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芹萝番外(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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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芹萝十七岁的生辰礼物,得了“贵妃”的封号。 贵妃的宫殿已然收拾了出来,可鱼芹萝住惯了梁鄞身边,猛一换位置还真有些睡不安稳,还是梁鄞每日都会陪她睡,慢慢才习惯了。 梁鄞夜夜宿在鱼芹萝的宫里,数月后,鱼芹萝便诊出了喜脉。 可能是月数小,鱼芹萝倒没什么孕吐反应,胃口和精神都十分之好。 梁鄞来到她宫里,正看到她站在院中作画:“画什么呢?” “这颗桂花树。”鱼芹萝拿笔指了指,笑了一下,“它最近快开花了。” “近日身体如何了?”梁鄞从背后圈住了她。 鱼芹萝顺势放下笔,靠近了梁鄞怀中:“御医说一切都好,安胎药我也有按时好好喝的。” 梁鄞也笑了笑:“蔓儿想要个皇子还是皇女?” 鱼芹萝当然想要皇子,但是想了想,如果再生个有雄才大略的皇女好像更厉害,一时纠结了起来:“臣妾都想要欸。” 梁鄞偏头亲了下她的侧颈,揶揄地笑道:“那朕便努努力,让蔓儿多生几个。” 梁鄞政务忙,陪她用过午膳便离开了。 鱼芹萝无聊地想出去走走,结果又碰到了梁寂。 这次轮到梁寂对她行礼了:“见过贵妃娘娘。” 鱼芹萝十分受用:“太子免礼。” 鱼芹萝荣宠不衰的事早就传到了朝堂之上,明明上次见还是在冷宫中生病都没御医看的人,摇身一变,成了后宫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娘娘”,梁寂对她也有些刮目相看了。 “贵妃娘娘怀有龙种,应当多加小心身子才是。”梁寂微笑道。 鱼芹萝微微颔首:“多谢太子殿下关心,陛下日日都会来本宫这里,御医也会每日诊脉。” 梁寂:“孤便不扰娘娘赏花的雅趣了,先行告辞。” 选了处凉亭坐着吹风,鱼芹萝掰开粮食撒湖里喂鱼,听到了身后的动静,疑惑地转头看去。 ——是冷岫。 冷岫仍旧是两年前的“美人”封号,风水轮流转,当初还要受她身边宫女斥责的鱼芹萝要受她的行礼了。 鱼芹萝本就没想着刁难人,摆摆手,让她坐自己对面,专心喂自己的鱼:“冷美人,你的身子可好些了?” 冷岫还是那副病恹恹的模样:“回贵妃娘娘的话,仍是那样。”她的目光放在了湖中的鱼儿身上,“不过是活个赖好罢了。” “别这么说嘛。”鱼芹萝语气轻松,“你模样性格都不差,沉寂在这后宫中无非是觉得帝王恩宠都是一时的,顾影自怜而已。你要是想开点,绝对能比现在过得好。” 鱼芹萝歪了歪头:“你看,你身子骨不好,可以试着慢慢锻炼一下,每天散散步子,活动活动筋骨,御医馆的御医们能教人五禽戏呢,你去学学。” 前脚教了人如何照顾自己,后脚梁鄞便得知了此事。 夜晚睡觉时,梁鄞松开了吻着她的唇,唇角带笑:“你不吃醋就算了,怎么还对别人这么好?” “陛下现在心里只有蔓儿一人,先前的事是先前发生的,臣妾才不会瞎吃醋。”鱼芹萝搂住了他的腰,哼唧两声,“陛下送了臣妾两根玉簪做定情信物,平日也像寻常夫妻那样陪伴臣妾,蔓儿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梁鄞:“朕要是去找了别人呢?” 鱼芹萝半撑起身子,神色严肃地盯着梁鄞:“陛下能不去吗?” 梁鄞笑笑:“蔓儿不想朕去吗?” “不想!”