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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骂人郑彦就拿着沾药的棉签摁上去了,凉丝丝的让人一个激灵。“疼吧,以后别这样了。”郑彦低着头特别专心的看护伤患,他绕着还微微张开的xue口用干净棉签把溢出来的血抿掉,换了几个直到清差不多了,又拿药再抹一遍,让油膏隔绝细菌防止发炎。秦飞宏偏头盯着墙面出神,他能感觉到郑彦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变化,甚至比挨cao时还要敏感磨人,秦飞宏特别想笑,以后这个词,早就不是他决定能怎样就怎样得了。秦飞宏第二天是被拍门声惊醒的,郑彦已经走了,用过的棉签裹了层纸巾叠成一个小包扔在垃圾桶里,床单睡过的部分抻的平整极了。秦飞宏就势往边上滚了滚,抻了个懒腰,昨晚上他跟郑彦各缩一边,好像他们的关系一直就是这样,相背而行,有交集也不过是凑巧。“宏哥,上午还有戏呢。”助理在外面有些急了,她早上在走廊撞到王磊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就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明眼人都知道总监大人这是指桑骂槐,这往往只是开始,如果补救不及,大概接下来就是砍戏份,削经费。找些路子泼泼脏水。做的狠了,把人事故性抹去也没什么大不了。对于观众来说,新老明星交替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多红的人慢慢也就淡了,看客的喜欢变得太快,开头总是热烈,结束难免凉薄。秦飞宏摊在床上,郑彦不一定是个好情人,但真是个好医生。这比他在王磊床上醒来好太多了,当然了,既然不是在王磊床上醒来,一大早自然还是要起来老老实实拍戏。郑彦这会正在上妆,现代戏妆简单些,可他习惯性的比要求时间早到半个小时,熟悉熟悉剧本,走走机位。昨天晚上他只是想跟秦飞宏提前对对词儿,那些关于秦飞宏的流言即使他不刻意去听,也有多嘴的闲人往他耳朵里灌消息。他不评价秦飞宏的私生活,他心里的秦飞宏甚至有点平面化,一个在片场话不多,上戏了却特精神的好演员。郑彦喜欢秦飞宏的表演方式,那种用力过猛甚至有点话剧范儿了,偏偏那个度把握让你觉得挪不开眼,整个人都被他所吸引。他喜欢秦飞宏,但绝够不上那种喜欢。昨晚听到王磊声音的时候,那些肮脏的流言嘭的涌出来,郑彦觉得那一瞬间他一定入了魔,气冲冲的抢了人,晕乎乎的上了床,他就这样卷入了秦飞宏的私生活,以他绝没想到的方式。“郑彦,挺早的啊。”秦飞宏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乖乖的仰起脸等化妆师。郑彦情不自禁的偏头看过去,刚要侧脸,下巴就被扳了回来。“别动,花了嗨。”“对不起。”郑彦看着镜子,那声道歉说得又轻又缓,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秦飞宏也看着镜子,好脾气的笑着,笑纹恰到好处的突出颧骨的轮廓,方便化妆师上妆。今天拍的是秦飞宏跟郑彦争执的戏,戏里秦飞宏是个臭屁到极点的大牌摄影师,郑彦则是刚出道的男模,要拍一期平面杂志。他把郑彦从长相到技巧讽刺了遍,两人大打出手,趁着郑彦愤怒的真实表情抓拍了几张照片,没想到这个系列一炮而红。“死的,眼神死的,我要的是力量,MAN,MAN懂么。”摄影师汗流浃背的举着镜头,表情凶狠,对着反光板前的男模嚷嚷。“长得丑也得丑的有特点,眼神空的,你就没天分吃这碗饭。”男模盯着眼前越走越近的摄影师,专注而隐忍。“卡!郑彦你怎么回事,你该下来推他,谁让你干站着了。”“情绪上太突兀,完全可以多骂几句,等他冲上来我再动手。”“你是导演我是导演,你现在演的是血气方刚的愣头青,不是打太极的大爷。”“只有几步,要一个爆发点就好。”“导演您就当给我这个痛快的机会吧,郑大师要找骂咱们不能拦着他啊。”秦飞宏笑着抹了把脖子上的水,偏头配合补妆。“行,对戏的都没意见,咱就拍一条,效果不到的话郑彦你给我老老实实照本儿演”郑彦看了眼秦飞宏,这家伙笑起来的时候羞涩又贱兮兮的,委委屈屈又讨好的样子让人再大的火气也憋回去了。可人一旦总是笑着,你就分不清他是真委屈还是假委屈,也看不清他是高兴还是伤心。“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嫌我说话难听你别干啊,一大男人娘们兮兮的,爱拍拍不拍滚。”“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没素质的摄影师。”“素质多少钱,真要是金贵给你留着上坟。我是拍男人,不是拍尸体,你死镜头前面也麻烦给我溅出点血,别软趴趴的装怂。”“你要血是么,行啊。”郑彦一拳砸在秦飞宏脸上,打的秦飞宏身子一歪,手里的相机差点没抓稳,后退几步手背抿掉嘴角的血沫。“没吃饭嘛,这点劲儿还不够留着吃奶。”郑彦一步步追,秦飞宏就绕着布景退着身子跑,举着相机一边咔嚓着一边骂娘,郑彦腿长可没秦飞宏灵活,动作力气到了准头就差点,总也打不到人。又急又气猛地扑了过去把秦飞宏摁在地上。“行,漂亮。”秦飞宏不顾后脑勺磕的生疼,举起相机挡在两人之间,定格了最后郑彦压在身上时愤怒急切的表情。舔了舔破裂的唇角,笑的分外真诚。“表情不错,我的未来之星。”“卡!得嘞,下一场准备。”导演对这组镜头特别满意,秦飞宏撤步时走的线儿都是安排好的,丝毫不乱,一次能过省大家不少时间。本来出血那点是个分镜,但是情绪到了,郑彦一拳挥得太狠,真打出血了,导演只能加了个跟拍镜头,就着劲儿一口气拍完这一场。助理在场下忙着给秦飞宏递冰袋、喷白药,郑彦插不上手,只能站在旁边看着。秦飞宏用冰袋捂着腮帮子,一笑就呲牙咧嘴的直吸气。“疼么。”“疼,您老下手特实在。”“对不起。”郑彦低着头,像是犯了错的学生,演员应该随时出戏和入戏,可是那个当下他的愤怒和痛心好像不仅仅止于戏剧冲突,前晚的画面不停地干扰着他,而秦飞宏看起来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没什么,都是出于需要,翻过去就得了。”秦飞宏拍了拍郑彦的肩膀,这本来也没什么,不论是今天的表演需要,还是昨晚的生理需求,人应该向前看,甜蜜也好,痛苦也好,就那么一会,一旦过去再怎么挽留也回不去了。可惜郑彦没想明白这个道理,他开始特别认真特别明显的对秦飞宏好,自个没戏的时候会去看秦飞宏的场,有对手戏的时候就更加抓着不放,平常打饭留吃的就不说了,遇到小磕小碰比秦飞宏助理还紧张。慢慢的大家就有了闲话,说是郑彦抢了王总的心头rou,怕是留不到组里的日子不长咯。只有秦飞宏知道郑彦这种好比漠视更令人难受,这种好更加接近于一种补偿,郑彦不会再像兄弟似的揽着秦飞宏笑闹,连日常的肢体接触都在刻意避免,偏偏无微不至,好的令人发慌。秦飞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