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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配?”他低笑着又连饮了几杯,叶重晖按住他手中的酒壶,道:“你这种喝法,很快就会醉了。”罗衍沉默着看着他的手,修长白皙的指骨,似精细打磨的玉石,好看得不得了。鬼使神差一般,他伸手握住那只连梦中都不敢触碰的手,俯首想要亲吻,却被叶重晖捏住下颚,皱眉推开,问:“做什么。”罗衍面上显出几分难堪,攥紧拳头,道:“恒之,你可知晓,我并不想娶柳小姐……我一直心悦你。”叶重晖略一挑眉,再无别的反应。罗衍道:“那年,也是这样的初夏时节,我替兄长去府上打听你堂姐的婚事,你将我踢进莲花池里,那是我第一次见你笑,原先只因你是丞相之子,想结交于你,从那以后,我便似着了魔一般,时时刻刻想见到你,若你高兴,我便比你高兴百倍,若你不悦,我便十倍百倍地难受。”他痴痴望着叶重晖,道:“叶恒之这三个字,好似刻在我的骨血里,怎么也拔除不得。”叶重晖兀自饮下一杯酒,淡道:“我只当你是朋友。”罗衍自哂道:“自然,你眼里只有你弟弟,何曾有过我,我当然是知道的。我只是,不甘心罢了。”“这世上爱恒之公子的人,太多太多,我只是想让你知道,罗行淼这个人,曾经默不作声地喜欢你八年,世人都道我风.流,但我的情全都给了你,一星半点没有分给别人。”叶重晖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扇黄花梨木窗,几只鸟雀立在枝头,叽叽喳喳,吵得人心烦。他道:“你我本不是一路人。”罗衍在他身后追问:“那么,我是哪一路人,恒之又是哪一路?……何人,又与你是同道中人。”“我是哪一路人,日后你总会知道,但你,你罗行淼爱的不是别人,是你自己。相比真情,权势地位于你而言更为重要。当年,你替你兄长求娶我堂姐,说的话那番话,可还记得。”叶重晖缓缓说道:“那时你说,真情难得,还是权势实在些。”罗衍脸色一变,道:“那时尚且年少,不识真情……”“纵然那时不识真情,这些年,你总有机会对我表明心意,但你不曾说,一则,是拿不定我的心思,二则,也是因为你不敢。男子间的情爱到底违背人伦,你担心为千夫所指,为后世诟病,所以畏缩不前。你迟迟拖延,或许就是为了今日,为人子,不从母命是为不孝,有你母亲逼婚做筏子,终于可以从泥淖中脱身。”罗衍脸色难看,“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叶重晖合上窗,阻隔了窗外的喧闹声,道:“人各有志,有人重情,有人重利,并无对错之分。罗兄,今日的酒,就喝到这里吧。”他正要开门,却听罗衍道:“你说得不错,我是不敢。但是,这些年来,你哪怕给我一丝希望,我便没什么不敢的。”“叶恒之,你信不信,你今日但凡对我说一句‘别成亲’,便是陛下亲笔赐婚,我也敢抗旨不遵,什么名利权势,我只想……”叶重晖神色分毫未动,打断道:“你醉了。”言罢,毫不犹豫走出厢房。罗衍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长身玉立,似玉竹琳琅,一如当年令他痴迷。过了许久,他猛地掀了一桌子的酒菜佳肴,靠着墙壁滑到,捂着脸低笑起来,不知何时已满面泪痕。“叶恒之,你当真有心么……”第98章翻车罗家在京里算是有些脸面的,又有晟王妃做媒,这婚事自然妥当,柳夫人让冰人相看了二人的八字属相,各个合得来,亲事便就此定下。柳家虽然门第不高,但家风不错。柳知周共有两子一女,大儿子柳洛在地方任职,二儿子柳毅今年不过十三、四岁,尚在私塾读书,这唯一的闺女柳如玉,也是出了名的秀外慧中。如今柳小姐要出嫁,最舍不得的要数她弟弟,柳家二公子。儒文书斋。几位少年翻阅典籍,其中一人道:“柳兄,听说你jiejie要嫁入尚书府了?”柳毅道:“是又如何。”“你难道不曾听说过,那位罗家二公子的名声不大好的。”柳毅放下手里的书册,皱眉问:“怎么不好了。”有人小声道:“听人说,他时常流连在烟花柳巷之地,很是风.流多情。而且,我娘也说过,他曾赐给安成郡主做夫婿,后来安成郡主逃婚,他被人笑话了好久,所以他家世虽好,却至今未娶。”柳毅握着拳头,有些恼火。他道:“你们休要胡言,若当真如此,我爹娘怎会答应这门亲事,一定是传言有误。”“若只有一两个人如此说,或许有误,但人人都说,十有八.九是真的。”柳毅拎起书袋,转身要往外走,道:“我要告诉爹娘,他们一定是被人蒙蔽了。”“嗤……”旁边传来一声轻笑,几人看过去,原来,在书斋的角落里,坐着一个白衣少年,一身轻薄锦衣,眉目精致如画,嘴角噙着笑,很是动人。柳毅涨红了脸,问:“这位兄台,你方才何故发笑。”那白衣少年歪着脑袋看他,道:“我在笑,你真是傻。”“我,我怎么傻了?”“你爹娘自然有他们的苦衷,哪有爹娘不疼自己的女儿,可人生在世,本就有诸多为难之处,谁又能一直顺心遂意?答应这门亲事,他们已然不痛快,你再去质问,岂不是往他们心上再扎一刀。”“另外,罗家公子的传言虽说大多是真的,但他品性不差,为人豁达,一定会善待你jiejie,大可不必多虑。”言罢,他理了理衣袖,走出了书斋。一辆华贵的马车从巷口出来,将他接走。柳毅尚在怔愣,却听有人惊道:“那是叶家的马车。”“果真是叶家!”“难道是叶家二公子,怎么与传闻中不大一样……”“虚有其表罢了,要不怎么说他是锦绣包袱,纵然外面金镶玉裹,内里却是个草包废物,让他提笔,一准露馅。”柳毅问:“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