鱼芹萝毫不犹豫,丝毫不在意这会不会显得自己善妒,“陛下喜欢什么样的,臣妾就能扮成什么样的,不要去找别人。” 鱼芹萝抿起双唇:“都说是先前的事不会在意,可要是之后的事……蔓儿怎会不醋。” 眼见人快哭出来了,梁鄞叹口气,将人按在了怀里:“别哭了,天子一言九鼎,朕答应你,不会再和别人有牵扯的。” 月份足数后,鱼芹萝和梁鄞便商量着孩子起什么名字。 鱼芹萝有心仪的名,问梁鄞道:“陛下,‘澈’字如何?” “忽遇山光澈,遥瞻海气真。”梁鄞赞叹,“不错。” 得了夸奖,鱼芹萝笑眯眯的:“那便叫梁澈了?” 梁鄞道:“随你高兴。” 不久后,鱼芹萝诞下了梁鄞的第二十一位皇子,取名梁澈,字湛。 梁鄞老来又得一子,他子嗣众多,对梁澈并没有太过喜爱,也没抱太大期望,极偶尔才会和鱼芹萝一起陪他玩耍打闹。 鱼芹萝也没让他叫自己母妃,教了他喊自己娘亲,天天听奶呼呼的玉团子“娘亲娘亲”地叫,心都化了。 鱼芹萝抱着两岁的小团子,指着自己父母亲:“叫姥姥姥爷。” 小团子软糯糯的嗓音乖乖地叫了一声:“姥姥姥爷好。” 等春藤把人抱下去,鱼芹萝问道:“爹爹和娘亲怎么想起来进宫了?可是家里出了事?” 鱼大人点点头:“最近朝堂不太平,三皇子和七皇子争相结党营私,我们来是想提醒你一下,与他们母妃别走太近。” 鱼芹萝奇怪:“陛下还正当壮年,他们怎的就等不及了?” 鱼夫人道:“都是拖家带口的,他们年岁也不算小,肯定要提早做好打算。” 鱼芹萝想到了自己的玉团子:“……湛儿才两岁,我得再等他年长些才能做其他安排。” 鱼夫人道:“你心里有数便好,但也不必太过忧心。如果……如果真到了那一刻,家里定是有能力保下你们母子的。” 分别前,两人又千叮咛万嘱咐她切记照顾好自己,不可恃宠而骄,才随着引路的宫人离了宫。 晚上和梁鄞温存,鱼芹萝在喘息中攀上了高潮,喷湿了床上一大片褥子。 梁鄞湿漉漉的手指捏玩着她身下那颗小小的豆子,看人脸色绯红的又情动起来,笑她:“蔓儿又湿了,此处是睡不成了。” “明明是陛下欺负臣妾……”鱼芹萝还在发着抖,红着眼眶,埋怨地瞪了眼梁鄞。 那一眼带着情潮,媚眼如丝,几乎瞬间又把梁鄞勾硬了,按着人又来了一次。 结束后又清洗一番,宫人换好了床褥,两人便躺在了床上。 梁鄞从背后搂住了她的腰:“蔓儿。” 鱼芹萝没睁眼:“嗯?” “朕若是再年轻二十岁便好了。”梁鄞状似不经意地感叹道,“蔓儿还这般年轻,朕却已过知天命的年岁,不知道还能陪你多少年。” 鱼芹萝翻了身,和他面对面,带着皂角香味的柔荑覆在了他的唇上,不高兴地道:“陛下别这么说。您是与天同岁的,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那吉祥话也就骗骗别人,朕不想也骗蔓儿。”梁鄞亲了下她的掌心。 “就算不是与天同岁,陛下也能长命百岁,至少还能再活五十年。”鱼芹萝钻进了他的怀里,“蔓儿到那时也成了鬓发斑白的老婆婆,陛下可别嫌弃我。” 梁鄞没再回话,只是亲了亲她的头顶。 许是梁鄞年纪到了的缘故,鱼芹萝夜夜承欢,也没见再诊出喜脉,直到梁澈三岁,她那几日乏累的紧,春藤看出了她身体不适,去请了御医,才得知她又怀了龙种。 自她得了封号算起,近五年的时间里,梁鄞竟真没再临幸过别的妃子,也没再选过秀女。 朝堂和后宫不知多少人明里暗里骂她妒妇,骂她狐狸精,参她的折子,鱼芹萝就当不知道,反正有梁鄞挡着。 笑话,她可怜了别人,把陛下推了出去,真要等她失了宠,谁可怜她啊。 那些人不怪把自己推进这深宫火坑的人,却要怪承了盛世恩宠的自己,还不是看自己一弱女子好欺负。 鱼芹萝想得很开,每日安心养胎。 十月后,她诞下了第二十二位皇子,取名梁酌,字闲,盼望着他将来能平安顺遂地度过一生。 