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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他身上,他浑身一凛,一股冰寒之气沿着他的脚底缓缓往上爬,每一步都像在凌迟着他的肌理,他听见那绝妙的琴音渐渐响起,琴声里多出了一丝显而易见的愉悦,“你叫什么名字?”“我是肆城的三公子,我叫卫无道。”他一惊,突然不知道自己接下去想要说些什么,总觉得自己正在深渊边沿徘徊着,不经意间便会失足堕入深渊。“你想让我为你做一件什么样的事情?”那人的琴音瞬间拔高,似有撕裂天地之意,他的耳膜里震出了血,他却恍然未闻,只呆怔地说,“我想得到城主之位,等我得到了城主之位,你要我给你什么封赏都行。”琴音渐低,曲音携着沉迷在白雾里四窜,“自然可以,只不过这代价却十分的大。”琴音沉寂下去,男子忍不住说道,“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弦“丝”一声断裂,琴毁,男子揉了揉迷茫的眼,“这是怎么了?”那人没有理他,继续说着自己的话,“那如果我说,我要你呢?”“啊?”男子一声惊呼,他看见那远远走来的男子,他那满头墨发只用了一根碧萃的玉簪慵懒地束起,余下青丝恍若剪不断的瀑布般一泻而下。他的容颜是人难弃的心头朱砂,纤长而轻挑的眉梢,妖异而诡谲的眸,高挺的鼻梁,玉凝剔透的肌肤,殷红如血的唇,一寸一寸皆是风华。他轻踏着血色衣裳,芳华披身,仿佛是浓重夜色里灼出的红莲,无暇而妖邪。世上竟有如此奇诡般的面容,好似夹杂了霸道和妩媚这两种怎么也不能融合到一起的气质,然而,似乎天下只他一人能将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融会贯通,发挥出极致的艳色。他从未见过如此这般奇艳的男子,竟连呼吸都窒了窒,他这一窒,便再也没有了生还的余地。“城主之位是我的,也是卫无道的,你放心,我将会代替你登上这个位置,我会让卫无道这个名字名扬天下。”男子挣扎了片刻,无果,看了这副艳丽的景致最后一眼,心头渐凉,终究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那一瞬,他恍然想起meimei卫一梨临死前,将他招到榻前,在他耳畔的一段轻喃,那是承载了同他现在一般的悔恨和恐惧,“那里有个魔鬼,会拿走人类的气息,代替人类而活,他的目的是毁灭七城,不到万不得已,你千万不能以身试险,与虎谋皮。”那声“别去!”赫然成了他最后的催命符,他微张的瞳孔里,已然无神。“肆城啊!那是一个老地方了,你meimei卫一梨便是我亲手所杀,如今你亦是重复了她的命运,这样看来,你们卫家人还真是有趣。”他走出去的那刻,楼阁轰然倒塌,六月的天竟然飘起了漫天的白雪,雪花纷纷扬扬的散落,下葬了那位死在好奇中的男子,雪落在他的发梢上,尽数白透。一人执剑向他冲来,他淡淡摇头,轻扬的手掌吸去了他全身的力量,“很美味的祭品呢!”众人皆惊,只见那人在眨眼睛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一丝痕迹都不曾留下。“啊啊!”雪地里传出非一般的动静,他们的步伐飞速后退,几乎是同一时刻,纷纷退到了两侧,他就那样先鲜明地跃入众人眼底。红衣银发,后背架着一把无弦的竖琴,雪水落于琴上,他就着无弦的琴,弹出了空灵的曲,拨响的音符每一声都是非人间的怆然,而他翩飞的身影,不知是魂还是人的梦魇,空灵若此人,竟也俯首称臣。“诸位别动手,他是我的主人,也是紫沅殿真正的主人。”半梦半醒之间,有一红妆妖冶的女子忽然从雪地里缓缓走来,走到他面前,单膝下跪,“镜君荣归,缠羽待命。”话音未落,很多影子就从雪地里窜了出来,这些影子恍若是灯影下将要泯灭的瞬间遗留下来的,淡如青烟。“拜见殿主!”“这紫沅殿虽是我所创,但缠羽你把它管理的很好。”雪地里的那人缓缓抬头,一张明媚泣血的脸畔微露,红莲覆上的眉眼,含着刺目,更刺心的妖异,而那双诡谲的双眸染上的却是,血色的锋利,那里透着一股凌厉残忍的光芒,好似要割裂无垠的大海。“缠羽,你为我编织多年的网也是时候收了吧!”血光瞬间铺散成血绸,逶迤了四面八方,寒鸦携着死气飞过,刹那间白雪蔓延成红雪,他淡淡地看着弃盔卸甲,纷纷逃离的众人,唇角一扬,“就从肆城开始……毁灭!七大生死城,我要毁得一个都不剩。”缠羽小心翼翼地提醒道,“镜君,我们寻觅到了叶黎留下的气息,她现在叫作骨奴宗曳。”顿了顿,她抬眼看着他,又说,“骨奴宗曳,元希所爱,前几日元希甚至为她与洱城千金悔婚,而现在洱城千金就在离我们不远处的地方,可以上路了吗?镜君!”“为那位千金织一场梦吧!我和她一样,我也迫切地想要让宗曳死,不,确切地说,是拥有叶黎灵魂的宗曳。”他的眸光暗了暗,似乎想到了过去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过去他为求破坏幻境,曾杀死过卫一梨,然而幻境并未破坏,后来他才得知,卫一梨之后,还有被时下人称为修罗宗曳的女子,她拥有了叶黎的灵魂,只要叶黎的生命还延续着,这幻境就不会破,他一直是个做事谨慎的人,他不光想让叶黎死,他还想抹去七城的存在,七城既毁,加之叶黎一死,这幻境破灭指日可待。姬潭夕儿女情长倒是在行,想和他比谋略,始终还是稚嫩了一点。“无论他是壹城的元希,还是从前的姬潭夕,他既不顾交情算计我,那我便也让他永无宁日,他不是一心想和叶黎长相厮守吗?那我就让他永远沉沦在失去的痛苦中……姬潭夕……呵……我要让你知道惹怒了我的下场……”凄厉的字眼从他樱色的唇瓣间泻出,真让人心颤。缠羽微笑,俯身告辞,“缠羽领命!”紫沅殿遭遇不明妖物的侵略,那一年,整个水域都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下,不知死了多少人,流了多少血,地面随处可见枯骨和残骸,没有一个人的心脏不被死亡和恐惧侵蚀。大概,那一年,只有一个人得到了不该有的幸运,亦或是噩运。雪地里奔跑而过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