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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说是先头被踢出妓馆那小子,眉毛一挑,权当活动筋骨,放开手脚揍人。三个对十几个,专挑rou疼筋麻处下手,刀剑也没拔,血也不见一滴,揍得薛璄一伙全部软倒在地,抱着手脚哎哟连天。独孤侯爷掸掸衣袖,骑上马咧着嘴走了。这一切宋微当然还不知道。上午他照常到东郊训练。已经定了重阳节实力雄厚的几家之间要来一场秋日击鞠大赛。场内的打球,场外的赌球,早有惯例。翁寰预备掏出箱底押自家赢,据说薛三郎的meimei打算把嫁妆拿出来下注。比赛还隔着两个多月,好此道者已然将输赢炒得火热。毫无疑问,若能赢得决赛冠军,只等拿箱子装钱就是。大赛在即,宋微还要请假,翁寰脸色便有些难看。但他也知道,这家伙就跟那匹和他对脾气的臭马一样,越管越拧。要用他,只能哄他高兴随他去。从翁家林子出来,宋微就看见秦显一身便装,等在路边。秦侍卫问:“宋公子不是有马?怎的还骑驴?”宋微拍拍嗯昂:“这不是,它跟你家侯爷熟么。熟人好打交道。”秦显乐了。他极有耐性地陪着宋微回到蕃坊,等他洗澡换衣服取东西,再一块儿赴侯爷的约。宋微自打从南边回来,又换了打马球的工作,社交圈子跟以往大不相同,街坊邻居顶多见面寒暄几句,再没有过去那些乱晃胡混工夫。路过撒婆婆的胡饼摊,他骑在驴背上吆喝一声,算作招呼,转眼便去远了。撒小妹望着他的背影,眼眶都红了。撒婆婆摸摸孙女的头发:“别看了。咱这庙太小,装不下大菩萨啊。”宋微跟秦显走得一阵,越走越熟,分明就是去长宁坊独孤府的路。他勒住缰绳,停下不走了。他认为独孤铣肯定选了某个酒楼饭庄,因为他相信他明白,自己多么不愿意故地重游。秦显似乎早有预料,恭敬又谦卑地小声解释:“自从上回失火,府里趁着修复的机会,重新改造了一番。本就是有年头的老房子,早该翻新了。下人也都严加整顿,几乎全换过。昨日侯爷出门,竟然遭了暗算,幸亏老天保佑,没出什么岔子。只是如此一来,不好再往外跑。也怕叫有心人瞧见,无端连累了公子。”秦显可怜巴巴望着他,满脸都是祈求:“侯爷说公子爱喝羊羹,这会儿正亲自在后厨盯着呢。”第45章不怨昏招偏对症,难敌俗欲本贪欢秦显絮絮叨叨说了一大串,宋微就跟没听见似的,端坐不动,垂头不语,叫人压根猜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嗯昂居然也没有不耐烦,任凭主人跟一尊泥菩萨似的压在背上,轻轻刨着蹄子,低头啃青砖缝里长出来的小草。秦侍卫把侯爷教的说辞翻来覆去倒腾三遍,口水都干了,再编不出合适的理由,闭上嘴,愁眉苦脸陪在一旁。长宁坊属于高级住宅区,到了独孤府附近街道,更是宽阔平整、幽静气派,没多少闲人往来。偶有路过,瞧见道中央两个人大气不吭一声,顶多好奇地打量几眼,便不再理会。也不知傻愣愣待了多久,前方肩舆步幛缓缓而来,几个仆人骑马开道,似是谁家女眷出行。宋微不再发呆,叫嗯昂让到路边。秦显松了口气,也跟着走到边上。等那一大群人过去,正要开口再劝,一道白花花的影子突然迎面砸来。下意识接住,却是个不大的白瓷双耳酒瓶。“这是波斯酒肆新到的西域葡萄酒,送给你家侯爷饯行。我就不过去了。”宋微说罢,催动毛驴,沿着来路往回走。“宋、宋公子!”秦显喊一声,张着嘴望着他的背影,不知如何是好。心想早说了要牟平来干这费脑子的活儿,偏生侯爷坚持认为自己在宋公子面前更得信任,而且老实人撒谎不易戳穿。这下好了,也不知哪里把人得罪了,功败垂成。他正在回府报信和追上去阻拦两个念头间犹豫,身后响起熟悉的马蹄声。片刻之间,就见自家侯爷从身边越过,眨眼便追上了前边的毛驴。独孤铣骑着凌云,一人一马横在宋微面前:“我担心你反悔。果然——你反悔了。”两人之前并未约定地点,关于不进独孤府这一点,只宜心照不宣。宋微被独孤铣抓了现行,措手不及兼恼怒烦躁,索性拿出无赖嘴脸:“对!我反悔了。你想怎么样?”独孤铣与他沉默对视,眼神中满是压抑的情愫。宋微恍惚间甚至觉得似乎看见了愤恨与痛苦。他侧了侧头,不再看面前的人,转而看路边的树。“我想怎么样?小隐,你以为我会怎么样?我还能怎么样?”独孤铣说罢,调转马头,“我明天就走了,下次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来。小隐,就算你真的要反悔,也陪我喝完这最后一顿酒。喝完这一顿,只须你一句话,我再不到你跟前来碍眼。地方你挑,带路吧。”宋微不看树了,抬头望天。秦显所说的那些托辞,虽然明显是借口,却也十分合乎情理。宪侯独孤铣,如今已然在西都公开亮了相,跟他出去,就要有被人撞见继而后患无穷的心理准备。所以,最好也最无情的办法,就是从此彻底翻脸不认人。宋微对着老天,在脑子里把那过程演一遍,过了把干瘾,然后悻悻道:“算了。去你家吧。”话音未落,腰上一紧,眼前一黑,整个人被他硬生生从毛驴背上拽到马背上,横扣在怀里。紧接着便听得蹄声急促,身体颠簸起伏,竟是独孤铣陡然催马疾驰。宋微被他牢牢箍住,姿势别扭又难受,刚挣扎一下,勒住自己的力道条件反射般增强,腰身痛得就像要折断一般。“你放开……你他娘……想弄死老子是不是……”独孤铣没有答话,只把手臂松开一点,马的速度却更快了。秦显与嗯昂眼见两位主子扬长而去,望尘莫及,在后边远远呆站着。半晌,还是嗯昂先反应过来,刨着蹄子仰头叫一声,撒开四条腿追上去。秦侍卫恍然大悟,赶紧跟上。宋微解除了腰上的桎梏,先狠狠吸了几口气。马上想起这是在光天化日大道当中,老规矩,别叫人看清自己的脸就行。一低头把脑袋埋进宽阔的胸膛,要多乖有多乖。独孤铣被他这动作激得欢欣鼓舞,热血沸腾。几乎是立竿见影地,下边就蠢蠢欲动着站起来摇旗呐喊了。三个月没碰,曾经熟悉无比的触感忽然变得耳目一新,一面勾起记忆里最深沉饥渴的欲望,一面又引发对未来最不可思议的期待,只恨路太长,马太慢,怀里这人太可爱。他昏头昏脑地想:小别胜新婚,果然有道理。宋微听着他心跳得比马蹄声还响,隔了衣服热气跟蒸锅似的往外冒,然后发现自己的身体也不