之后宫中便一直无所出,直到五年后梁楚的出生。 没有帝王宠爱,这孩子哪里来的自然不言而喻。 皇后宫中召集了所有妃子,众人的面前跪着偷欢私通的妃子——冷岫。 梁鄞阴沉冰冷的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 皇后冷笑一声:“你倒是厉害,竟能将这孽种隐瞒到生下来。jian夫是谁?” 冷岫沉默不语地抱着自己的女儿,只是默默地流着泪。 皇后一拍桌案:“不说?那便按宫规处理,先把孽种拖出去杖毙!” 冷岫终于慌了神,语无伦次地跪伏在地上,哭着祈求梁鄞:“陛下,臣妾求你了陛下……是臣妾错了,您放过柔儿,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无辜的……” 一片寂静中,梁鄞开了尊口,声音冷淡:“孩子是谁的?” “我真的不能说陛下……”冷岫不住地磕头,怀中的婴儿受了惊吓,哇哇大哭起来。 心焦人的吵闹声里,得了帝王暗示的纪丞正要上前,却突然被一道声音拦了下来。 “纪公公稍等。” 一直作壁上观默不作声的鱼芹萝终是有些不忍心,心里叹了口气,跪在了地上:“陛下,您还记不记得,蔓儿说过还想要个女儿的?不如把这孩子放在臣妾名下养,也算是圆了臣妾一个念想。” 一时间,殿内妃子神色各异。 梁鄞的目光放在了跪得笔直的鱼芹萝身上。 宫中的女人自是不缺容貌和维持的条件,缺得是那份保持的心。 鱼芹萝虽然是最后一批选秀入宫的,但和她同岁的人也远不如她活得漂亮养眼。帝王持续数十年的恩宠,本身又是个聪明通透的性子,即使生育过两个孩子,她跪在那里,依旧是殿内最惹眼瞩目的存在。 梁鄞的视线触及到她便软了几分,沉默良久,道:“朕允了。起来吧,地上太凉,小心伤了膝盖。” 春藤立刻上前扶起了自家主子。 鱼芹萝朝跪在地上的冷岫伸出手,示意她把孩子给自己。 冷岫犹豫片刻,指尖攥得发白,最后的最后才下定了决心似的,哭着把孩子递给了她。 鱼芹萝很快给孩子哄睡了,轻声问道:“她叫什么?” 冷岫不舍的目光还放在婴儿身上:“楚……字柔。” 鱼芹萝又道:“你为那个男人生了个孩子,如今东窗事发,你尚且能为了女儿豁出性命,他却要当缩头乌龟吗?” 冷岫咬着下唇。 鱼芹萝将孩子递给春藤,语气可惜地道:“冷美人,你宁折不弯,我很欣赏。如若不是出了这档子事,必将是宫内最坚韧不拔又干净的存在,凭你的聪慧,定能过得很好的,为何会想不开呢?” “贵妃娘娘胸襟宽阔,可我不是,”冷岫声音平静,“我就是女儿家的心思,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能一生一世一双人便好。” 鱼芹萝毫不介意她的嘲讽,摊手道:“可你这还没白首呢就分离了,要不是陛下仁慈,你拼死生下的孩子才不足月就要被乱棍打死了。” 冷岫:“你——” “本来就是呀。”鱼芹萝打断她道,“冷美人,你清醒一点,若jian夫真如你所说那般爱你,承诺过你许多东西,他如今在何处呢?陛下连我多跪一会儿都会心疼,那jian夫又怎么忍心让你一个人在这里面对陛下的怒火呢?” 梁鄞阴沉的神色松了不少。 其余妃子表面上都是微笑,心底早把这鱼芹萝翻来覆去骂了个底朝天。 什么东西?!诚心当着她们面炫耀陛下的宠爱是吧? 鱼芹萝嗤笑一声,击垮了冷岫心底最后一道防线:“你不说我也知道。冷美人,你常戴的那对玉珠耳坠是不是不见了?那可不是丢了,分明是那jian夫为了拿捏你,从你这里偷去做物证的。他从一开始就想利用你,只有你,被骗着掏心掏肺还生了孩子,如今连命都要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