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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悍,鲜血顺着簪子顶端流了下来,他竟浑然不觉似的。正在此刻,忽地传来一声惨叫,好似有些耳熟,怀真的手轻轻一颤,几乎忍不住回头看……然而对上阿剑绝情的双眸,便生生停住,在他跟前儿,如何敢有丝毫的怠慢疏忽?两个人目光相对,阿剑只是淡漠地看着怀真,仿佛她刺或者不刺,生死都不跟自己相干,只听身边一声声惨叫,一个个倒下,他便笑说:“我杀了凌绝,凌景深自然痛不欲生,我带走你,且看唐毅又是如何……再加上詹民国这些人死在天子脚下,将来舜跟詹民国之间,想必也有一场好戏……你想杀了我么?杀了我,也改变不了这些,何况……我看你也不会忍心杀人,更不至于忍心杀了我,是不是,怀真?”如他所说,那抵在颈间的簪子果然微微颤抖着松开了。阿剑唇角一挑,正要笑语,忽然间怀真簪子一挥,却是转而抵着她自个儿的心窝,说道:“那好,我就跟他们同归怎么样?我不忍心杀人,可忍心杀了我自己,你当然也是知道的,是不是,招财叔?”她抬起双眸,同样决绝地盯着他。唇边刚浮出的笑容慢慢隐去,眼底又似先前一样冷绝,阿剑瞪着怀真,虽仍似面无表情,然而却禁不住喉头一动。怀真静静说道:“你不必带走我,且看我死了,唐毅又是如何。其实我也想知道,倘若我死了,他到底会如何……招财叔你若是知道了,记得烧香祷告、告诉我。”阿剑死死地盯着她,却见那簪子上一点血,慢慢地浮在她心窝处,竟不知是她自伤了流出来的,还是原本的他的血,如一点血色琉璃似的,宛转荡漾。阿剑闭了闭双眼,猛然用扶桑话喝道:“停手!”嘈杂迷心似的兵器交加声儿一瞬隐去,怀真仍死死盯着他,其实只她自己知道,眼前阿剑的影子几乎也浮动起来,有些看不清了。手上略微用力,簪子扎着心头,那鲜明的刺痛感才叫她又清醒了几分。而阿剑察觉她的动作,只当是她又行胁迫,眼中便透出几分怒意来。此刻骋荣公主踏前几步,扬眉怒道:“怀真!”以骋荣的脾气,显然是不肯答应。怀真望着阿剑,口中却道:“公主,他们想要害死你跟王子,好嫁祸大舜,为两国着想,公主该知道不可意气用事。”骋荣握紧双拳,胸口起伏,但却知道怀真所言是真。怀真又道:“招财叔,你听见了。”良子掠到跟前,用扶桑话劝道:“主君,万万不可!”阿剑眼中透出思量之意,垂眸看着怀真道:“我可以放他们生路,但是你要跟我走。”怀真毫不犹豫道:“好。”忽地凌绝道:“不成!”声音沙哑,似是忍痛,同时抬手拢着嘴,又吐了一口血出来。怀真听了这把声响,强忍着不去看,只对骋荣道:“公主快去。”骋荣瞪了她半晌,眼也红了起来,却喝道:“回京!”莽古用詹民话叫了两声,方才他跟那狂人交手,身上也受了伤,却分毫畏惧都无,盯着怀真,便要冲上来。那倭国狂人见状,也蠢蠢欲动。骋荣一把拉住莽古,莽古喉头呜噜两句,拧眉止步。众人闻言,便飞快列队,缓缓后退,骋荣扶住凌绝,却见他脸色灰败,骋荣心头一惊,不知他几时竟受伤如此之重。莽古走过来,便将凌绝轻轻抱起,凌绝已是强弩之末,身不由己,无法挣扎,却仍竭力看向怀真,见她人在彼端,被阿剑抱在怀中,依稀只看见双眸红泪,胸口染血。凌绝见此情形,头晕目眩,这一刹那……于他眼前竟忽地浮现如此一幕:也是应怀真被人这般抱着,血自她胸口缓缓漾开,仿佛天地也被染成血色,血泊之中,有一人简衣素服,跪在她的身旁,那呕心沥血的嚎哭之声,如斯熟悉,一如此刻……他未曾哭出来,却明明听见了的、绝望悲恸哭声。作者有话要说: mua~~上章我略微修改了一下,更符合心境一些。神龙摆尾!第356章诗云:南北驱驰报主情,江花边月笑平生。一年三百六十日,多是横戈马上行。且说怀真,不知自己昏昏沉沉中,究竟过了多少日,也不知如今人在何处,先前的记忆之中,仿佛总是在赶路,耳畔时而有车轮滚滚之声,颠簸得她几欲大吐,时而又有水声潺潺,仿佛人在浪头之上,摇摇摆摆,越发难过,仿佛下一刻便会撑不住死过去。神智清醒之时,偶尔也听过些许言语,有时候是阿剑的声音,有时候是没听过的……偶然低语,偶然暴怒,有时候又是嘈嘈杂杂地谈笑声响,吵得她无法安宁……这一日,仍是半梦半醒间,怀真只觉得脸上沁凉,口中有什么度了过来。怀真模模糊糊吃了,依稀睁开双眸,却见身边之人,正是阿剑,一手抱着她,一手拿了个调羹,左手轻轻捏着她的下颌,待她张口,便送进来。怀真定睛看着他,下一刻便把口中之物吐了出来,冷不防中,顿时吐在他的身上。阿剑见她醒了,又见如此,却仍是面无表情,只停了手,入怀中掏出一方帕子,复探手过来,似是要先给她擦一擦唇角。怀真忙扭头避开,阿剑便垂眸,在自个儿衣裳上微微擦拭。此即,怀真略微有了些力气,便往后一挪,想要离他远一些。阿剑瞥见了,却也不言语,也并无动作。半晌,怀真终于说道:“这是哪儿?”阿剑道:“是山阴。”怀真愣了愣,她虽是土生土长的舜人,然却对舜的地理并不十分清楚,便道:“山阴是哪里?”阿剑闻言笑了笑:“靠近浙海了。”怀真一惊,猛地睁圆双眸:“你说什么?”虽是看着他,眼中却已不自觉地透出几分希冀来。阿剑挑了挑眉,明白她心中想到了什么,便淡淡哼道:“虽是靠近浙海,他却并不在浙海。”怀真听得这句,一瞬心中隐隐发空,便转开头去:“什么‘他’,我可曾提过谁?”阿剑却不理论,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