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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5

    不能走,一瘸一拐地带了他往值差的小屋去。

她走得这般艰难,生怕耽误了事,指了前面的路,一味地催徳昭:“你先去,莫管我,入了屋,进门左拐第二个窗台下有个药柜子。”

徳昭想要馋她一把,刚伸出手,又怕她不肯,只得抱了猫往前走。

进了屋,果然有个药柜子,忙地将物什拿出来,细心替那只猫清理伤口。

过去在战场上,一场大战打下来,将士死伤严重,他常常亲自为士兵们包扎处理伤口。这一秒包扎好,下一秒人就死了,一句话没有,就这么去了。触目惊心,猝不及防。

他手下动作越发麻利,两只眼睛盯着那只猫,担心它一不小心就没了气息。

如今想来觉得可笑,他也在为一只猫伤怀悲秋了。

不多时,幼清入了屋,见那只猫奄奄一息地躺在桌案上,腿上的伤已经包扎好了,却不知到底管不管用,它会不会立马死去。

徳昭闷了闷声,许久道:“若是它死了,你不要掉眼泪。”

幼清眼睛一红,咬咬唇,“它不会死,我也不会哭的。”

徳昭没说话。

两人对坐了一会,她看着猫,他看着她,忽地出声问:“这是兽园的猫么,怎会伤成这样?”

幼清声音有些沙哑,将事情一一道来。

兽园里养着的,只要是阿猫阿狗,几乎全是府里人遗弃的,一般下人是没有资格养这些的,但像太妃屋里老一辈的嬷嬷陪房以及府里资质深的老一辈奴才,偶尔养一两只,那也是可以的。加上徳昭多年征战在外,府里规矩较之别处,难免松上三分,一来二去的,养了小东西又不想要的,就全往兽园送了。

兽园是没人来的,连带着园子都只有三个奴才看管,几乎人人可欺,是以园子里的猫狗往外蹿,逮着被人欺辱打死的,不在少数。

她说着说着,眸子里闪了泪光,看着一副娇柔的模样,嘴上却道:“若是以后我有了出息,定要将它们全带出去。”顿了顿,目光扫及那只猫,不由地敛了眸色,一字一字,“那些随意作践它们的人,死后都要下地狱的。”

他未曾料到她会有这样的一面,因着个小东西,诅咒起人来,倒有几分泼辣劲。

遂安慰道:“你莫着急,兴许以后无人敢再欺凌你的小东西们。”

幼清不应话,在旁边静静坐着。过了一会,那猫懒懒地睁开眼来,喵喵地叫了两声,算是挺过来了,幼清欢喜至极,连忙拿了东西喂它。

徳昭出园子的时候,幼清亲自送他,言语中皆是感激,比上次亲近许多,话里少了防备,倒像是真心待他了。

“下次你来,我请你吃糖麦烙,千里松林带回来的,别地买不着。”

徳昭点点头,“好。”

是夜,府里上下接到跨院传来的两道吩咐。

一是各屋蓄养家宠随意丢弃者,自行上吉祥所领五十板子。

二是擅自妄动兽园猫狗家宠者,一律打死。

☆、第18章情郎

跨院的命令一出,此后无人敢再轻视兽园。

除却来喜,众人皆以为徳昭突然来了兴致管这么一茬,也有人往别处想过,平白无故的,爷怎么会突然提起兽园的事?

定是有缘故的。

有人往幼清身上想过,只有她是兽园里唯一往徳昭跟前去过的人,但想到了她,就想到了她的脸,也就不敢再想下去。

爷怎么可能会对个丑八怪上心呢?简直笑话。

猜测了这么一阵子,其后跨院没个什么动静,众人的心思也就慢慢消停下去。

兽园里,鹊喜和小初子仍念叨着这次的事情。

鹊喜美滋滋地想,“定是爷哪天路过这里,见了园子里的东西,然后就发了善心。”

小初子点点头,“肯定是的。”

幼清却知道不是,行围里徳昭猎熊时的凶猛历历在目,加上他对白哥的态度,看着完全不像是个会对小猫小狗发善心的人。

“你们何时见过主子爷往园里逛?来都没来过,哪里就能发善心呢。”

小初子和鹊喜想了想,确实好像没在当差的时候见过徳昭。

鹊喜撇嘴,“不管,横竖就是爷发的善心!”顿了顿,又打趣笑道:“再说了,爷怎么没往园子里来过,分明就来过一回的。”

幼清凝眉,好奇问:“哪一回?”

鹊喜拿手指点了点幼清的额头,“就你挨板子那一回。”

幼清顿时涨红了脸。

挨板子可不是什么开心的事,如今回想起来,仍觉得身上隐隐作痛。

小初子轻轻“嗳欸”一声,朝鹊喜使了使眼色,鹊喜自知说错话,忙地掌嘴,“好jiejie,是我口无遮拦,你莫往心里去。”

幼清勉强笑了笑,摇摇头,“无碍的。”

小初子见气氛有些僵硬,忙地移开话题,“既然爷没有往园里来过,那难道是大总管往爷跟前说了园子里的好话么?”

幼清想到一个人,“嗳,有可能是全福。”这样一想,越发认定是他。

只有他往园子里来了好几趟,而且上回还替她救了阿喵,这人虽然话不多,又时常端的严肃脸,但细细一想,确实是个不错的人。

鹊喜和小初子听得她提全福,以为是徳昭跟前的红人,都说下次让她引着见一面。

幼清也想让鹊喜和小初子同全福见上一面,大家都喜欢待在兽园里,多认识认识总归是好的。

过了半月,“全福”终于又来了,幼清见着他就立刻上前,格外热情,“可算见着你了!”

徳昭见她这般欢喜,心里头也跟着高兴起来,“怎么,你一直盼着我来?”

这话要是换做寻常男子嘴里说出来,幼清定是要在心头里骂他轻浮,但如今由一个太监嘴里说出来,她只当是姐妹之间说俏皮话,侍女与太监之间,时常也是有这种友谊在的。

幼清灿烂一笑,“可不是,除了我,这满园子的小家伙们也盼着你呢。”

说罢,她示意他在树下先等着,急急地往屋子里跑去。

徳昭站在树下等,闻得沁人的桂花香,望着她提裙小跑的身影,心里像灌了半壶的西域葡萄酒,全身上下由里到外,有种缓缓舒展的柔情。

欢喜、期盼。

片刻,终是望得她从屋里头跑出来了,手里攒着什么,站在屋门石阶上冲他招手:“我给你拿好吃的了。”

徳昭迎上去,与她半路相逢,接过她手里的油纸袋,问:“这是给我的?”

幼清点点头,“上次说过的糖麦酥,你尝尝。”

徳昭拿出一颗,红彤彤圆椭椭的酥糖,看了半晌。

他是不爱吃甜食的,嫌腻歪。

幼清自然而然地从袋子里拾了一颗往嘴里塞,心满意足地嚼着,朝前探两步,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