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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内室,心里却还在想那件事……主子赏赐给她十匹绢,芳年却只是一套笔墨纸砚,这说明主子什么都知道。那十匹绢,到底是不是警告?…………正月初一。众人齐齐到娓院给老太太拜年。如荆词所料,祖母果然又布了许多茶果糕点,没两三个时辰不会轻易放众人离开。“听说你昨晚将院里的贱婢敲打了一番。”杨薇娍问荆词。“三姐的消息也太快了吧,”荆词瞥了眼规规矩矩立在身后芳年,“是这丫头跟你说的吧?”杨薇娍笑,“你一大早派芳年来送‘徐婆婆’年糕,我打听你昨夜情况,她便顺口说了。”徐婆婆年糕乃长安名品,荆词一大早派人去买的,十分可口,遂分了些给杨薇娍。“我到杨府这么久,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长进,拿捏和驾驭人心倒学了不少。”荆词笑,语气略含几分无奈。“这才是高深的学问。小到院内主仆、内宅争斗,大到朝堂之上、一国外交,哪样不需要拿捏忖度人心?”生在世家大族,这是她们的必备技能。“可我心底里着实不喜这些。”荆词摇头。杨府丫鬟,除却芳年,没一个像王家丫鬟的性子。“不喜也没法子,总之你昨晚做得很好,不愧是咱们杨家人,终究是有杨家性子的。”杨薇娍对此是真真满意的,meimei终于学会主子该有的做派,她还一度会为她不谙门宅争斗而烦恼,看来,果真的杨家骨血,有些东西骨子里生来就有。荆词闻言,却不禁颤了颤肩。杨家性子……无形中,她竟有了所谓的杨家性子……☆、第七十七章笄礼太子的腿伤尚未痊愈,移动不便,所以圣上特命其元宵后再搬至东宫。正月初二那日,杨钰沛照例回娘家,太子李重俊因着腿伤而未随同。杨钰沛在杨知庆院子里被耳提面命了几句便去拜见老太太,无非走走过场罢了,她与老太太素来聊不拢,因而草草了事。难得回来一趟,在偌大的杨府,她反倒和异母meimei荆词能聊上几句,于是她径直去了筎院。岂料,筎院的丫鬟说主子出门了,去了长鹊楼。杨钰沛想着既然出门了就算了,正欲离开,便看见匆匆忙忙折回来的芳年。原来是芳年忘了带主子的披风,现在日头正盛不冷,就怕主子玩晚了,日落后定会寒冷。芳年见是二娘子,颇为欣喜,想着今早主子才念叨完二娘子。“四娘去了长鹊楼,四娘今晨还念叨许久未见您呢……”“想来我也许久未出门散心了,我同你一块儿去吧。”杨钰沛闻言心情尚好,在王府闷了一整个冬日,着实枯燥。…………结果,到了长鹊楼,发现荆词乃与人有约。荆词正与一男一女言笑晏晏,说话时眉飞色舞,举止亲昵熟络,一看便知是关系极好的友人。“不请自来,看来我来错了。”杨钰沛淡笑。“哪有的事,来得正好,”荆词见是二姐,开心还来不及呢,“来,我同你们介绍。二姐,这俩位是萧御史家的郎君和娘子,和我自小一同长大的伙伴。萧平、萧安,这位是杨府二娘子,当今的太子妃。”荆词是喜欢这样的,将二姐介绍给萧平、萧安认识,使他们更了解自己现在的生活。萧平、萧安起身,毕恭毕敬地行礼。杨钰沛亦以礼相待。双方却不禁互相打量,想知道荆词身边都是什么样的人。杨钰沛见那兄妹俩灵透真诚,与荆词颇为亲昵,既是荆词一同玩到大的人,想必品性还过得去。萧氏兄妹则觉得荆词这三姐国色天姿,气场亦足,不愧是太子妃,未来的国母,只是让人难以亲近,怕是不好处。仅看了几眼,双方心里都有了答案。“荆词的笄礼没完成,真是可惜!”萧平说回方才的话题。“一个仪式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重要的不是仪式,而是我们一同见证那个时刻,”萧安颇感遗憾,“我行笄礼时你都在,但你及笄时却……我还心心念念等你及笄呢……”“补办一个不是不可以。”杨钰沛道。“补办?”其余仨人异口同声。“如荆词所说,笄礼只是一个仪式,关键是亲近的人聚在一块,倒不如就补办个礼仪,一起吃个宴,让众人聚一聚乐一乐好了。”杨钰沛此话一出,倒是让萧氏兄妹些微讶异。看不出,原来这有这冰肌玉骨、倾城之貌的太子妃是喜欢烟火人间之人。“可是去哪办好呢?总不成在酒楼吧?”“去咱们府上吧,让阿爹阿娘主持。”萧安兴奋地提议,阿娘喜欢荆词,将荆词当干女儿看待,阿娘主持准错不了。荆词听了,刚想应声……“不妥,”萧平一口否决,神色颇为正经,“荆词现在已是杨家的人,在萧家补办笄礼不妥,只怕恼了杨家,而且……”而且阿爹似乎对杨府不甚有好感,到时两家因此生了嫌隙怕不好处理。“嗯,也对。”荆词轻咬下唇,神色略为失落,笄礼若是由萧婶婶主持,该有多好。“去卫王府好了,”杨钰沛道,“反正元宵节过后就要搬到东宫,倒不如趁现在好好乐呵乐呵。”她是太子妃,现在府上都由她管着,没人敢有意见,且现在长姐还在胡府,没有多余的心力管杨付的事。“好吧。”反正也不是正儿八经的笄礼,只是好友们聚在一块亲近罢了。杨钰沛点头,“你们说哪日好?”“初四好,恰巧荆词生辰在初四。”“嗯,初四好。”“那就这么定了,到时候你可把所有友人都叫来,咱们在内堂举行。”“好……”…………正月初四乃后日,一转眼便到了。卫王府内堂,丫鬟们进进出出忙碌得紧,蕊儿在一旁指挥,几案、席子如何置放,缺了醴酒还是香炉,观礼者的坐垫够不够。诸人皆忙得不可开交。沐浴室。青女为荆词穿上采衣,青丝如瀑,面容素净,宛如白莲,星辰之目添了一份别样意味,比十五岁少女多了一丝隐隐深沉。一切准备就绪,荆词移步至内堂东边的耳房等候。“不是说一切从简吗?怎还有这些礼仪?”从她沐浴到现在,只有青女一人在她身边。二姐、三姐、萧平、萧安以及芳年皆未露脸,她便知道这笄礼肯定大张旗鼓,她原意只是好好聚一聚,介绍jiejie们和萧平、萧安相互认识即可。“这些都是按二娘子吩咐做的。”片刻,一婆子来传,青女便随同荆词走向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