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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眼胃中一片翻腾,干呕了半晌,这画面和她之前见过的类似,甚至有过之,太过惨烈。“谢大哥,我感觉很不好,赶紧走吧,那凶尸怕就在附近……我们快回结界里吧……”谢语栖沉吟点头,刚要转身,背脊立刻爬上刺骨寒意,他回眸而望,门外一双泛红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他们,胡晚晴当即就吓傻了。不待他们有所反应,那眼睛的主人蓦然就动,直朝着谢语栖冲去,喉头发出唔噜噜的兽吼。胡晚晴大惊失色,抓过谢语栖的手就往屋角扯,直哭道:“是那个凶尸,谢大哥我们快逃!”然而男子却是紧紧盯着那凶尸,房内虽昏暗,只能隐约看出大致轮廓,可他隐隐觉得这个凶尸的气息不太一样。凶尸一扑落空,往空中嗅了嗅,缓缓转过身来,下一刻怒吼迸发,几乎刺破耳膜。胡晚晴顾不得那么多,使出浑身力气拽了男子就往窗边逃,连推带撞的破开窗户。月光倾洒顿时充盈了整间屋子,屋内的一切都渐渐明晰起来,地上残肢断臂,墙上血溅三尺,床榻上两滩rou泥还维持着要逃走的形状。而借着这片月光,谢语栖看清了那凶尸的模样,那一瞬心中的震撼远胜过要逃走的念头。瞳孔急剧收缩,连带着呼吸也颤抖起来,一抹恶寒自骨间油然生出迅速麻痹了全身,蛰伏在体内的余毒在那一瞬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翻腾着爆发出来。喉头涌上一阵腥甜,谢语栖死死盯着扑面而来的凶尸,那双被腐rou纠缠模糊的眉眼与记忆中的那一回眸重叠在一起,云木山下,云溪河畔,一袭青衣如岱,望他伸出手来。那是他一生不敢望的身影——“师父……”谢语栖喃喃轻唤,眼底映出凶尸逐渐放大的身影,紧接着喉头一紧呕出一滩鲜血。胡晚晴惊呼,鼓起勇气将凶尸一脚踹开,然后拉着谢语栖一跃飞出窗台,兔起鹘落跌入一楼搭起的布蓬中。“谢大哥!”胡晚晴心急如焚,抬头间见凶尸撞上窗台,而身侧的男子却半分也站不起身。他呼吸杂乱无章,脸色苍白如纸,额上布着的细密汗珠顺着脸颊滑下,因刚吐过血,唇色染着诡异的红,倦飞毒发任女子如何叫他也没有反应。“怎么办……”胡晚晴挣扎起身,想将男子背起,却是此时头顶传来一声咆哮,凶尸从窗台跳下,朝着他们飞扑而来!哐当一声巨响,撑起的木架乘不住它的冲击力而垮塌,布蓬撕裂,三人跌落在地,那凶尸被布蓬裹住一时挣脱不开,胡晚晴立刻爬起来去扶谢语栖。“谢大哥你怎么了?振作一些啊谢大哥!”男子浑身如刺针,疼痒难耐出了一身冷汗,神思模糊却又异常清醒,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经脉正在一分分腐蚀,不住颤抖。胡晚晴架着他一步步退开,四下环顾只得带着他往巷子深处走。忽然不远处传来哒哒声响,伴随着高亢的嘶鸣,一抹黑色的身影从客栈后方的小道中疾驰而出,停在了他们面前,竟是一匹通体墨黑的精瘦宝马。胡晚晴认出了这是那晚谢语栖牵着的那匹,于是拍了拍它的脖子,想将男子推了上去马,谁知谢语栖突然手上发力扣住她的尺关xue,女子无力脱手松开,紧接着谢语栖并指点了她的xue道,反倒将她推上了马。“喂,你做什么!快放我下去!”谢语栖气息凌乱扯住缰绳勉强站定,抚了抚乌夜啼的鬃毛,道:“你带她走……去汴京找范卿玄……明白么……”乌夜啼碰了碰他的脸,打了个响鼻,示意他也上马,谢语栖却摇头道:“我不能走,有些事我必须确认一下,你们走。”“我不走!”胡晚晴不依,红了眼眶道,“要走一起走!你要留下那我也不走!”谢语栖看她一眼,笑道:“一个时辰后你的xue道就解了,我困不住你,自由你去留,但现在你得听我的。”身后传来暴怒的吼叫,凶尸挣脱布蓬寻着血腥冲来,谢语栖拍了乌夜啼一掌,马儿极不情愿的载着女子往远处奔去,留下胡晚晴嘶声的哭喊。谢语栖脱力的靠墙,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余毒复发已让他再无力支撑,脑中浑浊一片却又似分外清明。他抬头看向不远处,眼底划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师父……”凶尸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了,一双没有瞳仁的血红双眼直愣愣的盯着他,喉头发出噜噜的低吟。就这么沉寂了许久,它忽然皱起眉头两步上前钳住男子的双肩,血rou模糊的鼻子凑到他身侧猛嗅,直到碰到他颈侧的伤口时,才戛然而止。近在咫尺的脸更为骇人,血rou纠缠腐烂不堪,谢语栖看着这张脸痛心蹙眉:“师父,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会是你……”骨清寒伸手触碰那道伤,伤口早就因逃路奔波再度撕裂,衣襟被血染红,斑驳刺眼。他唔噜噜的叫唤着也不知在说什么,或者又其实什么也没说,成为凶尸后早就没有了意识,一切都是凭借着本能做出的行为,对方在问什么,他并不能理解。“师父?”谢语栖骨间实在疼的厉害,钻心的痛痒难耐,如万千虫蚁在噬咬。如今范卿玄不在,没有外力和如意珠的助力,这场毒发相当难熬。他微微挣了一下,谁知骨清寒却似受了刺激,咧嘴露出犀利如锯的牙齿,发疯般朝他的脖子一口咬下!乌夜啼载着胡晚晴东去,一路上她都在不停的叫喊,让它回去,然而乌夜啼充耳不闻埋头冲出城外,踏上往汴京的官道。胡晚晴急得直哭,奈何身体动不了,只得伏在马背上干瞪眼。也不知过了多久麻木的身子渐渐有了些微的感觉,她挣扎着开始扭动身子,见前方不远处的路边躺着块石头,便头一歪扭动肩头朝那石头摔了下去。乌夜啼一声嘶鸣止住脚,回头去看。女子磕上石头,撞开了将解的xue道,正四仰八叉的躺在草丛中喘气。她见乌夜啼凑了过来没好气道:“你真是匹笨马!丢着主子不管,带我一阵乱跑!我告诉你,谢大哥若是有三长两短,范大哥肯定把你杀了下酒!”也不知乌夜啼明不明白,它打了个响鼻蹭蹭女子的脸,似乎是在讨好。胡晚晴拍拍身上的泥土牵过缰绳看向临安的方向,朝乌夜啼道:“你听好了,现在我要回去找谢大哥,你别添乱知道了么?否则我一定和范大哥告发你!”马儿往前踱了两步示意她上来,女子一跃而上扬手就是一鞭。乌夜啼不愧是千里良驹,一骑绝尘不出眨眼就回到了临安城。胡晚晴策马赶到客栈边的小巷前,却不见人影,地上徒留一滩暗红的血迹。“人去了哪里?他身负伤肯定走不远……”看那血迹零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