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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这回平和了许多,“如果你有什么情况,给我打电话。”“好。谢谢。”挂了电话,陈一然望着面前的电脑屏幕,木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按江远说的做,他觉得没有任何意义。反正要和江远摊牌。反正也没有人在旁边监督。反正他和江远也不能再怎么样了。反正他要放弃江远了。反正,反正。他有成千上万个理由,但他却只选了一个和和那些理由背道而驰的行为。就像成千上万大道他却看不见,而只肯固执的走向那条小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一直打花店打烊,他的脑子里都在无意义的矛盾着,但他身体上却向设置了程序般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回了家。机械的整理收拾洗漱了一下,连电脑都没心情开,但又闲的没事干,就随手拿了本看,那些杂七杂八的事也再没心思多想了。他睡的晚,十一点多了还在翻来覆去的以各种各样的姿势拿着书看,完全惬意的投入进去了。结果门外传来钥匙声。陈一然听见了,一时间还没注意到,等注意到了又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了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却还自我安慰觉得可能是对门的动静,等确定是自家门的时候他已经扔了书从床上跳了下来。而那时门锁已经传来最后的一道咔哒声。陈一然懵了。面对这种突发情况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还没做好要面对江远把话说清楚的打算。就在他发懵的时间,门敲了起来。哐哐声。不重也不轻,不急也不缓。听起来还是挺有理智的。陈一然这才从慌张中想起来他把门从里面也锁了。他在犹豫是否要去开门。但这会儿他不开门又能怎么样?门外没有门铃,他不开门江远会不会喊他?都这个时间了那么一喊岂不是扰民?他想了很多,觉得自己没有办法、不得不去开门。但实际上,他在乎的并不是那些。他只是不想让江远在外面站着。虽然已经是春天,但晚上并没有多暖和。他不想让江远在外面站着,面对他这扇不开的门,冷着,熬着。也许江远会回家,失落的,沮丧的,在又冷又黑的夜里离开。……其实他舍不得。他想到江远在外面站着,他就想立刻打开门去抱他,去感觉那身体冷不冷,希望对方能稍微暖和些。他不知不觉的走到了门前,然后不知道是以一个怎样的心态开了里面的门。防盗门外,昏黄的灯光下,他看见江远,头发和衣物上是一层像水雾般细小的水粒。他能感觉到外面的带着凉意空气,夹杂着些许的酒气。他看见江远深深的望着他、注视着。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又难以言喻。“一然……”江远缓缓开了口,然后像想着措辞般犹豫了下,接着说出与他们不怎么相关的话,“下雨了……”下雨了所以你就来我这里吗?尽管忍不住暗暗吐槽,但看对方湿漉漉、又闷又绵的样子,总觉得有种可怜兮兮,心里不由软了大半。就像普通的回来、普通的见面、普通的夜晚一样,他什么也没有考虑似的的低头开了门:“进来吧。”江远就老老实实的侧着身从他身边走过。而他能闻到明显的酒味。说是开会,可能开完大家又去吃饭喝酒了吧。他这么想着,关了门,锁好。江远有些不稳的站到了他旁边,晃悠了下,然后站稳了,继续一声不吭静静望陈一然。好像头一次来这儿、不知道该干什么一样。陈一然心底暗暗叹了下,实际上却只是平淡的挪了视线,“要我给你拿鞋换么?”江远就摇摇头,然后自己走到了鞋柜旁去换。他观察着江远的走路状况,问:“洗澡不。热水器的水温还够洗的。”还行,虽然偶尔似乎有些不稳,但走去冲澡还算没问题的。江远换着鞋“嗯”了声。而他则转身给江远翻睡衣去了。打开衣柜,里面还有其实并不少的江远的衣物。他心里不禁有些微妙,带着些许的欣慰与轻松。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如此勤快的过来主动给江远找衣服,但他就是这么做了。找身睡衣,他就和考试一样,认知专注,有些紧张。甚至心底里有种想极力讨好的冲动。——对他好对他好对他好。想对他好。想什么事都给他做。充满渴求与挽留。就这么一会儿时间,还没开始谈他们的事情,陈一然现在脑子就已经彻底乱了。什么不自信、不信任、未来、放弃……没一个能想起来的。他现在就像在温暖惬意舒适的梦里,混沌着。他的一部分注意力不受控制的余留在了江远那:江远换了鞋,江远脱了外套。江远站在那,看了他一会儿。江远走过来了。陈一然这下从温暖惬意舒适的梦中转为进入了沼泽。他有些慌乱起来,心底大骂着“那该死的睡衣呢!?”而江远已经走到了他身后,缓缓的环住他的腰,然后紧紧的抱住他,脸埋在他的颈窝。温暖的拥抱,温热的呼吸,湿漉漉的水汽,暧昧的酒味。他正在翻衣物的手不由自主的渐渐放慢,然后停了下来,放在了隔层的木板上。连呼吸也在变的轻缓。他全身心的感受着,并想感受的更清晰真切。此时得到的所有的感觉都是值得小心珍藏的。他听见江远低语:“……回来吧。”坚韧的,痛苦的,压抑的,难耐的,渴求的。那是持久的、马拉松般长途跋涉式的,等待。他沉默着,脑子里却清明了。想着“你何必这样勉强委屈自己”。于是他说:“江远,“放弃我吧……”拳不由自主的攥住。他实在不忍再让江远等那么久,却再换来自己的忘恩负义。江远的身子僵了下。刚才的舒适与惬意荡然无存,现在只剩现实里暗流涌动的矛盾。江远抬了头,表情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