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预期之内的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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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屋敷理对自己被盯上了的事情一无所知。 他正常地在早上八点半被诸伏喊醒,正常地吃了一顿超级丰盛的早餐,然后正常地背上一只斜挎包出发去学校。 而剩下的三个幽灵面面相觑。 “——一晚上过去了。”松田率先开口,“你们觉得那个金发混蛋什么时候会找上门来?” * 猫屋敷理今天上午有一门大课。 课堂的内容是松田前两天才翻着课本给他讲过一点的。松田阵平生前是个警察而不是教师,所以他在理论内容上讲得不算清楚,但有许多实例可以讲给猫屋敷理听。于是课堂上,结合松田之前给自己举证的内容,猫屋敷理听得很轻松,甚至觉得自己可以省掉笔记的这一步。 在他快乐地听课的时候,阶梯教室的后门无声地打开了。 淡金色短发的年轻人胳膊下夹着一本书和一本笔记本,手里握着一只咖啡杯,仿佛是迟到的学生那样悄悄溜了进来。后排有人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虽然觉得对方的面容很陌生,但也没多在意——这可是一堂大课,教室内的有两三百号人,他怎么可能把所有同学都认清楚。 迟到的学生选择了后排的空位。他翻开书和笔记本,准确地找到了讲台上老师所讲的内容,看起来在专心听课,但—— * 降谷零第三次以余光打量坐在阶梯教室第四排中间位置的那个黑发学生的背影。 他在凌晨时就拿到了公安方面关于“猫屋敷理”这个人的全部信息。非常简单的个人情况。出身于山形县乡下的一个小镇,有三个兄弟姐妹,是罕见的四胞胎。父亲已经去世,母亲还活着。今年刚考上东都大学,居住在浅井的高层公寓里。 公寓的位置让曾经关注过一些信息的降谷零十分在意。 ——这个似乎和今天凌晨救下班长的“诸伏景光”有关联的年轻人,居住的地方正好是萩原研二当年牺牲后又重建起来的公寓。 甚至、他注意确定了一下公寓的具体位置——猫屋敷理居住的那一间公寓根本就是萩原的死亡现场。 再深入去查,早上七点多的时候,他的下属传递来了更多的信息。 猫屋敷理到东京后,似乎不知怎么地还认识了在神奈川当警察的萩原千速。 各种各样的猜测闪过他的脑海。他几乎不敢去设想最可能也最不可能的那一条。 一堂课结束,公安警察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目标准确地端着那半杯已经凉掉的咖啡撞了上去。 * 讲台上的老师宣布下课之后,猫屋敷理就快快地站了起来。 坐在他旁边的女同学刚伸出尔康手试图喊住这个他们开学后就很想认识的本年度公认校草,结果公认的校草以公认的高冷态度抱起书说了一句“麻烦让一下”就非常灵敏地从座位上溜了出去。 女同学B:“……啊,刚刚应该让之前先堵住他问他有没有时间的。” 女同学A:“然后听到那个声音看到那张脸就完全忘了还有拒绝这个选项呢。” 其实本性和高冷半个音节都不沾关系的猫屋敷理只是……单纯地不知道怎么和同学相处。 他最开始也想着要和新的同学多交流的。但从小到大他都没能真正地和普通的同龄人接触过,于是在试图接触他们之前他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应该开口说什么。 而后来……家里有了男朋友,又有了第二个和第三个男朋友。 猫屋敷理就完全把这部分需求忘光了。 他一心想着下午还有课,但中午应该还来得及回去吃一顿诸伏景光做的午餐,结果埋头小跑的结果就是撞上了一个拿着半杯没喝完的早餐咖啡的同学。 可怜的纸杯在空中飞起,从杯口倒出来的咖啡均匀地一分为二,一半被猫屋敷理的衬衫吃了,另一半浇在了那个男生的衣服上。 猫屋敷理:“……” 赶在对方张口说出什么指责之前,他“啪”地低头弯腰,鞠了个90度的躬,“抱歉!” ——就是他居然没能提前注意到躲避开来好像有点奇怪,他以前都没这样撞到过人诶。 被他撞到的同学:“……” 降谷零露出一个有些为难的微笑:“没关系,我也有错。就是——” 他示意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嗯——猫屋敷同学,对吗?” 猫屋敷理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呃,这个——你的衣服——” 降谷:“你的衣服也弄脏了。唔,我租的公寓就在学校附近,不如去我那边处理一下——?” 猫屋敷理捂住脸。 他犯的错误,对方却表现得这么友好。 ……是个好人哎。 他小幅度地点点头,有些紧张地跟在了那个男生背后。 “啊,顺带一提,我叫安室透。” “我叫猫屋敷理——诶,你知道我的名字哦。” “猫屋敷同学在学校里还是很有名的。”降谷毫无心理负担地撒谎,“毕竟有很多人都想认识你,但猫屋敷同学好像不太习惯和别人打交道。” 猫屋敷理睁圆了眼睛。 “真的吗?”他看上去很茫然的样子,“可是、同学们和我说话都很紧张的样子……” ——他还以为他们害怕和他打交道呢。 没有心机,相当单纯……是装出来的吗? ——不像。 降谷在心底一边冷静地做评估,一边露出毫无破绽的笑容。 “因为担心太冒昧地打扰到你啊。”他微笑着说,“看来两边都有误会。” 猫屋敷理:“唔唔——” 他的表情有些纠结:“我还以为——” ——我还以为他们和原来的那些同龄人一样都不喜欢我。 因为是仓促拿到的调查结果,所以降谷零还不清楚猫屋敷理在那个小镇上的情况,自然也没有听懂猫屋敷理没说完的那句话。 他谨慎地没有继续往前推。他想要调查出真相,他不想惊动暗中可能存在的危险的激流。 ……所以在一击即中之前,他要放缓自己的节奏,以最无害的状态接近他目前手中唯一的线索。 他们穿过校园内的行道,朝着校园大门口走去,然后就在这个时候,猫屋敷理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是萩原研二打来的电话。 猫屋敷理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来,然后毫无心机地在降谷面前回答。 “嗯……下课了!但是回来会晚一点,也可能来不及——” “不小心撞到同学了。衣服弄脏了……”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带着点心虚,“我也想回来吃景光做的午餐嘛。” 旁听的降谷零的手指微微抽搐了一下。 “……诶?” 猫屋敷理突然发出一声迷茫的单音节,然后抬头看向了他。 “外貌——金色的毛、头发……黑皮肤——应该只是——” 毫无疑问,这句描述说的是降谷零。 公安警察的精神微微绷紧,做好了出什么意外就动手的打算。 但出乎意料的—— 猫屋敷理转向他,像是在重复电话那头的人所说的话一样,带着些不确定地开口。 “嗯……景光说,让我转告你,‘是Zero吗?那就跟阿理一起来这边吧,刚好我们也讨论完毕了,果然还是要当面见一见’——你认识景光吗?” 降谷零没有犹豫。 他迅速伸手,以一个看起来不起眼但能完全控制住猫屋敷理的动作的方式卡住了大学生的手腕,然后轻松夺过了那只手机:“——你是谁?” 然而电话里的声音让他如遭雷劈。 “Zero?”那个声音温和地说,“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但见面说可能更可信一些。” * 这只是个声音。 技术合成、录音、拼接…… 公安出身的降谷零可以想到无数种达成这个目标的方式。他亲眼目睹了挚友的死亡。他确认了那个人的心跳停止,看着对方手中的枪支掉落,子弹洞穿了心口的手机,然后也同时夺走了他的生命。 在组织内其他人提起“苏格兰”的时候,他只能同样轻蔑地表示那是个低劣的叛徒;而作为公安警察,诸伏景光的身份甚至在死后也不能轻易地公开暴露——因为那会给诸伏尚且活着的亲人和友人带去危险。 他认识了那么多年、从小一起长大、走上同一条道路……最后丢下他,率先离开了的—— ——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朋友。 理智告诉他这或许还有疑点,但哪怕是被电波传来的、失真的那个声音—— “……Hiro?”他梦呓似的,就好像还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一样地、低声反问。 ……说话的声音、语气,那种在发音时习惯的抑扬。 哪怕还没有见到电话对面的那个人。他的精神和灵魂已经本能地辨识出了对方的身份。 “是我。”电话那头的声音温和地回答,“既然你已经去见阿理了——他现在的住址你应该也知道?” 声音停顿了片刻,然后继续:“你应该有停车在附近——方便把阿理一起带回来吗?我今天中午做照烧鸡rou饭。” 降谷零:“……” ——会是陷阱吗?如果这是陷阱,这意味着他们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这意味着他需要迅速处理好后续的问题,并立刻离开。 但在听到那个声音的同时,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听从了对方的请求。 “我知道了。”他说,“我开车送猫屋敷过来——你就在那里吗?” “对,我在阿理家。”电话那头的声音从容地回答,“别着急,这次——” 那个声音停顿了片刻。 “——这次,我会耐心地等到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