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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额头,正色问道:“以后还闹不闹脾气,不吃饭了?”虫虫很懂得看她眼色,伸出一只小手儿来,保证道:“再也不会了……”落银满意一笑,就近找了个卖糕点的铺子,给他买了几块桂花糕。她拆将包着桂花糕的油纸剥开,弯腰递给迫不及待要流口水的虫虫,交待道:“小心着,莫要噎着。”“知道啦。”虫虫笑嘻嘻地接过来,一只手被月娘牵着,一只手抓着桂花糕吃了起来。落银手中还有两块儿,便问月娘和李方氏吃不吃。二人均摇头,李方氏还笑着说:“咱们虽然是从小地方来的,规矩懂得也不多,但也不能丢了这个人,又不是孩子,岂能堂而皇之地当街边走边吃东西哩?”落银不由失笑,却也认同李方氏的观点,便将那两块桂花糕收好。“婶子的意思是要入乡随俗吧,我看这京中的妇人,勿论富贵与否,都很懂得打扮自己,不如咱们也去脂粉铺里瞧一瞧,给婶子和二娘置办些常用的?”“这就不必了吧……”“还是算了,那些东西抹在脸上应也不习惯,我们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月娘也笑着摇头。二人一来是从没用过这些东西,跟京中女子的观念不同,她们觉得本本分分才是最好,打扮的太招眼是会令人耻笑的。二来,二人是觉得没有必要花这个银子。“老什么啊,二娘和婶子年轻着呢,你们看,她们哪个不比你们年纪大,我觉着你们打扮起来,定是比她们美的多。”月娘皮肤底子很好,但因常年吹山风,又从不保养,故这两年显老了许多,落银看在心底未免觉得心疼的慌。月娘和李方氏顺着落银所看的方向望去,果见是几位相携而行的妇人,个个打扮的都精致无比,略施薄粉,其实也没她们想象中的那么“招眼”。倒是她们这么粗劣的打扮,粗糙的肌肤,往人群里一站,确实挺招眼的。落银又在二人耳边吹了几句耳旁风,月娘和李方氏便松了口。女子都是爱美的,这跟年纪无关,她们之前是各种环境不允许,将爱美的心思紧紧压制在了心底,久到她们自己都忘记了,而如今却不同了,那些被压制的爱美之心便渐渐苏醒了过来。几人边走边看,没过多久,便见有一家不小的胭脂铺立在前方,店门上的招牌上写着三个大字:回春铺。“真是个好名字,二娘,婶儿,咱们就去这家看看吧。”落银笑着指向那间店铺。“好……”二人点着头,对看一眼,却见对方的表情似也有些紧张一样,毕竟从来没有去过这种地方,不知道等下进了里头,该说什么好,万一出了丑可就难看了。正文、109:当众打脸(今日四更二人走到门口儿,便又犹豫了。月娘扯了扯落银的衣角,轻声地道:“银儿,不如咱们改日再来吧……”李方氏也跟着道:“对,对……改日吧。”落银看着二人既想去,又不好意思进去的样子,不由有些想笑,“作何改日啊,既然来都来了,就进去瞧瞧,若是不喜欢,大可以不买就是了。”说着,就扯着月娘的手往里头走。李方氏见状,只得牵着还在吃着桂花糕的虫虫跟了进去。里头的掌柜是个盘着妇人头的女子,微有些胖,正站在柜台前笑着跟客人介绍着什么。余光见有人进来,女掌柜就抬头望去,见进来的人穿着粗布衣裙,又是荆钗簪头,两名妇人竟还拿绣着蓝花儿的布巾包着髻发,不由有些想笑——这副打扮,都是几十年前时兴的样子了,这群人定是从乡下来的吧!藉此,她便有些不屑甚至于嫌恶的收回了视线,没好气地说了声:“随便看看。”一转脸又换上一副笑脸儿,对着那对衣着鲜亮的母女道:“这可是我们铺子里最新进的货,别家都还没有呢,全京城目前可就这么一盒!”李方氏见她变脸这么快,对她们态度如此,一时不由既气又羞愧。月娘也有些尴尬,对落银道:“咱们还是回家吧……”“不,既然都来了。不买点东西岂不是白来了。”落银亦是将女掌柜的脸色看在眼中,心中虽有不快,但也没打算掉头就走。只怕全京城的脂粉铺子,见她们这副行头,都得是这副模样。落银扯着举步不前的月娘走上了前去,打量着摆在柜前的脂粉,女掌柜腾出眼来看她们一眼,提醒道:“可小心些看。别给弄坏了。”“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李方氏性子本就不好,一忍再忍终于发作。“你管我怎么做生意呢,你们这些乡下来的,顶多是开开眼界,哪儿有真买的?你们舍得花这个钱吗?”女掌柜笑着嘲讽道。“你——”“婶子。”落银阻止李方氏再跟她吵,拿起一盒胭脂来,道:“你看看这个怎么样?”李方氏这才转过头来,脸色却一时不得好转。那对买东西的母女也朝落银几人看了眼,皆是嫌恶地嗤了声鼻。后有些傲慢地问那女掌柜:“你这东西是不错,价钱怎么说?”女掌柜笑着道:“夫人果然有眼光,这东西既是好东西。价格肯定比寻常的要贵一些。这个数儿。”说着,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那妇人一件,傲慢不住了,惊呼道:“十两银子?!”女掌柜点点头。那妇人身旁的少女,约莫十五六的样子,脸部轮廓一眼看过去就有些难以相处的样子。闻言道:“你这店里一盒儿好胭脂差不多二两银子左右,水粉差些的还不足一两银子,这盒不过比那些好些罢了,怎么就这么狮子大开口?”“孙小姐此言差矣啊,这东西的确是值这个价儿。你看这总共有两层儿,一层脂粉一层水粉。就相当于买了两盒啊,再说了您看这粉磨得多细啊?你们又是熟客,我哪儿有狮子大开口的道理啊。给你们的可都是最低的价钱了,等过些日子,城里时兴起来这种新的胭脂,十两银子只怕都买不来的。”女掌柜做生意这些年,嘴皮子自然是没的说。妇人却还是觉得太贵,就没用过这么贵的胭脂水粉,再是两份儿东西,算一算一份也得花五两,真的不值。于是,便要拉着女儿走。“娘,我就是想要这个,咱家又不缺这十两银子!”少女不依地甩开她的胳膊,见李方氏几人朝这边打量来看,一时觉得丢脸,狠瞪了她们一眼,又转头去磨那妇人,道:“娘,你就给我买了吧……”“这……”妇人显然是很宠爱这个女儿的,一时又转头看向女掌柜,道:“花掌柜,你看我们也在你这买了这么多东西,能不能给便宜一些?”花掌柜为难地摇头了,“这真的是最低的价钱了。”妇人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她从来没有低声下气跟人磨价钱的经历,听掌柜一而再说不能降低价钱,便没脸再磨下去,扯起身旁女儿的手,道:“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