚好给他送回家,自己也待会儿再走,其余人了然一笑,纷纷表示理解。 房内一安静下来,祁映己转身睨了一眼梁酌,倚靠在窗边道:“为什么要关着我?” “老婆……” 梁酌刚一凑近,被祁映己抬脚踩着自己的大腿抵住了:“就站那儿说。” 梁酌嘀咕一句:“这不是也没得逞吗……” 祁映己笑了:“那你是不是还想改进一下,下次好成功关住我?” “没有!”梁酌举手发誓。 “那你来这里不是因为派了人寻到我了,特意来抓我的?” “不是!”梁酌的手没放下来。 “梁闲,算上上辈子,我在边关待了几十年,能看得出来你说没说谎。”祁映己松了松脚上的力道,微微凑近,盯着他的眼睛道,“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我没想什——” 祁映己蹬着他的脚又使了点劲儿,刚把人踩远两步距离,梁酌就抓住了他的脚踝,顺势挤进了他的两腿中间:“……好吧,是有在想一点点不好的事。” 梁酌向下俯身,两手撑在了窗沿上,将人桎梏在身前那一小片天地里,低垂的视线一眨不眨注视着祁映己,全然没了语气里的轻松,目光沉静:“祁镜,你对待感情太潇洒随性了,我有点儿怕。” “你是我的月亮,即使经历过生死,甚至是‘重活一世’这种匪夷所思的事,你所追求的东西依旧不变,和高高悬挂在夜空上亘古不变的明月好像。”梁酌用指尖描摹着他的眉眼,“可我有时候又觉得你像一阵风。” 一段自边关吹来,洒脱自由,却又让人抓不住的风。 “你几乎从来不问我关于我的事,我知道你是不在意那些从前,可我想让你问我、想让你了解我,我恨不得把心剖出来给你。” 梁酌眼底浓稠的情绪像是要把人吸进去的漩涡:“祁镜,有时候你让我觉得,我只是短暂地拥有你而已。像京城的桂花树种不到边关,边关的胡杨林也适应不了这里。” 祁映己怔住了。 “祁镜,以后对我多关心关心好不好?我不知道你背后对我的好,也不了解你为了迁就我偷偷做过什么。我太俗了,我想听到你口头上的询问,想看到你当面对我的照顾。” 梁酌低头吻上祁映己的那一刹,听到了一声很轻、很软的回应。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