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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尊可真是有趣。”王晗语摆摆手,“有趣什么呀,我娘老说我爹就是个大老粗,还说我就是被我爹惯得,不像个姑娘家,倒像个假小子。”也因为这样,她娘就鲜少让她出门交际了,怕她在外头丢了丑,弄出个不好的名声,就不好说亲事了。不过她娘兴起也高,因为她长姐嫁了信王世子,就一心也想把她嫁入宗室高门。不然她的亲事也不会到十五岁也没定下来。今天来了这赏花宴一看,那些个贵女看着都才十三四岁,除了谢旖这个陪客,倒属她的年纪最大了。郑绣见她面前盛着姜汤的瓷碗才下去一半,又伸手碰了碰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手有些凉意,便让白术又端了碗姜汤来。王晗语不喜欢生姜的味道,前头那半碗都是等放凉一些,味道没那么重了,捏着鼻子好不容易咽下去的,此时对着新端上来的那碗冒着热气的姜汤,苦着脸道:“您别让我喝了,我真不冷。”郑绣却很坚持道:“再喝一点吧,这东西要趁热喝,身上发了汗就好。你要真生了病,我可再过意不去的。”王晗语拧着眉,“都这个天了,我身体好的很,不会生病的。”说是这么说,还是很听话地一闭眼,一咬牙,端起姜汤咕嘟咕嘟灌下了肚。她这动作很不像那些娇滴滴的贵女——吃个糕点就要掖好几次嘴角,算是有些不雅。郑绣却十分喜欢她这脾气,若不是王晗语跟薛勉一个辈分的,都想让她别一口一个‘您’那么生分,而是改作姐妹相称了。王晗语呢,对郑绣也颇有好感。一来二人年纪相近,二来郑绣并不因为她胸无点墨而瞧不起她,对着她的态度还是温和,且也看得出来也不是表面上装出来的那种客气。眼看着也到了午饭的时辰,郑绣让白术去大厨房领了饭食。大厨房的手艺自然不能同贵和长公主小厨房的御厨相提并论。王晗语倒是不在意这个,郑绣在饭桌上有心留意了一番,见她吃得也不少,并不嫌弃什么,这才放下心来。前头赏花宴就办到午宴之后。用完宴席后,贵和长公主和一众贵女一道喝了茶,又说了会子话,便让人送客了。等她们都走了,便已经是下午了。郑绣已经跟王晗语说了半下午的话,茶都不知道换了几盏。王晗语倒着实是个话多的,跟郑绣聊起自家的趣事儿就跟打不住似的,郑绣也爱听那些家长里短的有意思的事儿,时不时也说些家里孩子的顽皮事儿,两人还真是颇为相投。临走前,王晗语还有依依不舍的,她被她娘关在家里,鲜少出门交际,几乎没有朋友。家里虽然也有姐妹,但最亲近的长姐已经嫁出去好些年了,下头都是小meimei,她也跟她们玩不到一处。现在难得有郑绣这么一个跟她年纪相仿,又没有架子,又肯听她絮叨的,她自然是格外看重。郑绣把她送到大门口,她临上马车前还在说:“您在家要觉得无聊了,就让人往我家捎个信儿,我一定来陪您说话解闷。”郑绣也笑,这个傻姑娘,因为薛勉的事儿都没能再去贵和长公主前头表现,少了个大好机会,丝毫不介意不说,还想着来找她玩呢。第146章第一百四十六章郑绣送走王晗语之后便去了长风苑。守门的春枝已经提前得了吩咐,郑绣一来,她一边帮着打珠帘,一边道:“二太太总算来了,公主正在等您呢。”郑绣点了点头,快步走了进去。贵和长公主已经换了家常的襦裙,正跟秋蕊说着话。秋蕊见她来了,便去端了热茶过来,而后便退到门外去了。郑绣也不忙着喝茶,只问:“园子里那荷花池,可查出什么来了?”贵和长公主脸色很不好看,道:“正想同你说这个,秋蕊亲自去池边看过了,说勉哥儿倒下去的地方,其中一块石头上抹了油。”果然是有人背后捣鬼!郑绣惊讶之余,又问:“可曾查到可疑之人?”贵和长公主摇了摇头。确实,庆国公府府中下人过百,最近忙着办赏花宴,来往走动的就更多了。一时之间,确实无从查起。郑绣也蹙起了眉,道:“那人这般做是为了什么?咱们园子里都是守着人的,就算有人落了水,不消片刻也能赶到,总不至于出人命。”贵和长公主冷冷一哼,“还能是为了什么,不过是见不得别人好,想着法儿地捣乱罢了。”郑绣一听这话,便觉得贵和长公主似乎已经猜到暮侯黑手,问起来,又听贵和长公主语气越发森冷地道:“还能是谁,除了慈宁宫那个老虔婆,有谁是见不得我好的?!”郑绣一惊,她怎么也没想到这等下三滥见不得人的手段会是出自太后之手。沉吟片刻,郑绣自责道:“这事儿是我检查不严,您要怪我就治我的罪吧。”贵和长公主斜她一眼,“不用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我还想夸你这事儿办得好呢。若不是你事无巨细亲力亲为,怕是对方也不会只用这种招数。”她是最了解太后不过的了,以那老虔婆的性格,若是能在其他地方下手,绝对不会选这种落人话柄的招数。她说是这么说,郑绣还是道:“您看吧,我在管家上头就是不在行,您交给我一个赏花宴都办不好,遑论其他。”“你这人真是……”贵和长公主无奈道,“没见过你这么急着让权呢。你难道不知道这满京城的人家,多少人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在自己家争破了头。你倒好,上赶着往外送!”郑绣也笑,道:“我真不是自谦,实在是有多大头,戴多大的帽子。”郑绣摇了摇头,道:“罢了罢了,以后我不再提便是。不过排查内鬼的事,这段时间却要你多多留心。”郑绣自然不推辞,点头道:“我省得的。”说了会子话,贵和长公主一天下来脸上也露出了疲惫之色,郑绣便起身告辞了。*晚间薛直下了值,同僚邀请他喝酒小聚,他心里记挂着薛勤的婚事,便推说家里有事,急急地赶了回来。一回来,丫鬟还没通传,他就快步跨进了屋。郑绣正在临床的炕上想白日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